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他们今天有事啊。”
她嘴巴一瘪委屈巴巴抱怨,“昨儿我让他们今天陪我来,说是今天要去接闻同志他们让我自己来。”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
马勇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傻?这也就是人好,要是大嘴她们看见了,少不得要编排点东西出来。”
“没事,队长叔说了,谁要敢编排我可以去告状,他会罚去清粪。”
这话一出,马勇脑海里浮现出了猪圈后面那几大堆的猪粪,顿觉胃里翻江倒海。
这招狠。
不过狠的好。
“要不,我把大嘴喊来编排你一下?”
他一脸期待提议,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自己不想清粪,想找几个苦力来解决负担。
“你跟大队长说去。”
她没好气揭了盖子将依照顺序将药材往里放,马勇凑过来看了看,褐色还散发着浓郁异味的苦水汁子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药子曾经往他嘴里灌的药,又觉得胃里开始难受了。
“我走了,你弄好了赶紧回去。”
这地儿不能继续待下去,会吐。
“不再坐坐?”
易迟迟热情留人,跟在自己家里似的自在。
“不了。”
马勇怕她强行留下自己,撒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想到一件事,咻地一下窜了回来,“姑娘,你那个带甜味的草给我点,嘴苦。”
说话间,他指了指药包里的甘草片。
易迟迟拿了一片给他,马勇嫌太少,让再来几片。
“入账!”
“算了,一片够了!”
一听要入账,马勇掉头就走,甜甜嘴不花钱是美事,花钱甜的也会变成苦味。
入账是不可能入账的,没病没痛的入什么账。
“叔你回来,干草不贵的。”
易迟迟逗他,听见这话的马勇顿时跟被鬼追似的窜了出去。
“想都不要想……”
风一吹,声音散了。
易迟迟来到半开的木窗前探头往外看,发现马勇一阵风似的远去,长舒一口气回到火堆前,“可算是走了。”
装的诚惶诚恐的老爷子浑身气势大变,大马金刀坐回小马扎上后岔着两条长腿道,“你跟队里人关系处的不错。”
“主要是大队长他们人不错,再者我有技能在身。”
关键时刻可以顶药子叔的班。
还教了柳兰她们针法,这两点足够她刷个好名声出来。
何况她和队里小朋友们的关系也处的还行。
看了看时间,她道,“姥爷,你和宋老爷子去泡个脚,差不多可以针灸了。”
扎完正好药出锅,喝完她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
“好!”
四十分钟后,易迟迟拔出银针进行消毒处理,随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秦久舍不得她走,跟前跟后道,“姑,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
易迟迟将药箱整理好,转身半蹲握着他的肩膀道,“姑得好好藏着以后好照顾你,你乖乖的啊,听太爷他们的话,晓得不?”
“……好!”
回答的很不情愿。
易迟迟就笑,“姑逮到机会就来看你,高兴点好不好?”
“好!”
这次倒是答应的很爽快,让易迟迟到嘴的劝诫都咽了回去。
“我在外面看见姑了也当不认识。”
“聪明!”
摸摸他的头,易迟迟道,“那姑姑走了。”
“我们送送你。”
老爷子他们要起身,她赶紧阻止,“可别,我自己走。”
担心他们多想,她补充了一句,“这个时间点差不多都起了,你们现阶段还是低调点的好。”
这话有道理。
于是,易迟迟背着医药箱在秦久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别老爷子他们独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遇上不少人,见她背着医药箱从最西面过来,大牛叔纳闷道,“易丫头,你咋从那边过来的?”
“牛棚里那几人身体不好,给他们扎针灌药了。”
“队长知道不?”
隔壁迎春婶子正好出来倒水,听见这话难掩担忧问。
“知道,是队长叔让我自己过来的。”
她扯着嗓子大声回话,周围听见的人恍然,怪不得她这么早就过来了。
“迟迟,等下能去找你玩不?”
柳兰笑眯眯问话。
“可以,你不要一个人过来,把花花她们也喊上。”
知青院里有男知青,多几个人没人说闲话,不然流言蜚语烦死个人。
“好!”
一路走一路闲聊,到达知青院时王楠他们正蹲在门口刷牙,见易迟迟从外面回来,几人眼睛骤然瞪大。
“你什么时候出门的?”
“六点左右。”
卧槽,她都出去两个多小时了。
“你咋这么早?”
“别提了,五点多的时候炕冷了,睡不着也懒得再烧就去了一趟牛棚。”
原来如此。
白琛叮嘱道,“今晚多放一根劈柴进去,免得又被冻醒。”
“好。”
她将医药箱取下来,坐在小马扎狠狠喘了一口气,闲话家常似的道,“早饭吃什么?”
“想吃鸡蛋!”
巫永飞脱口而出,瞧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易迟迟的回答是两手一摊,“鸡蛋没了。”
“……那给你煮粥?”
白粥升糖高,但不顶饿。
“吃面疙瘩吧。”
征询的语气。
白琛他们想了想,觉得可以。
“行的。”
于是,九人一人凑了点面粉,让巫永飞做了一锅面疙瘩出来。
周秋雨和祁扬将他们的独宝宝总共两个鸡蛋贡献了出来,和面的时候打了进去。
煮出来的面疙瘩不但味美还果腹,连汤带面疙瘩下肚后浑身都暖烘烘的。
吃饱了人就容易犯懒,现在天冷也没活可干,一群人再次盘在炕上一边做手工一边闲聊。
刚开始没多久,柳兰她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迟迟,我们来找你们玩了。”
王楠诧异,“她们怎么来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
易迟迟言简意赅,几人哦了声,穿上鞋和她一起出门将人接了进来。
没人空着手过来,都带着针线筐。
本来五男四女一边一半炕的格局因为柳兰她们的到来被破坏了,为了避嫌,也为了避免拥挤,白琛他们从炕上下来在地上铺了草席,燃了火堆。
瞬间,屋里不但光线明亮了不少,温度也开始上升。
见几个男同志在糊火柴盒,柳小草好奇道,“你们哪里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