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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网游动漫 > 骑砍草原帝国 > 第7章 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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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王的加冕仪式盛大而繁琐。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巴旦尼亚人在长久的生产生活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社会秩序和维系社会运转的纽带,宗教作为贯穿整个巴旦尼亚人生活的重要主线,长久以来一直在巴旦尼亚人的社会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维持着神权和世俗权利的平衡和联系。

而至高王的加冕仪式则将其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率领军队抵达失而复得的邓格拉尼斯城的时候,城市内满是一派宛如人间炼狱的景象。

照理来说巴旦尼亚的酋长们在拿下这座圣城之后,为了尽可能的收拢人心维持战后秩序,不应该会纵容手底下那些在围城战里压抑许久的士兵们放手劫掠的,这不符合他们的政治诉求。

邓格拉尼斯城被夺回之后,不知是否那些酋长们有意封锁了消息,对于这座圣城的近况,远在彭·坎诺克的我知之甚少,所以对于如今邓格拉尼斯城十室九空,遍地饿殍,腐烂发臭的尸体多到无人处理的现状我感到十分意外,很难将这座鬼城一样的城市和曾经巴旦尼亚最大最繁荣的经济宗教中心联系到一起。

虽然不清楚邓格拉尼斯曾经遭遇了什么,但我不可能让我的妻子在这样一座鬼城上完成她的登基仪式,也不可能让我的军队就这样贸然进入这座满地尸体,连空气中都漂浮着致命病菌的危险之地。

也不知道那些巴旦尼亚酋长到底怎么想的,想来他们应该在这里驻扎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天天在一堆尸体旁边吃喝拉撒,他们军队中居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瘟疫,这可真是奇迹。

我让进城的军队全部原路折返到城外驻军,随后开始安排起人手清理街道上的尸体,垃圾,粪便,身着帝国疫病处理人员专用的鸟嘴般的面具,我的士兵们开始搬运尸体,集中焚烧,清理街道,封锁旧的水源地,检查可疑的染病人员。

而在这期间,我也得知了邓格拉尼斯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的原因。

原来在德泰尔议和后,被作为弃子无情抛弃的普林多尔不愿意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个曾经孤注一掷,在巴旦尼亚人心目中最神圣的诞辰仪式上刺杀卡拉多格的赌徒最后一次拼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赌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邓格拉尼斯的城墙在我留下的巨型投石机的长久轰炸下,已经变成了一摊废墟,但即便是废墟也具有防守的价值,何况邓格拉尼斯城位于山岩之上,进出城区的道路十分有限,普林多拉封锁了瓦兰迪亚投降议和的消息,将手下的士兵放在各个要道之上,借助巷战抵抗酋长们不断派进城的部队,无限拖延他们拿下邓格拉尼斯的时间。

作为人类战争史上最残酷也是最耗时间的血肉磨坊,巷战一直都是历代将领们的噩梦,而这放在巴旦尼亚的酋长们身上也是一样的,不过,稳操胜券的酋长们对此并不心疼,死再多的士兵对他们而言也无非是个数目而已,他们要做的是成为第一个入主邓格拉尼斯主城和那块神圣巨岩之上的人,然而,随着酋长们不断添油派兵,不断深入邓格拉尼斯的城区,他们才逐渐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所有被巴旦尼亚酋长们重新占领的街区,全部变成了一片诡异的死地。

看着那些死亡时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最后一刻惊恐,不甘和愤怒神情的平民尸体,看着一间又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死寂般的街道,巴旦尼亚的酋长们如梦初醒,他们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他明知自己绝无活路,便要拉着整个邓格拉尼斯城为他陪葬。

他手下的士兵一边借助废墟和房屋延缓着酋长们的经过,另一边则派出最信任的亲卫有组织有计划的一块街区一块街区的屠戮着他们的同胞,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这样的事情在那些亲卫们心中并不是无法接受的,巴旦尼亚人同胞相残的历史由来已久,在长久的历史里,巴旦尼亚各部落和帕拉人各部落互相之间便攻伐不断,对于其中很多部落而言,对自己同胞的仇恨甚至更胜于那些外来的入侵者,因此,哪怕是在帝国人入侵扩张最为疯狂的年头,巴旦尼亚人和帕拉人也不忘往他们自己同胞的头上再踩上一脚,据传,许多巴旦尼亚人的房间里面都收录着不少自己同胞的头颅,他们将这些东西当做珍藏品一样的挂在壁炉上面,炫耀般的向着来客展示。

