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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红楼琏二爷 > 第789章 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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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外,豪华马车缓缓停下。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敕造荣国府”。

在他身后,随即一个中年贵妇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老爷,咱们这个时候登门,会不会不太好。”

中年贵妇抬头看见天都要黑了,有些迟疑的再次出言。

身着华服的壮汉有些不耐了,骂道:“愚蠢,琏儿刚刚封了国公,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见他。要是不挑这个时候来,怎么能确定见到人”

贵妇虽然被骂,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顾虑。

“老爷和其他人又不一样,若是老爷亲自登门,琏儿再忙也不可能不亲自接见。

而且,老爷是长辈,又是侯爷,即便琏儿封了国公,老爷又何必这般伏低做小……”

壮汉缓缓转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她,这让中年贵妇立马感到畏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从壮汉的眼中,她丝毫不怀疑要不是地方不对,她的脸上肯定已经挨了一巴掌了。

史鼎看着自家蠢妇,冷冷教训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此番要不是有琏儿帮衬,老子早就身首异处了

老子要是死了,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钱家和孙家的下场,你是瞎了眼看不见”

史鼎的话,终是让贵妇眼中升起恐惧和后怕。

曾经和丈夫同在骁骑营任职的一正三副四位统领,个个都受封侯爷,可谓风光无限。

然而时至今日,除了丈夫之外,另外三个,一个被赐在家自尽,其余两家满门抄斩!

其中被赐自尽的忠义侯刘升,还是因为驻留皇城没有去伴驾去铁网山,且在京中事变的时候,没有轻举妄动,这才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所以,别忘记了老夫交待你的话,去拜见老太太的时候规矩机灵点,别说蠢话干蠢事。

还有,记得去看看湘云丫头,对她好点,要是可以的话,把她接到咱们府上住一段时间。

哼,湘云丫头爹娘死的早,你这个做婶娘的,这么多年也不说多照看些,竟是不闻不问的,你也好意思。”

前面的交代,贵妇都小意的听着,但是听到后面,终是难免腹诽。

我倒是想照看,但是这些年你和你哥哥势同水火,那丫头住在兄嫂家,叫我如何照看

而且你这老东西也好意思说,我是婶娘不假,你还是亲叔叔呢,你关照自家侄女了吗

当然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就算说了,对方也肯定拿他在外领兵、驻守宫禁为由说事,要是恼羞成怒了,又是一顿好收拾。

夫为妻纲,不容忤逆,这才是这些贵族老爷们给女人的态度和规矩。

或许也因此,像贾琏那般功成名就之后,仍旧对凤姐儿全力护持的行为,才会在一家老少娘儿们眼中,那般的熠熠生辉了。

见女人终于听话应下,华服壮汉这才点点头。正好这个时候荣国府的门房也过来询问,他便整理衣袖,让人回去通传。

贾琏正在厅内陪王子腾用膳,听见史鼎夫妇来访,也很是无语。

人王子腾好歹是下午来的,你这样天都黑了踩着饭点来,真就一点大家礼仪都不讲了

尽管史鼎失礼,但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儿,贾琏也不好把人晾着,因此出门将人迎了进来。

谁知道史鼎进门之后,又有恶客登门。

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俭,领麾下千户、指挥、百户等七八人,前来谢罪。

对这些人,贾琏当然没有客气,直接回了两个字。

“不见。”

王子腾见臭名昭着的锦衣卫前来找贾琏请罪,忙问原因。

等贾琏将薛家被锦衣卫敲诈的事情说来,顿时让王子腾黑了脸。

要知道,他可是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当初可以说跺一跺脚,京城地界都要抖三分。

如今才离开京畿之地几年,区区锦衣卫,就敢欺到他的头上了

他可不认为,那锦衣卫会不知道薛家和王家的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王子腾又释然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那些拥护宁康帝的锦衣卫眼中,他王子腾不过是个注定要坐冷板凳的人,何惧之有

就像此番,这些锦衣卫为何来找贾琏谢罪,而不去找他

无他,因为贾琏封了国公,眼见圣眷仍在,可以影响到他们的前程。换在前几日,哪怕知道贾琏是皇孙,那些锦衣卫同样不会鸟贾琏!

