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昨天来的早,踩着裁缝铺关门的时间,还好人家师傅跟杨桃也熟了,这个时候了还愿意接单。
“行,过一个星期来拿吧。”师傅登记了杨桃的尺寸,又写好了她需要的款式,给她开了一张票。
“要这么久啊?”杨桃问道,以前都是两三天就能拿的。
“没办法,最近开春,做春装的人多,要不是跟你也算熟人了,我都不想接单了。”师傅回道。
他们裁缝铺是国营裁缝店,他们都是拿工资的,干多干少每个月工资都一样,谁还想多干些活儿呀。
“好的,那谢谢师傅啦。”杨桃赶忙回了一个笑。
师傅摆摆手,让杨桃她们赶紧走,他要关门下班了。
出了裁缝铺,看街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杨桃朝宋宴展颜一笑:“天都黑了啊。”
宋宴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拉了拉杨桃的手,想到自己过两天又要回理江去了,顿时生出来的无限的不舍。
“去看电影吗?”宋宴问道。
两人好久都没去过电影院了,听宋宴这么一提,杨桃还真有点想看电影了。
“好呀,不过,咱俩没回去,爸妈不会担心吧?”杨桃有些顾虑。
“没事的,我出来的时候他们知道,今天爸的同事曾叔请他们吃饭,他们也不在家。”宋宴道。
“那走吧。”杨桃拉了拉宋宴的手,心情雀跃地道。
正是休息的时候,电影院门口热闹极了,多的是来看电影的年轻男女。
两人把车停到停车棚里,宋宴想拉杨桃的手,猛不丁地瞥到正前方有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大叔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过路的人看。
宋宴瞬间就不敢造次了,跟杨桃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往电影院门口走。
看宋宴隐忍的表情,杨桃忍不住想笑,宋宴轻咳一声,示意她安分一点。
杨桃忍住笑意,看边上的情侣跟他们一样,刚刚还黏黏糊糊的人,在看到红袖章后,赶紧拉开点距离来,杨桃也不敢做小动作了。
两人走到售票亭买电影票,看售票亭外头的小黑板上写着几部电影,宋宴侧过头问杨桃:“想看哪一部?”
总共三部电影,不过,有两部放的太晚了,杨桃便指了指十分钟以后放映的《闪闪的红星》。
“看这部吧,好像是新上映的,安玉看过了,说特别好看,咱们还没看过呢。”杨桃道。
“行。”宋宴应着,便去排队买票。
今天看电影的人还挺多的,看宋宴在排队买票了,杨桃便去门口买小零食。
买了两小包瓜子,又去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儿,北冰洋汽水有塑料袋装的,那个便宜,一毛钱一袋。
还有玻璃瓶装的,这个贵一点,五毛钱一瓶,不过,等喝完瓶子可以退两毛钱。
跟宋宴看电影,夫妻俩难得浪漫一下,杨桃大方地买了两瓶玻璃瓶装的汽水。
让老板把汽水瓶盖儿打开,杨桃拿着两瓶汽水儿在门口等宋宴。
等宋宴拿着票回来的时候,看杨桃手里的汽水儿,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老婆现在是越来越大方了啊,宋宴伸手接过杨桃手里的汽水,两人一块儿往放映厅里去。
宋宴买的票位置在中间,两人来的早,电影院里现在灯还亮着,两人赶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杨桃坐下,美滋滋地拿起自己的汽水瓶喝了一口:“真好喝,橘子味儿的。”
“我也尝尝。”宋宴说着,顺手拿过杨桃手里的汽水瓶。
“这是我的,你的在你边儿上呢。”杨桃嘟了嘟嘴。
宋宴笑笑:“我想尝尝你这瓶的味道。”
杨桃笑着瞪他一眼,又把自己的那瓶跟他的交换了:“你喝吧。”
宋宴笑笑,没拒绝,直接喝起了杨桃呢那一瓶。
电影院里人越来越多,突然,灯光一下子灭了,电影院里一片黑漆漆的,正前方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电影开始,杨桃津津有味地看着,宋宴一边看电影,一边帮杨桃剥瓜子,两人一个吃,一个剥,配合得还挺好。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杨桃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影屏幕,等电影结束的时候,杨桃的眼睛里都蓄满了眼泪。
宋宴掏出手绢给她擦擦,无奈地笑笑:“就这么感动啊?”
杨桃泪眼朦胧的点点头:“冬子太伟大了。”
宋宴再次给她擦了擦眼泪:“好啦,咱们走吧。”
杨桃这才注意到放映厅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好些人都已经开始起身往外走了。
见有人朝他们这边看,杨桃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泪,点点头。
宋宴走在前面,手牵着杨桃,突然,杨桃看前边儿刚刚走出去的那两个人怎么有些熟悉。
看杨桃加快脚步往外走,宋宴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安玉跟舒裕了。”杨桃小声地道。
宋宴没注意,闻言往前边儿看,没看到人,便道:“或许是你看错了。”
杨桃摇摇头,她眼神好着呢,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杨桃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明天她问安玉去。
宋宴看杨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女同志就是八卦。
不过,他也挺好奇的,舒裕这个羁傲不训的家伙,谈对象了是不是还能这么硬骨头。
被杨桃惦记的安玉,这会儿刚跟舒裕走出了电影院,她早就看到杨桃跟宋宴了,灯一亮她就发现了。
他们坐在后排,怕被杨桃看到,她赶紧拉着舒裕往外走。
舒裕不解地看着她:“着什么急啊?”
“你表哥跟表嫂在后边儿呢,还不走快点等下被发现了。”安玉忙道。
舒裕抬眼目光奇怪地看着她:“看见就看见,你怕什么,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没啊,我,我以为你不想看到他们。”安玉解释道。
舒裕目光平静,淡淡地道:“我为什么不想看到他们?”
“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啊。”安玉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怎么解释,不用解释啊,咱俩谈对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舒裕突然道。
“谈对象,我们是在谈对象吗?”安玉突然眼睛一亮。
“当然是谈对象了,不然成什么了,耍流氓吗?”舒裕淡淡地道,眼睛却犀利地看着安玉。
安玉语气一顿,又突然笑开了:“对,咱们在谈对象。”
听她这样说,舒裕也笑了,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