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净雨被杨雪莉气得不行,可一想到秦墨还在身边,只能强装出一副大度无辜的神情。
“你说话好没礼貌哦。”
杨雪莉微笑,转头看向秦墨,“你能不能管管你的未婚妻。”
秦墨摸着下巴,“看你俩斗嘴挺有意思的。”
“你是闲的没事干了吧?!”
“呵……”秦墨扯了扯嘴角,“我爸把我在公司里的权收回去了一大部分。”
“为什么?”肖净雨大惊,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秦墨看向了杨雪莉,“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他也只能以此向父亲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这样的话,你也不必太过难受。”肖净雨贴心安慰,“你父亲只是一时之间太生气了,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我知道,他这也是保护我的手段之一。”
以退为进,接下来再看看楚清眠会有什么行动才是……
一想到楚清眠的近况,秦墨的心中就一阵舒畅。
这么多年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让他看到了楚清眠如此狼狈的模样。
据说,她现在可是崩溃得很,天天依靠工作躲避现实。
当上家主又如何?
一个放不下感情的人,当上了家主也是个废物。
站在那个位置,就一定要成为一个无情的王者。
“真想再多看看楚清眠绝望的模样。”
她过得越惨,他的心里越痛快。
“多亏了你,我的雪莉。”秦墨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虽然面上笑着,但他的眼底和以往没什么区别,透露着冷冷的凉意。
雪莉知道,这才是秦墨。
就算是李东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露出其他神情,更别说临时加入的自己了。
“秦少爷,我现在可是哪也去不了了,只能在你身边。”
“我不会让我的任何一个手下受伤。”
“那就太好了。”雪莉点点头,“原本我还是有点害怕的,万一楚清眠真的发疯要杀了我怎么办?”
沈昭鲜血溅在他们脸上的温度隐隐发烫,近距离了结一个生命,使他们的心脏用力鼓动,伴随着血液的加速。
她不得不去做。
“我看她现在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恐怕不会找你麻烦了。”肖净雨撇撇嘴。
秦墨摸了摸她的发丝,“我的父亲会替我处理好这些的,楚家祖父才去世,楚家可还有得忙呢,楚清眠可没这些闲心。”
秦父和肖家并非好对付的,倘若楚清眠真的打算与他们作对,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么庞大的工作量,费神又费心,简直是在透支生命力。
她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她倒是真心喜欢沈昭。”李东的关注点和别人不太一样,“要是不是真心相爱,不可能会这么伤心。”
“真心,有什么用?”
这句话不是秦墨说的,而是雪莉。
她的美眸紧紧盯着李东,“我拿真心待沈昭,不照样被他甩掉,就因为他把真心给了楚清眠。”
“那是沈昭的错,并不是你的错。”
“什么真心换真心,不平等的权力之中,就别妄想什么平等的感情了。”
她的目光坚定。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选择秦少爷,我知道他要利用我,我当然也需要利用他,我有作为明码标价的工具的觉悟。”
李东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女人,简直奇葩。”
杨雪莉的话语。戳中了他心中最为敏感的一点。
他怒气冲冲,直接离开了。
秦墨用手撑着脸颊,靠在沙发上,“雪莉,不许欺负李东。”
“呵,他才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我很喜欢李东,他的忠心是你们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
他笑了一下,目光忽然落在了身旁肖净雨的脸庞,伸出手抚摸着她清丽动人的脸庞,嗓音温柔。
“如果我不是秦少爷了,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肖净雨愣了一下,立刻眉眼弯弯,“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吗?”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你没必要装模作样。”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秦少爷,假设不可能的情况,有什么意义呢?”肖净雨脸上的笑容也虚伪了许多。
“诚实的你,也非常可爱。”
秦墨松开了手,起身离开。
杨雪莉立刻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了肖净雨一个人。
她看其他人都走了,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嘴里不耐烦的嘟囔。
“天天跟这家伙装,真没意思。”
“他要是成不了秦家家主,谁还会喜欢他啊!”
“我又不是什么傻逼,要是投资失败了我肯定立马跑路。”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茶几上的装饰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清眠,等你要准备对付我们的时候,恐怕早就为时已晚了,秦墨迟早会是秦家家主的。”
而她,也一定会成为秦夫人。
成为整个京城最尊贵的夫人,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哎,要不然去哪里玩玩吧,正好我也懒得和秦墨装恩爱了。”
君子君子,真可惜,她没料到,楚清眠并非君子。
相反,她从来不拿君子自称。
只因为沈昭是个小人,小人的妻子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楚清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只要能有对付秦家与肖家的机会,她就不会放过。
她有得是精力和他们慢慢磨。
再一次深夜难眠,她只能加大药量,又多吞下了几片药片。
苦涩的药剂在舌尖蔓延,她的眼底一片冷静与冰冷。
她的脸色几乎苍白的近乎透明,只有漆黑的眼瞳与黑夜逐渐相互融合。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能恍惚环视沈昭还在家里的模样,可当理智压过一切时,整个房间又变得空荡荡的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地方住了。
凡是沈昭待过的地方,她都不想再多待一会儿。
哪怕是一秒钟都不行。
管家心里充满了担忧,无数次想要开口劝她,都被她回绝了。
甚至,楚清眠还说,“乔叔,你再多嘴一句,你就可以退休了。”
“诶,退休了我能去哪?”