王子腾倒也不灰心,兴衰沉浮本为常事。只要此番他顺利坐上阁老之位,那些只会见风使舵的锦衣卫,将来见着他也只会绕着走。

自家妹妹被欺负了,王子腾尚且没说话,刚落座的史鼎却跳了起来。

“好啊,这些该死的鹰犬,竟然敢欺到咱们四大家族的头上!

琏哥儿,这件事你不用管,待我出去,让我的亲卫将他们抓起来,好好刨制一番为王家妹子出气!”

和普通的文武百官畏惧锦衣卫不一样,禁卫军出身的史鼎,天然看不起锦衣卫。

所谓天子亲军,不过是圣人需要锦衣卫帮忙做一些不太干净的事,给的一个纸面荣耀。

实际上,圣人真正的信任的,还是禁卫军。

不然,圣人出行,为何都是让禁卫军随身驻防,而不是让锦衣卫

因此,所有的禁卫军,在面对锦衣卫的时候,都有天然的心理优势。作为禁卫军的王牌,骁骑营副统领,太上皇曾经的心腹爱将,史鼎当然不会将锦衣卫放在眼里。

他的提议,自然是被贾琏和王子腾制止。

来的人中最高的不过是个指挥佥事,欺压这些中低层军官,平白丢了他们的身份。

实际上,整个锦衣卫,也就赵全一个人,勉强和他们在座的三人对等。

“二爷……”

一时传话的门房又回来,有些小意的道:“那些锦衣卫的官儿不肯走,他们说了,他们是诚心来向二爷请罪的,若是二爷不肯见他们,他们便跪在府门外,直到二爷愿意见他们为止……”

“好啊,这些狗东西,还敢威胁琏哥儿!”

见到史鼎又跳了起来给贾琏打抱不平,王子腾很无语的瞅了他一眼。

虽然琏儿这次算是救了你这老小子一家性命,你也犯不着这么巴结吧,作为长辈的威严和矜持呢

想着,王子腾拿过旁边的酒壶,在贾琏看不见的地方,给贾琏斟了一杯酒。

嗯,趁现在还没上任,等入了阁,自己可做不出给人倒酒的举动了……

放下酒壶,王子腾缓缓道:“不然还是让他们进来看看吧。眼下毕竟时局特殊,能够不与锦衣卫起冲突,还是尽量不要起的好。”

贾琏赞同的点了点头。

眼下宁康帝还需要重用、大用锦衣卫,这个时候确实不是与锦衣卫起冲突的好时机。

其实从这些人登门,贾琏便知道是赵全派来的。

刚才之所以说不见,一来是端一端姿态,二来也是不满赵全这厮说了给他一个交代,结果只派了手下一个指挥佥事过来。

“让他们到厅前来吧。”

随着门房下去,很快一个着锦衣卫特制甲胄的中年军官,便领着七个捆着双手,赤裸上身,背负荆条的年轻军官来到厅前。

“跪下!”

随着中年军官的一声令下,七个人噗通一声,整齐的跪在厅前阶下。

在这个过程中,厅上的贾琏三人静默以待。

中年军官瞄了一眼厅内,随即面堆笑意的上前,在厅门前弯腰拜道:“下官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俭,拜见荣国公,拜见两位大人。”

史鼎冷哼一声,王子腾则是扫了一眼,回头默默吃酒。

贾琏便道:“是赵全派你来的”

“回禀荣公,确实是我家都指挥使大人派下官过来的。只因上午的时候,荣公提醒我家都指挥使大人,说锦衣卫中有人以权谋私,在城中行欺压良善之事。

我家大人听了之后十分重视,回去之后便令下官等人查证,果然发现了问题。”

说着,张俭回头怒视了一眼阶下七人,然后才继续道:“就是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前几日趁着城中动乱,竟然起了贪念,将歪心思打到了皇商薛家的头上。

我家大人十分震怒,就想要将这几个罔顾国法的混账打入牢狱,听候国法发落。

但是又一想,那受害的薛家乃是荣公的至亲家族,至亲家族受到欺压,荣公心中必定震怒。

因此我家大人便下令,让下官先将这几人押解过来,听候荣公发落。

我家大人说了,锦衣卫出了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是他管教不严所致。让荣公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论死活,只要荣公心里的气出了,我家大人也就心安了。”

