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思能知道这事,纯粹是聂出一通乱发照片让她碰巧看见了。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可是这两天过得像做梦一样,往日里瞧不起的那个人忽然就高高在上。
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只有看到何必躺在病床上那张照片,才让她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还是住院了好。
就是该这样子受尽挫折才对嘛,他是个舔狗哎!
抱着几分从何必那里找回面子的心情,她一路打听到了这里。
可推开门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姜洛希和酒吧老板了。
在顾思思身后,何必的母亲也跟着走了进来,但她身后却没人了。
某个必和黄治愈单独留在了消防通道里。
...
“什么歉还需要单独道,让我妈旁听儿子跟别人道歉,对你来说不是更解气吗?”
何必没好气的拄着窗户,他这会身体还虚弱着呢,要不是刚才当纣王补了补精气神,估计他现在都累瘫了。
“严肃点,恶心人的东西。”黄治愈本来长的就高,这会何必拄着窗户站着,她看起来高过何必一头,蓝色眼睛里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你怎么说都行,今天你开心就成,把事了结咱俩谁也别见谁。”
何必想的很清楚,今天系统这任务自己选黄治愈,是因为实在没什么好人选,今天把黄治愈糊弄开心,奖励领了,也省的黄治愈缠着他。
何必是真的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在舔狗的世界里,粘上了就甩不掉的女人只分两类,要么是一心一意的好女孩,这种要仔细斟酌之后才碰,不然和死渣男有什么区别。
要么是这种让你觉得奇怪的女孩,千万别碰,碰上让你难受一辈子。
“下跪给我道歉,去我公司对着你曾经见过的员工念道歉信,和你妈承认你是个恶心的狗东西。”
黄治愈从来不穿浅色系的衣服,甚至大夏天的都穿个紧身的高领短袖,那股极强的性冷淡风配合上身高,看起来就能让普通男人感觉到不自在。
她说的话更令人不自在。
“黄治愈,你他吗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又犯病了是吧?”
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何必可能年少轻狂那劲一上来,撸个袖子直接就上了。
但从黄治愈嘴里说出来,何必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甚至他隐隐约约猜了出来黄治愈到底为什么会提出那些恶劣的要求。
“我犯病也比你个恶性东西强,何必,我真的没见过比你更贱的男人,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没完没了是吧?我最后说一次,冷静点跟我说话。”
“和狗呆在一起没法冷静。”
这两个人站在那里针锋相对,黄治愈那副气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混血怒杀手,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好好好,条件说完了是吧?我接受你的条件,等我出院了就按你说的做,什么下跪、念道歉书、找我爸妈,我都答应你。”
何必瘫了摊手,装作十分无奈接受现实的样子,推开门就要离开。
按理说黄治愈应该很满意才对,但她并没有。
甚至她的眼神里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我不要那些条件了,这些都不够恕你的罪,我要你在大街上爬、去钻下水道、去公车上大喊你是傻逼。”
“行,答应,都答应。”
“这些我也不要了,我换成...”
黄治愈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是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的。
何必靠在墙上,甩了甩通红的右手,明明是他打了别人一巴掌,表情却很是无奈:
“你说到底值不值?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说到底就是为了换这一巴掌。”
黄治愈很好的继承了奶奶的肤色,典型的欧洲面粉白,清晰的红色印在脸上,她既没捂脸也没揉,反而放松似的闭上了眼睛。
“行了,打也打爽了,这次咱们两个间的事能做个了断了吧?”
“何必,你没发现你是个贱种吗?”
“怎么老毛病还改不掉呢?企图利用这些词汇高声辱骂他人,实际上这点词都是骂自己的,骂着骂着就给自己骂爽了。
要我说你这毛病也不好治,国外思想比较开放,你回另一个老家可能更适合你。”
任凭何必揭穿自己的心理防线,黄治愈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骂何必那些话单纯听起来难听,实际上没多高杀伤力,何必脸皮厚的像城墙,没两分钟就忘了。
何必说的话听起来蛮有素质,但是句句戳她心。
可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是黄治愈时隔许久都在渴望的东西。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何必,你恶心...”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断了黄治愈的脏话输出。
何必欣赏了一下这位小混血的脸,淡淡的说:“现在呢?”
黄治愈没说话,对她来说这就算默认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家去,但是你从进我家门的那一刻就在预想这一幕,你在幻想我看到你闹到家里去,会怒不可遏,可惜我昨晚没回家。
然后你跟到医院来,估计也没少给我妈从侧面说,咱们两个以前有些爱恨情仇,然后故意说闹出人命,一切的目的还是为了挑战我的底线,让我发脾气。”
黄治愈仍然在默认,甚至她可能早就预想过何必会猜到这一切,然后一点点揭穿她藏着阴暗算计的内心。
什么痛会比残忍的揭露肮脏内心更痛呢?
这也是何必不想理他的原因,这种带有特殊癖好的女人,沾上了就甩不掉,而且她赖着你的方式让你无法忍受。
“承认错了吗?”何必拿她也没什么办法,你骂她打她最后舒服的还是她。
黄治愈闭着眼睛不说话。
“说话!你刚才那股子劲呢?让我跪下道歉、去你公司当众念道歉书、承认自己是恶心狗东西的时候,你语气不是挺嚣张的吗?”
何必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你不说话是吧,我有办法让你说话。
何必的手伸向了她的高领里,顺着下巴底下的位置就伸了进去:
“黄治愈,你没干过什么坏事,如果正常相处我甚至能把你当朋友,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跑到我家里去。”
黄治愈忽然睁开眼,她没反抗何必的手伸进衣领,但她的大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我就是要去你家里,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
“我是谁?”
何必的手从衣领出掏出来个亮闪闪的东西,初看是银质的链子,再往下看
是块木质的牌子。
何必用力拉住牌子,锁链紧紧勒住黄治愈的脖子。
两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哪块摇晃的牌子上,上面依稀可见何必的名字,不过不止有名字。
“再从头问一遍,错了吗?”
“错了。”
“还要我跪下道歉吗?”
“我跪。”
当何必把牌子拉住那一刻,黄治愈的神态变了,眼神里像是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何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