酋长们察觉到这一点后便立刻加急向城区里派遣部队,他们要的是一座完整的邓格拉尼斯城,而不是一座空城,一大片废墟,普林多尔见攻势陡然间猛烈起来,也没有时间继续拉着那些平民和自己陪葬了,于是他心一横,在一个黑夜一把火将整个邓格拉尼斯的内城区烧成了一片焦土。

最后,当愤怒的酋长们冲进邓格拉尼斯的主城时,普林多尔早已服毒自尽,最后,那趴在桌子上再无气息的尸体仿佛在无声的嘲讽着那些酋长们,也仿佛在昭告着,普林多尔那属于他自己的最后的胜利。

他确实胜利了,某种意义上。

他留给了酋长们一座空城,用自己士兵的生命拖延时间,拉了数万人为他陪葬。

他把昔日繁华无比的邓格拉尼斯变成了如今秃鹫和乌鸦的乐园,他踩在登吉尔家族的尸首上,炫耀着自己的成功。

而哪怕临死前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给酋长们侮辱他,羞辱他的机会。

或许某种意义上,他确实完成了自己年少时许下的心愿,为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辈,向芬·登吉尔家族和芬·格鲁芬多克家族复仇。

站在蒙兀特可汗的视角,我自然无法从心底里认可他的行径,因为他的行为触犯了我的利益,但此时此刻站在邓格拉尼斯城外,看着那城外熊熊燃烧的尸体堆,烈焰将半边天空都染得透红,却无法照亮城外茂密森林深处的黑暗。

这个有着古老历史,至今仍在活跃奋斗的民族就像是这片黑森林一样,或许枝繁叶茂却暗不见底,透不出一缕太阳的余晖,窥不到一丝希望的火光。

从普林多尔的死亡,和他临死前最后的疯狂,我似乎能够看见一丝伏笔。

我想,我可以见到那一天。

这个民族彻底退出这片大陆舞台的那一天。

……

由于我的坚持,加冕仪式被迫推迟了几天,这是必须要推迟的,巴旦尼亚人或许在自然环境中生活久了,一个个跟野人一样,但我深知这种恶劣的环境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历史上的教训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我们再成为被印在史书上的案例。

在我的士兵们勉强将邓格拉尼斯清理干净后,被耽搁几天的加冕仪式重新启动,整场盛大的活动要持续一周,而在这一周内,我的妻子必须奔波出现在各个场合,为了最后一天的正式加冕,在此之前有一系列的铺垫,诸如德鲁伊吟唱,祈神舞,圣石占卜等等等等。

回想起我当年自己直接半天搞定的加冕仪式,相比科林每天晚上沾床就睡,我不禁无比感谢我的先祖设计的加冕仪式的简洁性,萨满们没有德鲁伊们这样强烈的仪式感和繁琐的程序,萨满们请求长生天的释义时,只需要宰掉一头羊羔或者牛羔,然后在脸上沾上血,一边跳一段奇奇怪怪的舞蹈,一边叽里咕噜说一大段听不懂的话,然后等一切结束,便大功告成。

但德鲁伊不一样,他们请示神的旨意时不仅把吟唱和舞蹈分开了,还要借助诸如神石和神木这种具有象征性意味的东西,但偏偏他们平时又将这些东西放在深山老林之中那些无人问津的地方,如今搬到邓格拉尼斯城都还需要经过一长段声势浩大的游街活动,而偏偏不管是吟唱和舞蹈,亦或者是篝火庆祝和占卜,还是游街活动,我的妻子都需要出席,并且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我突然觉得,或许这样的加冕仪式筛选的不是神中意的君王,而是身体素质高不容易早逝的君主。