张俭的话刚说完,史鼎便冷声嘲讽道:“可笑,赵全有什么面子,还让荣公不必看他的面子,他也配”

张俭面色难看,但他并不认识史鼎,只是想着能做贾琏座上客的人,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因此只当没有听见。

而贾琏则是笑眯眯没有说话。

张俭一时拿不准贾琏的意思,补充道:“我家大人还说了,对于他的管教不严,让手下之人冲撞了薛家,惊吓到薛家主母之事,他深表歉意。

为了心安,我家大人特备薄礼一份,还望荣公转交薛家,算是我家大人的赔礼。”

张俭从袖中取出一个轻便的木匣,看厅上没有侍从,便双手捧着,弯腰恭恭敬敬的呈放到桌前。

人跪在那边了,赔礼也送上了,人家的态度是表露出来了,是恶是和,就看贾琏的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贾琏坐直了身子,将那匣子拿过来,旁若无人的揭开查看起来。

翻了翻数目之后,贾琏笑道:“你家大人挺大方的嘛。”

张俭躬身道:“都是应该的……”

贾琏呵呵一笑,将木匣盖上,叫来管家,吩咐道:“将这个送去薛家,就说是锦衣卫赵大人的赔礼。”

看管家拿着木匣二话不说就出门去了,不论是张俭,还是王子腾和史鼎二人都是神情微动。

张俭可是知道具体数目的,毕竟是底下这七个人为了活命吐出来的保命钱。

这钱说是给薛家的赔礼,但到底是给谁赔礼,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没想到,贾琏竟然只是看了一眼数目,便原封不动的将东西送出去了。

不愧是皇孙,鸠占鹊巢霸占了一座国公府的存在,眼界就是高,这都瞧不上。

张俭是觉得贾琏眼界高,但是在王子腾和史鼎二人眼里,贾琏这就是高义,是君子之风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对贾琏更加欣赏。毕竟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贾琏今天对势微的薛家这般高义,明天对他们两家,自然也大差不差。

道歉的话听了,赔礼也收了,贾琏当然也该表表态了。

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厅前,看着底下七名负荆请罪的锦衣卫中低层军官。

这七个人中,就有当日脚踹薛家管家,怒斥西城兵马司巡城使的年轻指挥。

只是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嚣张气焰。被贾琏的目光扫过,他也只能乖乖的低下头。

“作为天子亲军,替陛下监察天下的锦衣卫的一员,本公替你们感到悲哀,也替陛下感到不值。”

“是朝廷给你们发的俸银不够使”

“还是你们的都指挥使中饱私囊,克扣了你们的俸禄和银米”

若说贾琏的第一句责问,七个锦衣卫军官还可以腹诽贾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后面这两个问题,就让他们面面相觑。

“若是前者,本公可以替你们上书朝廷,请求朝廷给你们增发俸银。”

“若是后者,本公也可以替你们做主,上书陛下,弹劾赵全。”

贾琏这话一出,旁边的张俭面色顿变,连忙瞪向跪着的七人,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因为张俭看的出来,贾琏真的敢这么做,他有资格这么做。

不但张俭看得出来,底下的七人也看得出来。

一时间,就有平时对锦衣卫利益分配有所不满的人,思忖起了贾琏这话的真假。

其中千户褚良是最意动的,因为前番他虽然有参与勒索城中豪富,但是他根本没去薛家。

就因为去薛家的那一批人隶属于他的麾下,他就被强行押解了过来,还逼他出了赔礼的大头。

他根本不服,因为要是这样论,张俭还是他的上司,赵全还是张俭的上司呢……

他也明白,其他六个人的官职太低了,需要他这个千户压一压分量,但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吃肉的时候他们拿大头,出事了挨打就把他推出来

尽管有强烈想要掀桌子的冲动,但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风险太高,给强行压了下去。

于是他对着贾琏磕了一个头道:“多谢荣公体恤,但是此番之事与我们都指挥使大人全然无关,都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一时贪念作祟,才做出这般有辱锦衣卫名声,有违国法之事。

小的们愿意听候国公爷发落,并发誓从此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见老大表态了,其他六人纷纷配合的磕头在地,做五体投地之状。

不怪他们这般听话,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要是不能让贾琏消气,一旦贾琏一怒之下将这件事捅到御前。

