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无名指被勒出痕迹,他又惊又喜。
潭非濂身毁之后许弈一直戴着这枚戒指,藤蔓死寂颜色也越来越深,失去了一开始的生机。
它现在变得有活力了……
是不是就代表着潭非濂知道有机会回来呢……
感应到自己要拿下它,所以慢慢聚拢,像是活了过来,和潭非濂一个尿性,一样只认定自己。
许弈再次尝试摸了摸藤蔓,慢慢往外拉扯,却发现依旧拿不下来。
这枚戒指不愿意从许弈的手上下来。
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许弈整个人精神紧绷起来。
他连带着自己的手放入了检测仪器当中。
泛着蓝光的器械莹亮闪烁,检测几分钟后没有任何结果。
许弈凝视像屏幕上的未知程序,正在分析,瞳孔逐渐睁大。
植物:异等高级植物。
年龄:22。
生命力:1,虚弱。
存在地:多处,未知,【乱码#~+*≯\/#&。】
许弈直接猛地攥紧。
生命力……
有生命力……
有生命力!潭非濂……潭非濂这是在恢复吗?
在哪里……
为什么会是乱码!
潭非濂可能还活着的这个认知让许弈连身子都麻木了一刻。
整整一年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提过潭非濂。
许弈表现的淡然冷漠,一切事情做的漂亮,没有人能找出他的错处,他好像真的在重新生活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释怀过。
潭非濂是许弈平淡无波的日子里栩栩绽放的色彩,是许弈满是仇恨的躯壳外唯一拥有的柔情处。
许弈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插曲,从始至终都是潭非濂招惹他的。
对他说喜欢,说爱,扒他的裤子,做一切疯狂的事。
他是个冷漠的人。
招惹到了,许弈才是那个甩不掉的疯子。
许弈从仪器中拿出自己的手像将戒指再次重新放进去测验一次。
人体的各项数据可能会对刚刚的测验造成影响。
许弈眼神落在指节是的藤蔓戒指上。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戒指,“我没有要摘下你的意思,只是想更好的看看你。”
既然能够自己收紧,许弈便肯定他手上的藤蔓此刻是有一些意识的。
之前潭非濂的藤蔓就出现过不听潭非濂的话只听自己的话的情况。
许弈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让我看看。”许弈的声音很轻。
说完他托起自己的手背敛着目光在戒指上吻了一下。
刹那间许弈手上的戒指便松了下来。
再去拿它的时候藤蔓明显没有那么抗拒的意思了。
许弈轻松将其拿了下来。
真的拿下来了!
他之前偶尔要做一些实验的时候也会将藤蔓戒指摘下来。
但从未像今日这般藤蔓会有意识。
许弈心中的希望无端燃起,那股压抑了一年的情绪好似就要在此刻释放。
半年前许弈的戒指丢过一次,那日许弈第一次在实验室发火,没有人见过他那么情绪化的模样,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晓了那是他爱人死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许弈将戒指单独放入了检测平台。
器械内的灯光细微闪烁。
探测仪器面前的屏幕波动。
这次的测验结果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刚刚还有1的生命力,离开了许弈的指间直接变成了濒临灭亡的0.01。
红色的光芒报警似的鸣响。
许弈吓的心跳加速。
还没等后面的数据出来,许弈立即停止检测!
他迅速颤着手将藤蔓戒指戴回了自己的手上。
当戒指回到许弈手上,生命力再次变成了:1,虚弱。
许弈不敢再将戒指拿下来。
这点微弱的气息已经足够让他欣喜了。
如果有可以救潭非濂的机会。
他可以做任何事!