不过好在时间是公平的,不管事情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依照他的准则一分一秒的继续往前走,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正式加冕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也是最为隆重的,但是这一次的加冕是相较于此前的那些加冕仪式则是稍显冷清,这是因为如今邓格拉尼斯只剩下很少的居民以及双方的士兵,加上我的士兵们和我一样对于这种无法理解的繁琐仪式兴致缺缺,因此也无法出现那种数万民众欢呼雀跃的空前盛况了。

但对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我只在乎那顶王冠戴在我妻子脑袋上,然后巴丹尼亚的酋长们对他屈膝效忠,接着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彻底受够了巴丹尼亚人神叨叨的,复杂的,繁琐的神只活动了。

时间很快,到了最后一天的晚上,到了这一步则只剩下两个项目了,大德鲁伊会将一个内部点着蜡烛的空心藤球放到我的妻子手上,我的妻子则会双手举着这个藤球虔诚的迈上通往巨石所在的高台,那也就是加冕仪式正式进行的地方。

接着我的妻子会将这个藤球放进布满干柴和燃油的大铁锅里,而此时蜡烛上的火焰已经开始将藤球的上半部分烧起来了,等到藤球放进铁锅,随后便会燃起剧烈的火焰,直冲天际照亮夜幕。

这个行为意在昭告巴旦尼亚的数位神只,新的世俗意义上巴旦尼亚的最高统治者登临了,而如果铁锅里面巨大的火焰能够成功燃烧起来,那就象征着神只们对这位新王表示了他们的认可

这听起来是一个技术活,但经过长久时间的实践经验,德鲁伊们已经能够把握好藤球的大小,蜡烛的长短以及加冕者的步伐速率了,我的妻子也排练过无数遍,能够确保在这一幕不出错。

因此,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一走一个过场的行为,但我没有想到,意外偏偏会发生在这个环节。

此前过程很顺利,当科林走到铁锅下面的时候,藤球已经烧了一半了,她毫不犹豫的单手托着藤球,通过旁布置的脚手架爬上去,随后将燃烧着的火球扔进了满是干柴的锅中。

但问题出现了,藤球燃烧的火焰在偌大的铁锅之中孤寂的摇摆着,显得有些飘零无依,预想之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并没有出现,而这也意味着,神只没有承认这位新王。

这显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我的妻子也下也没了主意,站在脚手架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场下巴旦尼亚的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德鲁伊们也面露难堪,我第一时间不动声色的回过头看向阿尔扎戈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看向高台的脸上也流露出有些惊愕的表情,我当即便明白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那么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解决这个该死的铁锅里面的干柴烧不起来的问题。

烧不起来吗?

我想到了一个好东西。

没有犹豫,我迅速跨上我的战马,驰骋着朝外奔去,同时,速不台也立刻派出怯薛将高台围住,同时紧盯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巴旦尼亚人,防止场内的形势被有心之人操控,进一步恶化。

战马飞驰,跑得极快,我对军营中的布置一清二楚,因此很快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随即我立刻跑回高台,前后没有花多少时间。

虽然速不台第一时间派出怯薛监控,但场内人数实在过多,局势开始朝着有些失控的方向发展,一些巴旦尼亚士兵们甚至开始高声呼喊着他不是神选的王之类的口号。

我很清楚什么神选,什么天选,都是无稽之谈,我没有理会德鲁伊的阻拦,驾马直接跨上了高台,我像这首驾驶上的客厅,伸出的手,对方会意,拉住我坐到了我的马背后。

“捂住耳朵。”

我轻声道。

科林乖巧的照做了,随后跳下战马,毫不犹豫抡圆了胳膊,将手中从军营里取来的火油罐子扔进了铁锅之中。

随着轰的一声剧烈爆炸声炸响,均匀炸开的火油裹满了铁锅内的每一根干柴,随即,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她是神选,从今天开始,以巴旦尼亚诸神的名义,科林·格鲁芬多克,正式成为你们的至高王。”

我一手牵着马绳朗声宣布,而马背上的科林在背后冲天火光的映衬下高大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