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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柒慕儿做了个折中的选择:“那手铐就继续戴着吧,用这个——”

她把脖子上的纱巾解下来,“把手铐和手包裹起来,一会儿逃生时,你俩帮助他一下,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滑下滑梯后,迅速撤离现场。”

一切准备就绪,几名空乘人员坐回到各自的机位上,以便指挥跟前的乘客逃生。

柒慕儿正要返回自己的机位时,听到女儿彤彤叫了一声:“妈妈!”

14岁的彤彤坐在中间的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她清纯的脸上,写满了恐慌。

柒慕儿走过去,看了女儿片刻,探过身体,检查了一下她的安全带,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没事的。”

她知道这样的安慰苍白无力,就像一个人马上要被执行死刑,安慰他“不要怕”一样。

别说是女儿,她自己都怕。

这不是日常的模拟训练,而是实实际际的应用,任何一个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机毁人亡,甚至可能连逃生这一程序都可以省略。

女儿充分得了她和陈平优秀基因的遗传,如陈平一样聪明,如她一样美丽。

14岁的彤彤,个头逼近一米七,且因为爱好体育,身材健美,曲线玲珑,平时上学时穿校服,梳着一个马尾,显不出她的身材,今天穿了便装,头发披着一部分,扎着一部分,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完全像个成熟的大姑娘。

少女的倔强让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害怕,她张扬地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带着颤音。

“我才不怕呢,妈妈你也别怕!”

“我不怕。”柒慕儿笑着摇摇头,伸手解下女儿头上的蝴蝶结,给她重新整理了头发,整理成像苏毛那样高高的朝天髻。

她还想对女儿说些什么,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多了怕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好吧,就算难以避免最悲惨的结局,也让她保留最后的倔强和张扬吧。

吻了吻女儿的脸,给附近的一名空姐嘱咐了一声,让她照顾一下彤彤,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机位上,通过飞机电话和陈平汇报完客舱里的情况,柒慕儿已虚弱不堪,脊背上一片冰凉,已被汗水湿透,脸上也全是汗,只是六神无主的乘客们没空留意她的状态。

表面上,她比任何人都冷静和坚强,其实内心里,她和所有人没有两样。

前夫和女儿,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这架飞机上,这让她除了感到恐惧以外,更多了几分心痛。

由于夫妻两人的职业特殊,女儿自出生后,就基本由她姥姥带,所以每当女儿放寒暑假时,柒慕儿就带着她到处飞。

客舱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有人在低声啜泣。

飞机在不停地转着弯,大概是在寻找着合适的场地吧,带动着机身不停地倾斜,把人们的心也扯得四分五裂。

每个人大概抱着和柒慕儿一样的幻想吧,那就是,驾驶舱里忽然传出消息:故障排除,危险解除,飞机照常在南唐市机场降落。

老公,为了女儿,你可得加把劲啊!柒慕儿默默地说了一句。

驾驶舱。

陈平仍在专心致志地操纵着飞机,掠过一片片树林,但还是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降落场地。

树林间虽然有空地,但面积不够大,而且中间总是长着几棵大树,或是有几块巨大的岩石或土堆。

即使是有足够大的空地,也都被青草覆盖,不知下面是什么地貌,是沟是梁。

江鸿源已慌作一团,闭了一路的嘴,这时完全打了开来,一直说个不停,结结巴巴,语速却很快,嘴唇哆嗦着,上下牙齿打着架。

“哎我说陈哥,我从来没遇过这种事,能安全降落吗?降落后会不会起火爆炸,咱们会不会死……我还没娶老婆呢,不像你,娶了两个老婆……我要追求张梦晗,我喜欢她,她比仙女都好看,你说在降落过程中,她会不会被毁容……”

不过,他虽然慌,却没乱了方寸;虽然身体抖如筛糠,嘴上说个不停,双手却能按照陈平的指令,准确无误地做着各项操作。

陈平无暇安慰他,除了要向他发出必要的操作指令外,再不多说一句话。

他凝紧眉头,聚起眼睛,绷紧嘴,双手紧紧地握着操纵杆,双臂上的肌肉似要撑破白衬衫,头上的汗水哗哗地向下流着,胸前有一摊湿迹。

他操纵着飞机在半空中兜了几圈,找到了几个备选场地,一番权衡之下,他终于选定了一处,调整角度和方向,放平机身,对准那片空地。

“就在这儿吧,通知客舱,做好防撞准备!”

“啊,这就要降了?这里行吗?”江鸿源满脸惊慌,但还是按了通知铃。

树林茂密且高,飞机紧贴着树梢掠过,迅速下降高度,拉平机身,眼前是一片青草地。

平时在机场降落时,因为机场广阔无垠,跑道一眼望不到头,没有太近的参照物,对速度的感觉不是很明显,而在这里降落,青草和树木就在眼前,就感觉快了好几倍。

“不不不不,太快了,太快了……”江鸿源吓得大叫,不忍直视。

他的叫声还未停止,轰隆一声,飞机就撞到了地面,继续快速向前冲去,整个机身颠簸不止,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了。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阵震动,机身向一侧偏离,根本控制不住,况且也无法控制。

即使是一直冷静的陈平,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双手也离开了操纵杆,如果不是有安全带绑着,身体估计早撞到前面的风挡玻璃上了。

这个时候,他这个机长已经完全无用,只能听天由命。

飞机又向前冲了一段距离,在即将撞到前面上几棵大树时,终于停了下来。

陈平的意识稍有些模糊,身体也有点麻木,他定夺了片刻,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他转头看向江鸿源,江鸿源也转头看着他,脸上有点擦伤。

“我们还活着吗?”江鸿源气息微弱地说。

“目前还活着,赶快协助乘客逃生。”

陈平要解安全带时,感到右臂一阵剧烈的疼痛,根本不听他使唤,估计是骨折了,他不得不用左手解开安全带。

两人打开驾驶舱的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客舱自机翼处断成两截,后面一截被甩在二三十米开外,中间的草地上散落着货舱里的行李箱和各种物品,一滩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煤油味。

乘客们哭的哭,喊的喊,有的耷拉着脑袋坐在座椅上,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