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城北游乐场。
三个孩子在游乐场里疯玩,萧薇推着儿子站在一旁,时不时拿手机给三个孩子拍照片跟小视频。
沈墨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满眼遗憾跟悔恨。
突然,婴儿车里的孩子哭了。
萧薇伸手摸了摸,原来是尿了,她把儿子推向休息区,从包里尿不湿给孩子换上。
沈墨全程跟着她,帮她递东西,很自然的接过她给儿子换下来的尿不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她礼貌一笑,说了一声:“谢谢。”
男人满脸宠溺,语气带着讨好,“跟我客气什么,这不是应该的么?”
萧薇摇了摇头,推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着刻意的距离,“不,沈墨,这不是应该的。”
“对了,泽西马上要过来,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看见我跟你在一起,他会不高兴。”
沈墨闻言眉头紧蹙,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悲恸,“臾沁,我记得你上学时的理想是当一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
“你现在就甘心当家庭主妇?”
“如果陆泽西爱你,他就不该让你活得这么没有价值!”
女人表情淡淡,红唇轻启:“你错了,沈墨。”
“泽西是很尊重我的,她尊重我的爱好跟梦想,而且我也不是全职家庭主妇。”
“只是我儿子还小,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带,但我没有放弃事业。”
“知道“樱汐”工作室么?”
他当然知道,“樱汐”是一年前,国内一夜成名的私人定制珠宝工作室。
出名的原因在于,这个工作室的老板娘参加国外的珠宝设计比赛,拿了亚军。
不过听说,她这个奖,是他丈夫花钱买的。
当时国内炒的沸沸扬扬,说这位老板娘长得倾国倾城,才被大财主花大价钱捧!
“樱汐”,萧薇的女儿叫陆樱,一年前他们的儿子还没出生。
汐是取的陆泽西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同音。
原来如此!
就在沈墨失神的时候,萧薇忽而神色变得柔和。
她温声细语道:”阿墨,你跟清虞说的不错,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我需要很多很多爱跟陪伴,曾经我也以为,我这辈子的所有苦难都要靠自我消化跟治愈。”
“可是我很幸运,我的丈夫治愈了我。”
“并且他这辈子都愿意,一直拿我当个任性的孩子宠爱。”
“所以,祝福我吧!”
“我也祝福你。”
沈墨闻言愣在原地,面对萧薇的释怀,他显得狭隘且卑劣。
他不想放手,更不甘心祝福她跟陆泽西。
因为在他心里,萧薇永远是自己的女人。
哪怕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男人眼圈泛红,狭长的眼尾泄出一抹悲恸。
他颤声道:“一辈子还很长,你凭什么就能认定,陆泽西会宠你一辈子?”
萧薇莞尔一笑,大方的开口:“我赌的。”
“无论输赢,我都坦然接受。”
“就像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时一样,我也在你身上下过赌注。”
“不过很可惜,你让我输了。”
“不过我觉得老天爷不会对我太刻薄,这一次我一定能赌赢!”
沈墨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嘴唇煽动几下,终是愧疚的垂下了头。
须臾后,萧薇再次开口:“阿墨,桃夭还活着,你知道么?”
男人点了点头,语气闷闷:“知道。”
“我知道她在哪里,她一直都还很惦记你,我觉得你要不要…… ”
沈墨脸色阴沉,黑眸闪烁,凛声道:“我跟她没关系,即便你不要我,也不该随便把我推给别人。”
“萧臾沁,你在侮辱我。”
萧薇一脸怔然,眸底的失望一闪而过,“桃夭不是别人,她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
“而且她对你的爱,不比我当初对你的少。”
“她为沈家付出了太多,你别等到最后又后悔!”
对于桃夭跟沈墨的感情,萧薇只剩摇头叹息。
沈墨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只谈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却从不负责。
他对女人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人着迷。
曾经的自己是这样,连十八岁开始就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的梨园顶级交际花,桃夭亦是如此。
可他从来不会珍惜任何人,他爱的只有自己。
沈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神色动容道:“我没爱过她,长这么大,我只爱过你一个女人。”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骗你。”
萧薇微微颔首,眼神偏向远方,嘴角忽而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美眸含情脉脉,对他说话的语气却冷漠如冰,“随你吧!”
“我老公来了,先走了,再见。”
看着女人推着婴儿车,满脸笑意地向高大的男人走去。
两人相拥的背影是那么甜蜜跟幸福,这一幕,让沈墨的心就像被凌迟般疼痛。
可他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因为他不配!
抱着爱妻的陆泽西语气闷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安,“老婆,你又在跟沈墨聊什么?”
萧薇清了清嗓子,笑魇如花,“他问我为什么爱你。”
男人神色紧张地问道:“那你怎么说?”
“我说因为你是我的陆医生,你治愈了我前半生所有不幸,并且承诺宠我一辈子。”
“然后他就问我,一辈子这么长,我凭什么敢轻易相信你说的永远?”
陆泽西眯起眼睛,眉宇间染着愠怒之色,他愤愤道:“这沈墨,为什么总是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老婆,你信我还是他。”
“我当然信我老公。”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回答他的么?”
“当然想知道。”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一双多情的秋眸柔情似水凝视男人英俊的脸庞。
“我回答他,这是我下的重注,但我赌我老公这辈子都不会让我输。”
“所以陆先生,你会让我输么?”
陆泽西一脸动容,低头攥住爱妻的红唇,急切又热情。
良久后,他如发誓般虔诚,“当然不会,我的陆太太,永远都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