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手臂，连带着赵衍的手都动了动。
“嗯。”
赵衍手里抓着红色的糖串，注视着她，脸上全是温柔的笑：“糖葫芦不是在你手中么？”
黎昭昭看了看手里没松手的糖葫芦，又看了看赵衍。
真的是那个意思！
原来糖葫芦被她舔了一口，真的归她了！
夜空中的月亮升得更高，也更大更圆了，黎昭昭有一种满天的月光都属于她的感觉，手一松，把糖串儿推给了赵衍。
“糖葫芦现在归你了。”
她喊了一声，从墙上跳了下去。
随后从墙的那一面传来灿烂的笑声。
“世子爷！我最爱吃糖葫芦了！”
“我走了！”
“……”
赵衍看着手里鲜艳的红色，唇边弯起点点笑意。
大婚那天，京城下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黎昭昭坐在铜镜前紧张地等待，心里还在默默背诵婚会流程，月儿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金银礼器进来，先是笑着给她簪了几个，后来就变得惆怅起来。
“小姐，我舍不得你。”
月儿低下了头。
黎昭昭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你跟我去王府陪嫁呗。”
“小姐。”月儿又不做声了。
黎昭昭看着她笑。
月儿苦着脸，小声道：“去了王府就见不到二爷了。”
“他又没死，怎么就见不到了？”黎昭昭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
月儿转过脸，不太高兴：“小姐你这话也太不吉利了，还是别说了。”
黎昭昭收了笑，作出一副沉闷的样子：“这么说，在我和我二哥之间，你选择了我二哥吗？”
月儿一脸懵看她：“……”
“是谁每次都去天通城给你带莲华香粉啊？”
“是谁每次出去都给你带鸡油卷和栗粉糕啊？”
“又是谁，每次告诉你我二哥在哪里啊？”
黎昭昭慢慢地说着，然后伤心地看向月儿。
一连串逼问让月儿顿时呆在原地，面露惊恐和无措。
“是谁，是谁啊月儿！”
黎昭昭又问了一遍，更伤心了：“明明是我，没想到你心里却只有我二哥！”
“……”
“小姐！”
月儿差点噗通一声跪下来，看着黎昭昭充满了愧疚：“小姐我错了，小姐你别难过，我跟你去南阳王府，我不该心里只想着二爷……”
黎昭昭用糕饼塞住了她的嘴。
“……”
“骗你的啦，”黎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想过要带你走，你要是走了还怎么找机会向我二哥表明心意。”
月儿把嘴里的桂花糕拿下来，嚼了嚼，没有说话。
黎昭昭又将她拉近了些：“关键是你到现在——”
“都没有把那个绣好的荷包送给我二哥。”黎昭昭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她。
“我……我还没准备好……”月儿说。
“可是我看你准备了三年。”
黎昭昭当场拆穿她。
月儿一听就哭了出来：“小姐你好过分啊，我明明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
黎昭昭点点头，转身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头冠和发饰，金红璀璨一大片，几乎分不清哪根簪子簪在哪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镜子里的她笑得特别开心。
月儿看着她美得犹如灼灼芙蕖的小姐，心中忽然更加哀戚，继续替她打理起妆发：“小姐你今天真好看。”
“在月儿心中，你就像个仙女，”她梳着黎昭昭光滑的头发，轻轻往下，“所有人都觉得我在痴心妄想攀附二爷的时候，只有小姐你从来没说过我，还总是告诉我二爷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