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岷他们上楼来得知二叔三叔家没人来拜年之后,就带着万小芬跟涛涛赶紧回去了。
他生怕万小芬这张嘴说错话,再惹得宋宴两口子闹脾气,还是赶紧走人安心些。
自从在楼梯口遇上了方静云,宋宴心神不宁地朝盯着杨桃的脸,他也怕啊,怕杨桃生气。
见到宋宴的前女友,杨桃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心里感慨了几分,宋宴的前女友还挺好看的。
在她看来,过去的事,那就是过去了,没什么好深究的,再说了,上回两人为了这事儿都冷战了几天,实在是没必要了,吵架,伤感情。
本来就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宋宴已经跟她交代过了,刚刚见到,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她相信宋宴,对那段感情,已经是放下了。
不过,看宋宴着急不安的样子还挺有趣的,杨桃干脆不做声,装做面无表情的样子,想看看宋宴接下来的表现。
看杨桃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宋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是想着跟他算账吧。
这事儿可不能拖,越拖越得不着好,宋宴讨好地朝杨桃笑笑,又哄着她进了房间。
待两人在床上坐下,宋宴急急地跟她解释:“老婆,你听我说,我跟方静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放下了,今天就是凑巧碰上了,你看我都没看她。”
杨桃还是不说话,眼神无波无澜,就这样看着宋宴。
宋宴更急了,搜肠刮肚地解释,看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杨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笑越好笑,笑得直接躺倒在床上,宋宴刚刚那样子真好玩:“哈哈哈哈哈哈。”
杨桃越笑越大声儿。
看她这样,宋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逗他呢,看他着急,耍着他玩儿?
“竟然还敢耍我。”宋宴气的牙痒痒,当即就扑在杨桃身上,去挠她的痒痒肉。
杨桃怕痒,尤其是腰跟大腿,宋宴一碰,杨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杨桃被她挠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赶紧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
“哼,晚了。”宋宴一手控制住杨桃的手,一手去挠她的腰。
“啊哈哈。”杨桃挣也挣不开,躲也躲不过,只能在他身下被挠的打哈哈。
两人闹了一阵儿,宋宴总算是消气了,终于放开了杨桃的手。
大冷的天,两人愣是闹出了一身的汗,宋宴抚了抚杨桃额头上的乱发,看着杨桃笑出了眼泪的眼睛,认真地道:“桃桃,我现在,只喜欢你。”
“嗯。”杨桃把额头抵着宋宴的额头。
宋宴用自己的脸去蹭杨桃的脸,两人在床上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再出门时,这事儿就已经过去了。
万小芬等了一天,第二天迫不及待地跑来宋家想看热闹,见两人神色如常,还更亲密了,顿时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扭头就回去了。
热闹没看成,万小芬心里一股火气出不来,当真是憋死她了。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她弟万宝柱偷偷摸摸地往她家那里张望。
“宝柱儿,你干什么呢?”万小芬一把揪住万宝柱的衣领。
“没,没干什么。”万宝柱心虚地道,转头见是万小芬,又挺直了腰杆儿,“二姐,你吓我一跳。”
万小芬瞪他一眼,还吓他一跳:“你偷偷摸摸地干啥?要给你姐夫拜年不会大大方方地去我家啊?”
看万小芬声音越来越大,万宝柱赶紧拉她:“二姐,你声音小点,等下被二姐夫听见了,我就是想来找你的。”
怕被宋岷看见,万宝柱特意在门口等着呢。
“听见就听见,你怕他做什么?”万小芬无语,又皱皱眉,“你不会是又干什么坏事了吧?”
万宝柱缩了缩脖子,赶紧摇头:“没有的事儿,我就想来看看你,看看涛涛。”
“那就好。”万小芬拍了拍胸口,她也是要被这弟弟给磨死了。
“走,跟姐上楼去,舅舅来看外甥儿天经地义的。”说着,万小芬就要拉着万宝柱上楼。
万宝柱不动,可怜兮兮地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地道:“二姐,我没脸去啊,我自从没了工作,手里好久都没钱了,大过年的,我空着手,怎么好去看我外甥儿,被姐夫看到了,更看不上我了。”
万宝柱卖着惨,拿眼睛去瞅他姐,又战战兢兢地道:“姐,我那工作,你跟姐夫说了吗?”
那工作啊,宋岷早发话了,不可能!
不过,看弟弟可怜的紧,一个大男人,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万小芬叹口气,没直说:“再等会儿,你先别着急。”
看万宝柱头更低了,万小芬狠狠心,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红包来,这都是涛涛拜年得的红包,都交给她了,家里的钱现在都是宋岷管着,她要用钱得找宋岷拿去了。
把红包拆开来,杨桃跟宋父宋母以及秦小姨都给了大红包,万小芬数了数,十五块钱,想了想,都塞给了万宝柱。
万宝柱还客气了一下:“姐,我不要。”
“拿着,买点东西,也不用买多少,给涛涛买两瓶罐头,带上秋华来我家,大过年的,你姐夫看到你来,肯定就气消了。”万小芬道。
万宝柱接过钱,期期艾艾地点点头,万小芬又安慰了一番弟弟,把钱都塞他口袋里,让他走了。
看着万宝柱的背影,一个大男人,含胸驼背的,大过年的,还穿着连打着补丁的旧衣,万小芬莫名的心酸。
站楼下看了会儿,万小芬握了握拳,这是她兄弟,她怎么着都得给他想办法才行!
而拿到钱的万宝柱呢,路过供销社眼睛都不带抬的,拐了几个弯儿,溜进了一条小巷子。
门口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人见着他,吹了个口哨,笑嘻嘻地道:“宝柱儿,又有钱来玩几把了?”
万宝柱甩了甩手里的钞票,大言不惭地道:“我今天可得把他们赢得光裤衩子出门。”
“希望如此吧。”放哨的年轻男人撇撇嘴,又冲他摆摆手,小眼睛眯成一道缝儿,目光灼灼往四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