“回祠堂陪我祖父。”
“……”
啊这,还是算了吧。
他还是乖乖闭上嘴,跟在楚清眠身边。
不过……他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乔贺白了。
这小子出去旅游一趟,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跟失踪了一般。
要是这个时候他在就好了,就算劝不了楚清眠,好歹也能为她分担点压力。
他并不知道,远在挪威的乔贺白,早就已经被大秘书控制住了。
现在的他,绝对不可能接收到任何有关于京城的消息。
只不过,他本人并没有发现异常罢了。
倘若真的发现了,恐怕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管家不禁在心底感慨,“沈先生,你可真是……”
真是世事无常。
如果他还活着,恐怕还能劝劝楚清眠。
明明这段时间以来,楚清眠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虽然毒舌,但还算开朗。
虽然别扭,但也学会了如何去坦然面对情感。
虽然心狠,但依旧保持原则。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管家能够感受得出来,再不控制楚清眠,她迟早会做出不受控制的行为。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能来的那么快。
直到肖净雨出车祸,被撞成了半身不遂的模样,躺在医院急诊室里,他才恍然间发现,楚清眠已经开始行动了。
“到底是谁!”
“是谁出卖了我女儿的行踪,害得她被人盯上……”
肖先生崩溃的站在急诊室门口,揪着医生的领子大声质问。
“治不好我的女儿,我让你全家陪葬。”
医生几乎快被他掐死了,好在旁边的医生护士拦下了肖先生。
“肖先生,我们知道你爱女心切,可这里是医院,请你保持肃静,安静的环境才有利于医生们专心做手术。”
“况且,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只是一个酒鬼喝蒙了,才不小心撞到了肖小姐的车。”
肖先生身体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酒鬼?哪一个平平无奇的酒鬼能知道我肖首长女儿的行踪,还恰好是一个精神病!”
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非意外。
“我一定会找出来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谁!”
他的心中怒火中烧,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灼烧干净。
“呀,肖先生你也在啊。”楚清眠的声音响起。
他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楚清眠那张饱含讽刺的面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是你……”
楚清眠挑起眉头,嘴角勾起,“你有证据吗?”
“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能让你……”
“您还是洗洗睡了吧。”楚清眠噗嗤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冰冷,“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我不会让你们所有人好过的。”
整个京城,都给她好好乱起来吧。
“瞧您现在这表情,不会是在痛苦吧?唉,毕竟亲女儿差点死掉……”她虚伪的摇着头,随即眼神狠厉的盯着他们所有人,“沈昭死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
“楚清眠,你疯了,为了一个末流小家族的男人,你至于吗?”
“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疯,不如你告诉告诉我,疯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清眠哈哈大笑起来,往地上扔了一向银行卡,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女儿治疗的钱,我包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
“我当然知道,所以卡里一分钱也没有,让肖净雨等死去吧。”楚清眠潇洒离去。
肖先生握紧了拳头,誓必要让这个猖狂的女人付出代价。
他还没来得及让楚清眠付出代价,上头突然给他打了电话。
一个更为恐怖的噩耗传来,他在军队任职的大儿子,竟然因为渎职被关押。
而他本人,也要接受调查。
他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没事的。
毕竟自己家里都这么多年了,犯再大的错误,安分几年就过去了。
谁还没经历点大风大浪。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冷静多了。
现在的处境,肯定是要先把孩子们保护好,然后在准备迎接政敌们的攻击。
他的政敌们,现在恐怕早就磨刀霍霍了。
他的政敌们当然磨刀霍霍,尤其是和楚清眠合作的那几位。
楚清眠刚离开医院,路边就停下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轿车,车窗放下来,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大叔脸庞。
“楚总,可否赏脸一叙?”
她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我从来不坐低于五十万的车。”
大叔被她呛了一声,顿时尴尬的不行,“现在这局势,人人自危,我哪里敢开楚总你看得上的车呢?身份不同嘛。”
“你也知道身份不同?”
大叔再一次笑笑,他并没有从车上下来,而是一直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与楚清眠对话。
楚清眠也懒得再与他多说。
“楚总,虽说你与那几位合作了,可你不该回忆回忆,楚家祖父曾经留下的家规了吗?”
楚清眠的脚步停下了,缓缓将头转了回来。
“你是在拿祖父来压我?”
“我怎么敢呢?我只是怕您被人诟病罢了。”
楚家曾经早就有过家规,严禁楚家人接触军政界的人,更不能插手、从事这些行业。
而现在的楚清眠,已经开始触及这个底线了。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京城有一个秦家就够了,楚家绝不能成为第二个秦家,否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你的心里在顾忌什么。”楚清眠冷笑一声,“可又与我何干?”
“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得重新考量了。”大叔眯起眼睛,“我不会允许京城出现两个相互插手政界的家族。”
“消灭其中一个不就好了?”
“楚总,把话说的太满就不太好了,还是得谨慎点。”
“轮不到你来管我。”
“肖家,您就交给我吧。”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肖家在那个位置上待久了,也该滚下来了。
他将车窗放了上去,防窥玻璃逐渐将他的面庞隔绝。
在达成了某种合作之后,他与楚清眠的目光充斥着同样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