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呢?不是都给你说了,她现在是高龄产妇,不能马虎。你看看她,做个检查就累成这么个熊样子,还上她哪门子班?挣的仨瓜俩枣还不够塞牙缝的……你不说,一会儿我给亲家说。”
张清芳撂下这话,就火急火燎地翻手机找秦母的联系方式。
“回去再说吧。”李雨箫给秦琵琶找了个小毯子盖上,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张清芳也想到了这种事在电话里说似有不妥,暂时收起了手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你呀……回去一定给她好好说。”
李雨箫像是没听到一般,倏地转移了话题:“小筝最近怎么样了?”
张清芳被他问愣了一瞬:“她没跟你联系吗?”
想到以怀筝那个比李雨箫还喜欢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性格,她更是长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你姨妈都快为他俩的事愁白头了。小筝也是,去平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亚瑟呢?”
李雨箫:“是我不让她说的。”
“你?你没事瞎掺和这个干嘛?就算你要替文远照顾她……”张清芳本就对李雨箫为怀筝出头打了文亚瑟一事颇有微词,这会儿更是觉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李雨箫不是那种会怂恿怀筝做出丢下孩子丢下家庭去拼事业的人,也就她这个儿媳妇是个工作狂,大着肚子还去上班。
“不对,你要说这是小秦干的我还相信点儿。”话一出口,张清芳就被自己的话惊到了,目光落到眼前的秦琵琶身上,一个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不会真是……”
对上李雨箫那淡漠的神情,张清芳知道,她猜对了。
张清芳倒吸了一口凉气,拍着心口:“你让我缓缓……你们真是把你妈我害苦了。”
自家儿子打了对方儿子,自家儿媳还鼓动对方儿媳去支援平城。
张清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那个亲妹妹了。
而在这件事情上,李雨箫却十分赞同秦琵琶“独立女性”的看法,铁了心地要帮怀筝。
所以,他的脸上,没有对文亚瑟的一丝愧疚,反而觉得“亚瑟该吃点苦头”。
“那可是你亲弟弟。”张清芳再次用亲情提醒他。
“表的。”李雨箫纠正道。
“不管是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懂不懂?她不想结婚,拖成大龄剩女,嫁给你还不情不愿的,就够拿乔了,你不能让她再去带坏小筝啊。小筝原来是多听话的一孩子。”
张清芳这一番痛心疾首的话,如鼓槌,一字一字地落进李雨箫的耳朵里,敲打在了他的心上。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愣怔地看着张清芳,眼底涌上一片猩红:“你说什么?”
“我……”张清芳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话好像说得过分了,可她并没有找出哪里有错,“我是为小筝好。”
“张师傅,停车。”李雨箫突然冲着开车的张师傅下了命令。
张师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打着转向灯,寻找路边合适的停车位置。
张清芳却有些慌了:“你干嘛?”
“停车,我们自己回家。”李雨箫不容分说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张清芳挥舞着手要拦下他:“你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