潭非濂可以为了自己放弃生命,人世间缥缈的一切都不再能与他比肩。
因为知道哥哥想要什么,就去为了哥哥做到什么,许弈永远记得潭非濂的话。
许弈此刻满脑子都是潭非濂可能还活着……
是什么样的契机……
他又该怎么找到……
他都还不知道。
但这份或许,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希望。
“叩叩叩……”这时候门口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是韩肆白。
对于韩肆白,许弈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纵使他做了一切都在虚伪的,但当许弈知道他的脑核被林越替换过,那些责怪不责怪的心思也就没那么多了。
韩肆白唯一的过错就是让潭非濂发狂。
他和林越一起做局,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亲自将潭非濂送给林越。
本以为是最好的选择。
实际上全是血淋淋的利用。
林越死后韩肆白接受调查,他欣然接受新法对他的判罚。
因为是被迫,韩肆白只被判了一年监禁。
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
许弈看到韩肆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小弈……”韩肆白抿着唇不知道如何面对许弈。
许弈朝韩肆白勾了勾唇,眼底探寻不到任何情绪。
又或许说,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真心笑出来的只有潭非濂一人。
许弈淡淡恭喜:“恭喜,从今天开始,你真正的自由了。”
韩肆白面色看起来并没有被释放的欣喜。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许弈的原谅。
“对不起……小弈……”韩肆白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没头没尾。
两人都在局中,许弈明白韩肆白的歉意。
“以后好好生活吧。”许弈说,“没有人再能拿捏你分毫。”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韩肆白此刻没有太多的奢望,他只希望许弈不要这样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
“三观契合的人总能走到一起,以后的日子还长。”许弈寡淡回道。
“我……”韩肆白语言半顿。
“希望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韩肆白认真极了,“小弈……”
“你也有苦衷。”许弈神色淡淡的。
“今天……”
话还没结束这时候匆匆赶来的秦驯过来了。
他走到韩肆白面前,神情严肃,“你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说了我会去接你吗?”
韩肆白凌了秦驯一眼,“你死吧,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他懒得回答秦驯的话,而又直接对许弈道:“小弈,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也去。”秦驯说。
许弈本来奄奄的神态倒被两人弄的清醒了些。
许弈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
秦驯当初抓走韩肆白没多久就释放了,美其名曰是没有证据。
现在看起来这说法也说不定有些蹊跷。
秦驯那副狗腿子的模样明显就是对韩肆白动真心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人打的要死。
又是拳打脚踢又是皮带鞭子又是动刑的。
按照韩肆白的性子。
韩肆白能喜欢上秦驯这比登天还难。
喜欢韩肆白,秦驯这可有的追了。
这难度应该不亚于他找到潭非濂。
一点不带夸张的。
许弈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挑动,“好啊,一起吧。”
“和谁一起?”韩肆白问。
“秦老师啊,和秦勘查一起。”许弈说。
“不用他,就我们俩。”韩肆白严词拒绝。
秦驯:“为什么?!”
韩肆白:“闭嘴!”
秦驯站在韩肆白面前立马就不吭声了。
许弈嗤笑出声。
“那我也不去了,晚上挺忙的。”许弈说完开始继续埋头工作。
韩肆白闻言转身就要走,才走了两步又冷戾戾地瞪了秦驯一眼。
韩肆白最后气不过似的又回过头,他看向许弈:“晚上9点,万合楼。”
“就我们俩吗?”许弈疑惑地问。
韩肆白冷着眸不耐烦:“还有只大狗。”
许弈轻嗯了一声,“秦老师现在是最高等级的勘查官,这样叫你会被拘留的。”
韩肆白咬牙切齿地改口,“他就是狗!”
秦驯:“………”
许弈:“…………”
说完韩肆白就飞快离开了。
秦大狗腿子又打算追上去。
许弈见状差点没笑出声。
秦驯一直凶神恶煞的,他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夹着尾巴做人呢。
“秦勘查。”许弈叫住了秦驯。
秦驯听到许弈叫他,看了他许弈的方向又看了看韩肆白离开的方向视线再次回望向许弈。
“我现在有事。”秦驯动作间明显就是想去追的意思。
待会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过来,哥教你。”许弈忍俊不禁地开口。
秦驯算得上管理局年少有为的高管,虽然生的高大了些,但实际上比许弈要小两岁,他直接拿出了过来人的架势。
秦驯眼底盛着疑惑:“教……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