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同叶茂,情同手足,孝悌忠勋世内,族荫永齐……这侯府就是吸血的魔窟!我姐姐是个多善良的人呐,可侯府为了自保,娶了白家的姑娘,还跟她生儿育女,把她抛诸脑后,毁了白家的、毁了我姐姐,又想毁了我!”
“在这大宅子里,演了一辈子的戏,就像是阴沟里的一条蛆,没有一日活得像自己……倒不如勾栏瓦舍来得痛快!”
“这一刻,我要活回我自己!”
烈火在身上灼烧的感觉仿佛没有消失,自己说的话仿佛回响在耳边,她不后悔纵火烧了顾家的家祠,那是顾家欠她的,欠她姐姐的。
世人只知小秦氏,何人记得秦衍夕?
“衍夕,姐姐来接你了。”
秦衍夕好像听到姐姐在呼唤自己,是姐姐来接自己了吗?仔细听,好像又不是:
“娘娘,该起了,今个宫里的嫔妃都会来给娘娘请安。”
秦衍夕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有人称自己为娘娘?就在这时脑子里疯狂涌入一阵记忆,是一个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地方,还有陌生的人,原来自己不再是秦衍夕,不是小秦氏,而是乌拉那拉·宜修。
可自己刚想活回自己,怎么一下就成了紫禁城的乌拉那拉宜修?一个被男人辜负,被姐姐背叛的可怜人。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上辈子败给顾廷烨是她轻敌了,这辈子她有了原身的记忆,她不信这样还能输……只是可惜了,这辈子她注定没有亲生的孩子了,不过要是顾廷炜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还不如不要呢。
秦衍夕起身,任由剪秋和绘春打扮妆饰。原身本是有绘春、绣夏、剪秋、染冬四个陪嫁丫鬟的,可惜在王府的时候就折了两个,如今身边的只剩下绘春和剪秋两个。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今天秦衍夕主要是认认人,坐在左手边第一位满头珠翠,一脸不耐烦的就是华妃,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跋扈了一些;坐她下首,衣衫老气,目光清澈中透出愚蠢的就是齐妃,已经生养过的人,看着确实不如华妃年轻貌美;再往下就是丽嫔,瞧她头顶一朵大红花配身上一身绿,若非脸蛋好看,真是不堪入眼;最尾端坐着的是欣常在,生了淑和公主却还在常在位份。
再看右边,第一把椅子空着,是端妃没来,原身知道原委,也是习惯了。
“端妃身子不适,剪秋一会让太医过去看看。”
秦衍夕学着原身说话,目光继续扫视。
右边第二把椅子上坐着一位戴着钿子头的端庄女子,按说钿子头都是年老或者位高者为了看起来威严庄重一些才会使用,比如太后,比如皇后。为妃者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敬嫔和华妃是同一年进宫的,华妃比敬嫔位份高,却也不爱用钿子头,可见敬嫔是把端庄从头装扮到脚了。
敬嫔下首只剩下一位长相清秀的曹琴默,傍上了华妃,才能在生了温宜公主之后被封为贵人。
这一场各怀心思的请安下来,秦衍夕对宫里大致的嫔妃有了了解,于是便让她们回去了。
“娘娘今日要去寿康宫拜见太后吗?”剪秋见秦衍夕坐着没动,猜测着她的心思。
“去吧,也许久没见姑母了。”
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叫皇额娘,没有外人的时候原身就称太后为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