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把最后一位观众送走。
关上门,赵如息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没坐稳,杜天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帮你接了个剧本,大纲发给你了。哦对了,容和集团下面的手机和高端珠宝品牌跟代言人的合约快到期了,业内都在传容和不打算续约,要换代言人对标新生代市场,这个你知道吗?”
自然是没有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杜天睿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回头你问问陆总,他怎么想的。咱们这近水楼台,不用白不用。”
“好,我去问问。”
“这个咱们可以争一争 ,你现在影响力弱了点,但是没关系,还有时间,咱们努把力,也看看陆总愿意给帮到什么程度了。”
“别有压力,慢慢来,也不强求。我最近面了几个助理,都不太合适,回来再商量下。”
挂了电话,信息量有点大,她慢慢消化着。
杜天睿带的另个艺人最近有部大爆剧,最近他一直待在那个剧组。
“走吧,如息。”白晓然拿着包出来。
“走吧。”
回去的时候还是小林扛着摄像机在拍。
赵如息看了白晓然一眼,欲言又止。
小林极有眼色,见状关了机器,落后了他们一截,在后面慢慢跟着。
“买家开价两百四十万,你把收款账号发给我。”她小声说。
“嘶!”白晓然倒吸一口凉气。
本以为最多就一百万出头,结果竟然翻了两倍。
她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两眼放光盯着赵如息。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小声说。
“这个钱别告诉别人,尤其是怎么来的。”赵如息叮嘱。
“我知道,我也不会再去赌石了,这次就是运气好。”白晓然心领神会,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和林辉分享这个惊喜。
“两位老师,”小林从后面喊了一声,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何眠过去银铺那边了,有同事不太舒服,领导让我过去支援下。”
“一起去吧,我还没去过呢。”听说可以自己打银饰,她蠢蠢欲动。
“可以,不远的,十分钟吧。”小林指指方向。
三人到银铺——仙记银坊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捶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如息热情地跟认出她的观众打招呼,随后穿过人群往后台走去。
“这不是……”她看着后台陈列的头饰,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在古董商店里面,在一把弓箭的旁边,曾经看到过类似的头饰,只是比眼前这个雕工更加精致,细节刻画更有神。
“哎呀,你好你好,赵小姐。”银铺的老板,牛叔认出她来,小跑着过来想握手,伸到一半看到手上都是打完首饰留下来的灰印,赶紧缩回去,在围裙上随便擦了几下。
“老板你好,这边放的,”她指了指头饰,跟前面柜台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个是我们的传家宝,不卖的。”牛叔憨厚的笑笑。“以前放在前厅陈列展览,最近人多,怕碰坏了,就挪到后面来了。”
“这个是什么年代的呀?”
“这说不清了,我爸爸小时候就有了,据说是我们老祖宗,当时年纪还小,生了病哭闹,云山仙子随手给她送了个首饰逗她。传了几代不知道什么原因啊就消失了,后人根据画像又打了一个做纪念,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赵如息默然,她知道原版在哪。
她没有心思再观摩,跟白晓然道别后匆匆返回了溪风小筑。
“如息,”樊秋晚已经回来休息了,她年纪最大。
“这个送给你。”她递过来一把搭配好的鲜切花。
“真好看。”赵如息接过来,爱不释手,“谢谢秋晚姐。”
“不谢。”樊秋晚笑笑。她见的人多了,赵如息眼里有成年人的世故但又不失纯良,让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由多了几分怜爱。
“快回房间休息。”樊秋晚笑着推了推她。
赵如息回到房间,有些心烦意乱,她迫不及待想去云山娘娘庙了。
看看时间还早,她腾地坐起来,在微信上跟导演打了个招呼,借了导演组的一辆空车,往郊区驶去。
这会路上车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说是郊区,其实也只是离着市区远了一些,并没有很偏僻。
看得出信州世代对云山仙子的崇敬,云山娘娘庙能看出来年代已久,有多处修缮过的痕迹,但历经几代丝毫没有破败之象。
踏入大门,园内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通往主殿的石板路古香古色,两侧低矮一些,清澈的水流在青石板上流淌过去,最终汇入池塘,与池水融为一体,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内心的不安、疑惑与焦虑,仿佛如一滴水滴进了池中,与涟漪一样缓缓消失在水面上,紧绷的神经也逐渐舒展。
下午只有零星的游人在园中,大殿里空无一人。
她抬脚迈入,眼前骤然变暗。她眨眨眼,待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抬头望去。
正中是高直两三层楼的塑像,月白轻纱,似仙女一般。端坐在莲台之上的云山仙子,脸庞肖似当日那位古董店主。
从赵如息的角度望去,云山仙子仿佛投射过来一束目光。许是她的错觉,云山仙子嘴角的微笑似乎比刚才扩大了。
她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大殿里甚至连风都未曾飘过,无波无澜。
赵如息在蒲团上虔诚跪拜,随后站起来环顾四周。
果然在右侧见到了传说中那件复刻的旗袍。同店主身上穿的几乎一样,被收在玻璃柜里展示着。
心中早有准备,她不再感到诧异。
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色暗下来,赵如息便开车返回了溪风小筑。悬而未决的谜团初现端倪。
云山仙子并非邪祟,兴许是上天给的提醒,帮助自己避过一劫。如此一想,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