届时他们的都指挥使会不会有事他们不清楚,但是为了平息所有人的怒火,赵全肯定会把他们这些始作俑者推出来挡刀的。

“发落就不必了。

只是想要告诫诸君一句,尔等当官,若只是为了发财,为了鱼肉百姓,便尽早做好准备吧。

好好看一看近日城中那被杀得滚滚的人头,说不定将来,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也是其中的一员。”

场面话说完,贾琏也懒得理会这些小喽啰,一挥手,便有贾家护卫上前,将他们请出去。

张俭原本有意趁机结交一番贾琏,这不单是他的心思,也是赵全的交代。

但是看贾琏似乎难以接近,也就只好跟着准备告辞。

谁知道他刚抬脚,贾琏却道:“你且留下。”

说完,贾琏对厅内的王子腾二人告歉道:“二位叔父还请慢用,小侄有事暂且失陪一下。”

“既然有事,尽管自去。”

贾琏看了张俭一眼,转身朝着旁边偏厅而去。

张俭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紧随贾琏的脚步,跟着他来到偏厅。

谁知到了偏厅的贾琏一改方才的威严和不可亲近,面色竟是变得和煦可亲。

他还亲自倒了一杯茶,示意道:“此乃圣上钦赐雨前龙井,张大人可以尝一尝。”

张俭顿感受宠若惊,忙弯腰躬身接过,却根本不敢喝,只是面色惴惴的看着贾琏。

“喝啊。”

“是……”

也不管滚烫,一口喝了半盏,根本没心思品味咸淡,便拿眼去瞅贾琏。

看贾琏只是笑,他竟也觉得毛骨悚然,于是再一口饮尽,将茶盏放到旁边,跪下道:“荣国公有何差遣,但请吩咐,只要下官能够办的,一定为荣公竭力承办。

即便下官办不到的,也会回禀我家都指挥使……”

贾琏见他话都没说,就吓得张俭慌忙跪下,心说果然是锦衣卫出来的,等级观念就是不一样。

换做旁的四品官员,哪会动不动就下跪。

于是笑道:“向你打听个人。”

“敢问荣公想要打听何人”

“聚贤坊梅翰林家的大公子。”

张俭闻言,神色一动,随即思索起来。

贾琏也不催促,就这么一边饮茶一边等他。

“敢问荣公,与这梅家可是有旧”

“算是吧,怎么了”

“没什么……不敢隐瞒荣公,这梅家大公子梅琦,因为涉入太子谋逆案,眼下就被关押在北镇抚司刑狱内。

因陛下宽仁,下旨北镇抚司依律查清一应涉案人等,不可姑息养奸,但也不可错杀枉杀。

经过查证,那梅琦只是凑巧跟随太子前往铁网山伴驾,并没有参与叛乱之事,甚至对于叛乱之事一无所知,因此他已经被北镇抚司放在了下一批释放的名单之列……”

贾琏闻言就笑了:“是经过查证,还是那梅家显了什么神通,让你们北镇抚司答应放人了”

张俭脸色微窒,但是想着贾琏也不是官场小白,既然想要结交,还是得真诚一点。

于是道:“不敢瞒荣公,虽然那梅家是托了许多关系找到我们,但要是那梅琦当真参与了谋逆之事,便是借下官等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冒着杀头的罪名姑息啊。

事实上,若非陛下昨日亲自下旨,凡没有直接参与谋逆,或者是被裹挟牵连者,一律从轻发落,像他这种从太子行宫内抓到的从犯,下官等人是万万不敢释放的……”

张俭一边说,一边对着贾琏眨巴眼睛,希望贾琏能够明白其中奥秘。

贾琏岂能不明白。

所有该杀的,或者是宁康帝想要杀的,早在第一时间就被解决掉了。

毕竟所谓太子谋逆,那只是宁康帝文过饰非的借口。

之前不敢放,那不过是不清楚宁康帝的圣意。如今宁康帝既然说杀的差不多的,剩下的该放就放了,那底下人自然不吝啬拿这些人换一些合情合理的利益……

事实上,据贾琏探听得知,此番宁康帝还算是克制的。

除了抄斩了几家典型震慑满朝文武,对于其他那些忠于太上皇的文武大臣,宁康帝并没有大肆挥动屠刀。

或许宁康帝还在期望着,能够尽可能的将这些人收服为己所用。

当然,真要是想要找死自己跳出来,那也怪不得别人。

至于像梅琦这样的倒霉蛋,当然入不了宁康帝的耳朵。眼看风头渐渐松缓,那梅家想要赎人,自然也就有了机会。

“好了,你也不必解释了,本侯也曾掌管西城兵马司,自然知道些门道。

本侯之所以唤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看贾琏终于开门见山,张俭连忙道:“荣公但请吩咐,下官无不从办。”

