唐卓死了已经一周了,鹤卿晚每天以泪洗面,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周七天有四天都要住在医院里。
【鹤宝,唐卓果然重启任务了,他明明那么爱你,但为什么还会舍得杀了你?】
006不明白。
【因为他更爱自己。】
医院的小花坛旁,鹤卿晚坐在轮椅上,头转向一边,眼泪悄无声息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住的这家医院是个私立医院,隔壁眼科的主任医师三十二岁,长得高大帅气,单身,还是院长的独生子。
这就是唐卓的转生身份了。
【我如果杀了他,那原来的人呢?】
【借助外力杀了唐卓后唐卓的灵魂会找下一个宿主转生,同时只要救助及时,身体没有大碍的话,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可以苏醒的。】
确认不会伤及无辜后,鹤卿晚点点头,【好,那就先捅死他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说待会要喝杯热水一样。
于卓眉目疏朗,身形高大,穿着干净洁白的白大褂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透过稀疏的枝叶,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被阳光所偏爱的鹤卿晚身上。
“于医生,不去吃饭吗?”路过的同事友好的邀请他。
于卓摇摇头,他眉毛微弯,露出柔和的笑容,“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病人。”
同事都离开了,于卓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阳光下,却又看到了什么一样及时止住了脚步。
孤零零的鹤卿晚被两女一男围住了。
个高的女生正在给鹤卿晚擦眼泪,撩头发。个矮一些的女生蹲在鹤卿晚面前握着她的手仰着头和她说着什么。另一个男生站在轮椅侧后方,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另一只垂下来的手还提着一个大果篮。
那个男生,很眼熟,是那天那个男生。
于卓略微低头,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唐卓扬起淡淡的笑容,重新迈步走向了鹤卿晚。
“不好意思。”他停在四人一米开外,“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拿着花进来的,但我们住院部是不让鲜花进来的。”
月牙一个人生活那么久,养成了做什么都要先做计划的习惯。在来医院之前她就搜索了这家医院的注意事项,自然看到了禁止送鲜花这条规定。
所以她买的假花。
“这是假的,你可以看一下。”月牙把花从韩野怀里抱出,展示给于卓看。
于卓略带歉意,“抱歉,是我主观臆断了。”他看着月牙,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病人的……”
“我们是她的朋友。”月牙反问于卓,“您是?”
“我姓于。”于卓自我介绍道,“是眼科的,这几天每天路过都看到病人在哭,这种行为对眼睛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听到了吗鹤宝,对眼睛不好的。”许婵晃晃鹤卿晚的手,“不哭了昂。”
鹤卿晚本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瞬间决堤,“如果用我的眼睛能换阿卓回来,我宁愿现在就变成瞎子。”
于卓放在口袋里的手忍不住收紧,他唇线绷直,微微颤抖了下,“不好意思,我无意打听您的私事,但女士,不管经历过什么,还请您以自己为先。”
鹤卿晚摇摇头,呜呜咽咽的又哭了起来,“我只要阿卓呜呜。”
许婵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她站起来走到韩野身边,看着鹤卿晚因为失去挚爱而哭泣的样子,忍不住埋进韩野怀里也流出了泪水。
她有爱人,自然能够理解鹤卿晚的痛苦。
于卓看着这一幕,眸光微闪。
那晚,是他错怪鹤卿晚了吗?
“不好意思,于医生,我们要先走了。”月牙只觉得于卓这个人怪怪的,说话不严谨,还事特别多,看向鹤卿晚的眼神也让她觉得不舒服。
把花束又递给许婵,月牙绕到轮椅后面,推着鹤卿晚就离开了。
韩野揽着许婵,对于卓道了别后就快步跟上了月牙。
【六六,我刚刚哭的是不是太频繁了,我感觉搞那种慢慢落泪、心如死灰的样子会更好一点。】
鹤卿晚和006探讨自己的演技,【还是说要突然爆发嚎啕大哭说要自杀啊?】
【……鹤宝,后者的话估计会给你打镇定剂。】
【那还是算了,心如死灰还是明天演吧。】
次日,熟悉的花坛,熟悉的于卓。
“你的朋友今天没来看你吗?”于卓在鹤卿晚身边半蹲了下来,友好的朝她搭话道。
鹤卿晚瞥他一眼,默不作声。
于卓也不恼,还是挂着柔和的笑,“要到吃饭时间了,需要我推你过去吗?”
鹤卿晚又瞥他一眼,态度冷硬,“于医生,虽然我男朋友已经去世了,但我的心里依旧只有他,你不必对我献殷勤。”
于卓说不出话了,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就是唐卓?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谁会信啊!
“鹤小姐你误会了。”于卓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解释道,“我只是关心病人而已。”
“那边也有病人,你去那边关心吧。”
鹤卿晚直接手动转着轮椅离于卓远远的。
于卓:“……”
第三天,依旧是熟悉的花坛,熟悉的于卓。
在烦了鹤卿晚一个星期后,鹤卿晚受不了出院了。
她没告诉许婵和月牙,只是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自己打了车往家走。
脚踝还没好利索,关闭痛感的鹤卿晚自顾自的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的从出租车上下来大步走到单元楼下。
直到从电梯里出来,她才又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往自己家门口走去。
智能门锁又抽疯,指纹接连两次都打不开,鹤卿晚无奈只能输入密码,输密码的时候,她隔壁一直安安静静的4402开门了。
亓骁?
“好巧,你住这里?”亓骁是真的惊讶,他万万没想到隔壁住的会是鹤卿晚。
“嗯。”人都开口说话了,鹤卿晚也不急着回家了,“那天多谢了。”
亓骁摇摇头,“举手之劳。”他低头看向鹤卿晚高高的高跟鞋,“你的脚好了吗?”
鹤卿晚:“……差不多了吧……”她不确定道。
毕竟她痛感关闭了,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医院都让出院了,应该是没事了。
“老大,秀秀说她现在跟楹姐在F国玩呢,过俩月再回来。”
那天那个坐在路虎车上的青年从4402冒出了头,看到鹤卿晚后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