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渚将四人带到冥界,慕知重伤躺在相离的森罗殿。
北海之渊被打开,寻妨有些疑惑北渚为何要这样做,
“今日我们这么做,当真是对的吗?”
身着红布蓝披挂的北渚站在旋涡上方道:
“除去毒瘤,就不能只除表面,干脆把它们都放出来,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受再多苦也没用。”
毕竟是因为北渚的缘故,四人才得以恢复,几人也听从北渚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寻妨看了一眼三经,三经也点头回应。
在等北海之渊打开之际,阿七邪笑道:
“北渚,我们就应该像他们两个那样,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过去后,我俩找个地方去,好好种田怎么样?”
这个时候还不正经,三经一掌拍歪阿七的脑袋道:
“现在你是不是傻了,我恢复正常了,你倒好,成了这副样子。”
“我与大师兄那是被慕知那丫头给整的,都误以为对方为彼此干了许多傻事,解除封印时,我便恢复了神智,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又是慕知?
阿七撇嘴,也想知道慕知是用什么手段能让寻妨和三经误会的,寻妨开口道:
“我本来是在守护北海之渊的,慕知告诉我三经掉入了北海之渊,所以我跳下去救她,经历梦境,于是我便误以为我爱上了三经,便为了她,毁了北海之渊的钥匙,还想拼死在里头,不想,三经还在云涛帝眠所。”
“是啊,当时我就纳闷,为何你会来我的地方,忍受我双魂变化。”
“等等!”
阿七总结道:
“所以,寻妨你喜欢的人在梦里?三经呢……”
还没说完,三经一把捂住阿七的嘴,道:
“别说了,”
立即转向寻妨道:
“大师兄,我对你也没有意思的,应该都是另一个三经惹出来的祸,她不仅招惹你,还招惹娄隐那家伙。”
“那家伙?”
一个白衣男子摇着扇子前来,正是娄隐,
“你都为我生了个龙蛋,就这样称呼我?”
三经羞愧地低下头,把阿七拽到前面,阿七五指张开,悬在胸前,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你来干什么?”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咯!”
娄隐给阿七使了个眼色,阿七不理,娄隐又绕到三经身后,三经觉得背后有一根刺抵着她,她看向寻妨,寻妨只是认真地看向北渚所看的方向,眼里还有些担忧。
“你就是我的帝后了,三经,你躲什么啊?”
真相可以让人放下,也能让人记住。
三经此刻心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大师兄又变成了从前的大师兄,其实三经在云涛帝眠所清醒时,幻想过,怨灵结束后、献祭结束后,与他一起过的平凡的日子。
“我没躲,我只是额头有些痒,我挠着呢!”
话尽,寻妨叫了一声小心!
北海之渊打开,团团黑气迅速冲出,那些黑气要破除冥界结界,到处乱窜,北渚张开翅膀给五人弄出一个罩子,五彩的羽毛如火一般燃烧。
那些怨灵一触碰到这样的罩子,顿时化作雾气,融入海底,怨灵之多,哪怕北渚把所有离火都燃尽,也只能伤到这些怨灵一点皮毛。
一着急,寻妨一把抱住三经,三经看了一眼寻妨,没有作声。
娄隐见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发神地看向这慢慢变黑的冥界上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轮境走出一人,娄隐淡定走出北渚的罩子,北渚有些心里震惊,又想到娄隐是妖界之主,了然一般,便没有阻止娄隐的动作。
那人样貌绝伦,这六界之中,唯有春神北山宿卓可以与之媲美一二了。
那人总是抱着一把琴,从娄隐见过他起,就没见过他的琴离他有多远,娄隐走近,站在转轮境入口台阶上,
“跟你死在一块,我多少有些掉价!”
说着,娄隐朝着白目河的方向看去,相离浅笑道:
“那只能可惜了,那河没什么可看的。”
手里变幻出一壶茶,还拿出一朵山茶花,还有一朵芙蓉花,花被他拆成花瓣,花瓣飘向那条河,河水悠长,“听说,白目河里的红游灯是六界之人希望的暂存地,我是个俗人,没点希望,怎么像个俗人!”
一曲音响,乌云聚拢,北渚一剑劈开冥界结界,白光涌现。
天方四兽,各守一角,六界之主,从转轮镜处一一出现。
天帝闰朔,地皇光农,魔君古燧,佛祖若生,妖帝娄隐,冥王相离围成一圈。
怨灵处在中央,被聚集,挤压,地皇光农脸色铁青道:
“九纪图,相离,你是不是没有办妥?”
那些怨灵有逃脱的趋势,天帝闰朔也道:
“若无九纪图,纵使你我今日同消,也无法消除这世间怨灵。”
相离坐在石桌旁,继续弹着曲子,
“这不就来了吗?”
慕知坐着小舟,在几个鬼差的护送下,沿着白目河向着转轮镜而来,相离一把将慕知吸入六人所在地,慕知双腿直直跪下,那种威压,加上她重伤,
“九纪图弄好了对吧!”
“嗯!”
说着,慕知用蓝思从《山川秀》里吸出能量,慕知身体抖动,眼睛冒出鲜红血泪,身体支撑不住,双手撑到地面,
“山川之灵,归主所用,万物同灭,三生再起!”
九纪图从慕知的心脏,沿着她的双臂,悬挂六人上空,相离的琴波一动,慕知身体彻底趴下,虚脱在台阶之下:
“这假的图是用来糊弄我等吗?”
慕知闪着坚毅的眸光道:
“最后一片在神身上,我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为我而死?神之命运,我一个小小的幽女如何能看到,何况神与神之间更是算不透彼此。”
在上方的北渚朝下飞来,上面则让其他三人帮他守着,一声凤鸣,在慕知面前化作人形,左手从怀里掏出那只还没送出去的发钗,划破了手掌,再用他的羽毛轻轻滑过慕知的手掌,他紧紧握着慕知的手,温柔道:
“神,不是高不可攀,是只要你低头,你就能看见的。”
另一只手弯成爪状,朝他眼睛挖去,慕知的手腕上的条纹瞬间变红,甚至发烫,半臂衣衫都被灼成灰烬,慕知虽不明,却也知道下一步动作。
那个人的脸,那样认真,慕知仰头看向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