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刚刚吹干的头发,她歪着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何必,我现在是真的不想死了,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何必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在逃避责任而已,可你知道吗?
酒吧经营不善、欠债、人际关系、和父亲关系交恶...这一切都让我想要逃,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让我的生活好起来。”
比起死,没有希望的人生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
何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酒吧和欠债我能帮你解决,有钱了人际关系也解决了,至于你爸...要不我去把他做了?”
季伊人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认真摆弄着何必上衣上的扣子:
“我知道你能帮我解决,所以我才想着试着活一活,可人的想法瞬息万变,没人能带我逃一辈子。”
季伊人捂着何必的嘴,明显是不想听何必的回答,仍然自顾自的说道:
“这个问题只有我自己才能给我答案。所以其实刚刚的雨夜飙车,我只是想尝试着死一次,如果真的想死就去死,如果不想就选择相信你。”
“我承认当一切烦恼离我而去的时候,那种痛快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但是当我们撞车的时候,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再看你一眼,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想死。”
两个人正面相拥在一起,话说到这里深情的氛围已经营造起来了。
按理说应该亲嘴了,但是季伊人还在讲话。
搞得何必真想大喊一句:要不先亲了再说呢?
“既然不想死就好好活,我知道你顾虑的到底在哪里?你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们没能结婚,没能白头偕老之类的...”
季伊人又把何必的嘴捂住了,然后把脸藏在摇曳的烛火后面:
“何必,你想什么呢?你不会觉得我会结婚,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你吃穿,和你算计车贷、房贷,每天沉迷于抓你出轨,然后在柴米油盐里渡过余生吧?
我要像个艺术作品一样,永远让你着迷。甚至当你站在其他女人身边的时候,都会不经意间想起我,然后偷偷摸摸上我的床。”
何必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但是他不提倡这种行为,因为这种事必然是徒劳的。
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会永远为你着...
“永远着迷倒也不是不行。”
何必改口的原因是,季伊人冲着他稍稍微微的扯开了大衣边角。
谁会不为在大衣里偷偷给你穿维密的御姐着迷呢?
“何必,答应我,永远为我着迷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说了我根本不相信你的回答,真正答案只有我自己能给,我可不是求着你为我着迷。”
他们终于亲上了,御姐热烈的伸出舌头试图攻陷何必满嘴跑火车的嘴。
何必则采取了不抵抗政策,任凭季伊人发起进攻。
因为他的进攻重点在手上呢。
季伊人的脑海里浮现着许多画面。
小男人拉着女人撬开铁锁走上天台,在天台上为死亡做彩排,小男人站在那里详细的讲解着死亡细节,可听到女人耳朵里只剩下一句话:
“死很麻烦,不如再试着活活吧。”
他们开着没有挡风玻璃的车行驶在大雨里,好像万物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坐在车里的两人携手对抗风雨,在死亡前紧扣双手,她想带他去见见妈妈,他说:
“这事靠谱。”
季伊人需要个精神支柱把那些零碎、破败、不堪的灵魂从虚妄中捞出来,然后再拼接到一起,然后带着她逃跑。
她知道自己没本事活的好,但是没关系,有人能带我逃跑。
她不相信男人的承诺,哪怕是何必说的,她也不相信。
她需要做的“”就是用尽浑身解数让小男人为她着迷。
生活很累,季伊人很清楚,何必也总有一天会如她现在一样疲惫。
那个时候丽都公寓1603仍然能为何必亮起灯,指引着何必逃离烦恼的现实生活,一头钻到她的身体里。
永远为她着迷。
“何必,撞车的时候屁股碰到了,你别使劲捏...哪里也不能捏,你轻轻摸不行吗?再这样你就把手拿出来!”
“何必,要不要试试在天台上?”
季伊人费劲力气才把何必的脑袋从胸口拔出来:
“你还有伤呢,别乱动。”
“你穿成这样还怪我乱动!”何必大声喊着。
“我来动。”季伊人的眼神很迷离,她从手上拿出一个皮筋扎起头发。
头发一扎,生死难料。
但偏偏电话只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何必精虫上脑压根就不可能接这个电话,但他不小心看到了来电人。
聂出。
何必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我草,把好兄弟给忘了!
“你等下再张嘴,快过来!”
何必把季伊人拉了起来走到天台边缘,然后接起了好哥们的电话:
“聂出,你在哪呢?”
“就近找了个公园门口,什么时候开始啊?”
“刚才下雨你没找地躲躲吗?”
“没有,这么多东西一个个搬,丢了怎么办?”
“开始吧,哥们,我欠你一条命。”
“你每次玩求生之路,让我把医疗箱扎给你的时候都这么说,下次请我抽个好烟!”聂出没好气的说道。
季伊人依偎在何必的怀里,疑惑的看着他。
“抬头朝天上看吧,这是为你准备的仪式。”
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当升腾的火焰炸响沉睡的乌云时,天也刚好蒙蒙亮。
火光映衬着男人女人的脸,在一个本该用作于自杀的天台上。
两个人却在这里庆祝重获新生。
“不是想要火焰吗?这就是为你准备的火焰,不管它是不是硝酸钾、磷粉和碳粉的混合物,当它在云层中燃烧的那一刻,就足够让人着迷。”
季伊人没有回话,而是眼神紧盯着天上的烟花,身前的白色蜡烛、天上燃放的烟火,她已经置身在火焰里。
可并非是在焰火中死去,而是在焰火中重生。
“何必,我们照一张合照吧。”在一片爆破声中,女人朝男人大吼。
两个人背对着烟火掏出手机,季伊人依偎在何必的怀抱里。
然后季伊人打开了朋友圈,发出了这张合照,并打上了文案:
“瞬间的燃烧才会让人永远着迷。”
火光让季伊人的脸忽明忽暗,她看向何必:
“何必,我有点感动,待会我报答你的时候,能轻一点吗?”
“就在这里报答吗?”主动起来的御姐,何必有点遭不住。
“这多浪漫啊!”
文艺女的脑回路何必不懂,但是这种在天台的感觉好像还真有点刺激...如果楼下有行人正在走路的话就好了。
视线飘着飘着,何必看向了对面的写字楼。
他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人影站在那里。
何必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姜大年。
这一刻,何必瞬间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喂,叔叔吗,有个人在横度写字楼楼顶鬼鬼祟祟的,可能是小偷。”
何必知道叔叔一定会出警,因为写字楼刚发生过一场自杀案。
他这一刻无关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对姜大年装逼感觉到非常不满,大半夜不睡觉你站楼顶干什么?
你混得好你就能旁观别人卿卿我我?
...
站在楼顶的姜大年在欣赏焰火,他也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喂,阿sir吗?有人偷偷在市区燃放烟花爆竹,我觉得可能是何必干的,南江一中的毕业生。”
姜大年干完这事觉得浑身轻松,仿佛一晚上被算计的不爽都发泄了出去。
他这一刻无关任何情绪,只是单纯觉得何必那小子肯定在家呼呼睡大觉呢。
老子混的这么好都要勾心斗角,你小小年纪在家里躺着?必须给你找点事干。
两个登打完电话都迈着步下了楼,老登准备泄泄火,去了金美庭在酒店开的房间。
小登则赶紧冲进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御姐的欲拒还迎下。
钻进了1603唯一一张床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