“是这样,我纳了薛家大小姐为二房,她……”

“恭喜荣公,贺喜荣公……”

张俭心说难怪贾琏对薛家的事如此上心,激动之下连忙拍马屁,抬头才发现贾琏不悦的瞅着他,才知道打断了贾琏说话,只能歉然的笑了笑。

“她有一个堂妹,原本是许给了这梅琦。

此番她母亲带着她千里迢迢从南京入京,原本就是想要和梅家议亲的。

只是这梅家嫌弃薛家这些年门第衰落,欲图悔亲,竟是几次三番推诿不见,让她就这样滞留在京许久……”

张俭怒道:“岂有此事!这梅家好歹也是清贵门第,竟如此势力,下官耻于这等人为伍。”

“谁知前番这梅琦因为卷入太子一案,那梅家倒反而妄图用这门婚事,胁迫薛家,进而让我出面,帮他们保这梅琦一命。

被本公拒绝之后,竟还放下狠话,要让我这小姨妹做一辈子望门寡。”

若说之前张俭是作态,但是现在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他不认为贾琏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欺骗他,因此有些气愤的道:“世上竟有这般无耻的家族,若是梅家当真这般下作,下官有些怀疑,这梅琦是不是真的是无辜牵连的了……”

“敢问荣公,可是想要借下官之手教训教训这梅琦”

张俭觉得他大概明白贾琏的意思了,大胆试探。

“教训他就不必了,本公倒还不至于和一个懦弱书生计较。

只是本公也耻于和这等人成为连襟,因此便想要向那梅家要回婚书。

但是本公刚刚封爵,若是直接去梅家讨要婚书,那梅家识趣还罢,要是不识趣,本公难免有仗势欺人之嫌。

因此便想要问问你,可有法子,让那梅家主动来找本公协商此事”

贾琏对着张俭眨眨眼睛。

张俭顿时秒懂。

其实他觉得贾琏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不就是想要解除婚约吗,以贾琏的身份上门去要,那梅家敢不给

就算那梅家王八吃秤砣,难道以贾琏的手段,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梅家

只能感叹,贾琏这样的贵人,行事风格就是和他们粗人不一样。

或许这也是人家能够坐的这么高的原因,便是做这样的一件小事,都丝毫不想给自己留下污名……

“荣公的意思下官清楚了,若是旁的事下官或许还帮不上荣公的忙,但是刚好下官在北镇抚司就是主管刑名事务的,此事甚至都不用和赵大人商议,下官直接就能给荣公办好了。

荣公还请放心,保管不出三日,定然叫那梅家亲自来找荣公,给荣公磕头认错。”

“如此就多谢张大人了。”

贾琏示意了一下边上的昭儿,昭儿立马下去准备。

张俭听到贾琏口中一句“张大人”,只觉的心情无比舒畅。这可是当朝第一公爵,传言中太上皇都心心念念想要认回的皇孙……

然后张俭才发现,他自己竟然是一直跪着的。

一时好不尴尬。分明是贾琏求他办事,怎么他全程跪着听完的

于是委屈的看向贾琏。

贾琏似乎也才发现这一点,连忙虚扶道:“张大人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等张俭起来,又喝了半盏茶,昭儿也将谢礼呈了上来。

张俭见状,头立马摇的拨浪鼓似的:“荣公折煞下官了,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岂能让荣公破费

荣公要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张俭一连身的往厅外退,仿若昭儿手里的谢礼是什么洪水猛兽,贾琏也不强求,便笑道:“既如此,张大人就且去吧。从今往后,张大人就是我荣国府的贵客,本公随时欢迎张大人登门。”

张俭闻言,顿时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立马跪下又叩谢一番,这才不依不舍的离开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