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想心中嘀咕的时候,身后的咳嗽声再度响起。
这次声音似乎更急切了一些。
孟想被这咳嗽声弄的抓耳挠腮,他已经没心思再吃饭了。
正当他准备站起身,找这名乘客聊聊的时候,忽然间,他面前的桌子上浮现出一张人脸!
这一幕饶是孟想见多识广也差点被吓的尿了裤子。
“卧槽……”
孟想刚要开口喊一嗓子,就听到耳畔传来一道微弱却十分清晰的男子声音。
“嘘!别说话!”
孟想到了嘴边的吐槽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人脸,分明看到刚才对方的口型。
说话的就是这张脸!
更加让他奇怪的是,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对面的萧彰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说,这张脸只有自己能看到?
“别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只有你能看到我!”人脸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直接在孟想脑海中浮现的一样。
孟想嘴巴张了张,随后又闭上了。
他是想和对方沟通,但似乎自己对着空气说话总有点怪异。
“你是谁!”孟想这次直接把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果不其然,这个方法十分有效,那张脸能够听到!
“我就是你身后的人!”人脸说道。
孟想挑了挑眉,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脑海里响起了冰冷的声音。
“你踏马当小爷是白痴吗?我进来时候可看到了,我身后是个女的,留着长发!你这张驴脸分明是个老爷们!”
听到孟想有些不爽的语气,人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反而淡定的说道:“你看的没错!你身后是个女的,那是我女儿的身体!我现在就寄宿在她的身体里!”
“什……我靠?你个老变态!”孟想听罢直接骂了一句。
人脸听罢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却很无奈的表情。
“你骂的没错,我就是个变态,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人脸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悔恨。
“什么意思?我还骂对了?你到底是谁!”
人脸并未直接回答孟想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你们五个是从龙岭镇上的车吗?”
“是啊!”
“那你们有没有进过晚上的值班室?”人脸听到他们来自龙岭镇车站,语气中带有一丝兴奋和急切。
“进……等等。你个老家伙想屁吃呢!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你踏马到底是谁!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让列车员过来弄死你!”孟想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他刚才被对方抢白的问了几句,差点交了底。
但即便如此,人脸似乎还是抓到了一些端倪,激动的说道:“你们、你们既然进去了,一定看到了陈睿那畜生的笔记,还有刘秀芳的寿衣,以及……那一脸盆的血了吧!”
这次孟想没有说话,直接沉默应对。
见对方不说话,人脸有些急了。
“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我啊!你是不是见到了这些!是不是!”
孟想的脸色变得冷冽起来,他双眼淡漠的看着桌子上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的脸,表情中充满了不屑。
“我最后再说一遍,如果你再跟这里瞎逼逼,我现在就叫列车员过来!”
听到孟想的话,人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看起来十分瘆人。
“对、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太激动了。我跟你道歉!”
随后,他就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刘尚义,是龙岭镇车站的值班员!”
“刘尚义?老刘?”孟想听罢突然问了一句。
人脸先是一愣,随即诧异的说道:“我就是老刘!你果然看了陈睿的笔记!”
他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孟想直接站起身,转身朝着车厢后面的那扇门走了过去。
人脸吓得面无血色,立刻在孟想耳畔大声求饶。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去,千万别去!求你了!”
孟想停住脚步,回过身。
他现在的位置正好在身后那名乘客前方不远处。
回过身恰好能看到这名乘客的样子。
果不其然,这是一名女子,穿着也比较普通,一头长发披散着。
当看到女子那张脸的时候,孟想没来由的心头一阵发冷。
这张脸太白了,白的都有些发青了!
他的目光迅速在女子身上扫视,看到女子放在腿上的手同样是那种非人一般的苍白。
就好像……就好像浑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样!
女子的皮肤呈现一种干瘪皲裂的状态,就像一张被揉成团的纸再次打开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苍白的肤色,干瘪皲裂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会拥有的。
女子的眼神空洞且呆滞,侧着头始终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可孟想却敏锐的发现,对方的目光没有焦距!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女子的眼中只有绝望!那是生无可恋的状态!
孟想看到这一幕,不禁对刘尚义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这个老畜生到底做了什么事,自己的女儿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失去了生的希望,而刘尚义还寄宿在自己女儿的身体上,听起来更加匪夷所思。
孟想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
对面的萧彰瞥了他一眼,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继续自顾自的喝酒。
孟想微微低头,盯着桌子上的人脸,表情冷淡至极。
“你的女儿……你踏马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孟想的质问,刘尚义一张老脸变得十分难看。
他的表情异常复杂,委屈、愤怒、愧疚,种种复杂情绪集合在一起,变得更加扭曲。
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声,落寞的说道:“都是陈睿那个畜生!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女儿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他!”
“陈睿?难不成是刚才那个被列车员手撕的女的说的阿睿?”孟想问道。
“没错!就是他!你们看过他的工作笔记,应该有所了解!他在龙岭镇一直都是值夜班!”刘尚义继续说道,“他是个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畜生!他害了秀芳那丫头不算,还害了我,连带着害了我的女儿啊!”
刘尚义越说越激动,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孟想就发现整列车厢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似乎随时有熄灭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