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既然都开口了,杨桃也就不多话了,两人直接让杨山借了队里的牛车来拖走。
杨山看着崭新的缝纫机,从兜里拿出一沓钱来:“蝴蝶牌缝纫机新的一百八十块一台,还得有缝纫机票,我没有票,也算是占便宜了。”
杨桃跟宋宴都不肯收,杨山把钱放桌子上,架上牛车就跑了。
看着桌子上的钱,杨桃叹口气,也只能收下了。
不过,看他大哥一次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可见卖草药还是赚了不少钱的,心里也放心不少。
杨山赶着牛车回到家,把缝纫机搬到他们住的房间,看着房里终于添置了一件大件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
季云舒也很欢喜,以前缝纫机对她来说,那是轻而易举就能买到的东西。
现在虽说比较困难了,但想到杨山这么努力的赚钱,现在的日子平静又安稳,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桃桃收下钱了吗?”等杨山把缝纫机用湿抹布擦了一遍,季云舒开口问道。
“他们两口子不肯收,我直接放桌子上了。”杨山道。
季云舒点点头:“虽说他们也是真心要给,但亲兄妹还明算账呢,咱们手里头有,钱还是要给的。”
杨山也点头称是,夫妻俩在这方面想法是一样的。
“有了缝纫机,你也能轻松不少。”这阵子季云舒都是用针线慢慢缝衣服,杨山早就想想法子买一台缝纫机了。
“嗯。”季云舒低低的笑,夫妻俩对这台缝纫机都宝贝的很。
季云舒都不着急缝衣服了,先找出一块布来,给缝纫机缝了一个罩布出来。
……
望春公社这边的冬天,又冷又湿,冬天骑自行车可是一件难熬的事,就是坐后头,也是冷风扑扑地往衣领里头灌。
杨桃跟宋宴的棉衣棉鞋都做的厚实,杨桃还在供销社买到了两顶狗皮帽子,一人一顶,整个头都包裹着,总算是舒服些。
“桃儿,看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这天天都黑了,还听到了杨树的声音。
杨桃把门打开,就见一身崭新军大衣的杨树站在门口,兴奋地举着手里的牛皮纸包给她看。
杨桃赶紧给他迎进来,让他烤着火,宋宴从热水瓶里给他倒了杯热水,随口问道:“什么好东西啊?”
杨树把自己有些冻僵的手放在炉子上烤,让他们自己看。
杨桃把牛皮纸包打开,惊喜极了:“红色的毛线啊?你怎么买到的?”
供销社连毛线都少见,一到货就被抢光了,更别说红色的毛线了。
杨树得意一笑:“也不看看你二哥现在是干什么的。”
也是,杨桃冲他努努嘴,她二哥现在是风春得意,在县城混的风生水起了。
看杨桃对着这团红毛线爱不释手的样子,宋宴抬手把炉子拨旺一些:“二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夫啊?”
杨树张张嘴,看宋宴一副也需要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怪我,忘记了,忘记了。”
杨桃把毛线都扯出来,仔细瞧了瞧:“不少,能织两条呢。”
宋宴眼角一跳,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要是戴上一条红色的围巾,那能有多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杨树也跟着脑补了一番,画面太美,美到他笑个不停。
宋宴瞟了他一眼,伸手把刚刚给他倒的水拿回来了,这人,看来并不需要。
杨树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水杯拿走,瞬间闭上了嘴,赶紧道:“我明天,哦,不,后天,我后天就给你买一团灰色的,灰色男同志戴最好看了。”
“跟你脖子上的一样?”宋宴慢吞吞地道。
这人自己能知道给自己戴一条灰色的,给他就是大红色,这合适吗?
杨桃也这才注意到,她二哥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一看就是姑娘织的,杨树不可能能织出来。
“二哥,谁给你织的?”杨桃眼里都是八卦的目光。
这下轮到杨树扭扭捏捏了,宋工气定神闲的喝着水,好以整暇地等着听八卦呢。
看两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杨树摸了摸自己的围巾,嘴角忍不住翘起:“我对象给我织的。”
“你谈对象了?”杨桃声音都拔高了。
宋宴眼睛一抬,这很明显啊。
杨树点点头:“我师傅的女儿,她在百货商店上班,给你买的毛线还是托她买到的。”
看杨树一副害羞又甜蜜的样子,杨桃跟宋宴对视一眼,这人,简直是没眼看啊。
“你师傅介绍你们认识的?”杨桃忍不住问。
杨树摇摇头,脸上都是甜蜜:“没,我去我师傅家做客,就跟香香认识了,然后,就谈对象了。”
杨树三两句话,省去了中间的各种桥段,杨桃这个听八卦的,有点不满意,又问道:“你师傅同意了?”
杨树非常肯定地点头:“我师傅可喜欢我了,知道我跟香香谈对象了,三天两头叫我去他家吃饭呢。”
好吧,看来她二哥好事将近了,杨桃还是跟为他高兴的。
杨树也确实没夸张,李建国确实很喜欢他这个徒弟,知道他跟自己闺女儿谈对象了,还是非常支持的。
李建国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单过了,夫妻俩对李香香这个闺女儿可是爱护的很。
李香香工作也好,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一家有女百家求,好些人都想跟他家说亲呢。
现在自己女儿跟自己徒弟谈上对象了,李建国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看杨树兀自在乐,杨桃跟宋宴都忍不住笑,这人,先前不肯相亲,现在自己谈上对象了,唉,口是心非的人啊。
天已经黑透了,杨桃就让杨树留家里睡一晚上,明天再回大队。
杨树看外头又黑又冷的,也不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让杨树烤着火,杨桃瞪了眼宋宴,让他赶紧给杨树再倒一杯水。
宋宴冲她无辜一笑,还是听话地起身又倒了杯水放杨树面前。
杨树忍不住抿嘴偷笑,看来小宋还是被她妹吃的死死的啊。
宋宴慵懒地看一眼杨树,这人也别看他笑话,就他现在这样,以后估计也是个耙耳朵,谁也别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