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做这些,自然是为了让诸天万界变得更加美好。
绝对不是因为祂害怕以后被下界存在讨伐。
就是人域里的巨鹿王有些郁闷了,因为天公封正诸天之主,使得它都没法子传道了。
以前进入那些诸天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巨鹿王一道神念便可进入其中传习肉身道修行法。
但现在,它的神念进入世界,便会被世界之主感知到,谁会容忍一个神秘强者潜入自己家里啊。
巨鹿王都怀疑,就是因为在旧古岁月中,天帝统一了诸天万界,也像现在这样封正了诸天之主,所以才导致兽神没法子传道,最后销声匿迹于诸天之中。
但好在,现在并不是所有世界都有世界之主,巨鹿王要抓紧时间,赶在那些世界出现世界之主之前,先一步传习肉身道修行法。
一时间,诸天万界中出现了不少关于幸运儿得了机缘的传说。
新方人界
占据此地的乃是原本的新朝人族,但因为没有诞生神境存在,使得此界还没有世界之主。
其他诸天强族虽然忙着争夺更多的世界,但也没人敢对新方人界下手,除非是真的不怕那位天君大人。
而来到此地的还有一方势力,那就是武门,曾经王寸止开辟的修行门派,但因为苍狼族引发的兽潮导致破灭,再经赵玄之手重建。
而此刻的武门,落得孤寂萧瑟之景。
偌大的操练场内,只有寥寥数道身影勤恳地修行着。
因为祭骨法修行极易伤身,而且十分辛苦,在出现神文道修行法之后,便没有什么人愿意拜入武门了。
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武门没有支撑门户的强者了。
曾经的赵玄,自卑末之境崛起,修行一路高歌,在北境内斩妖除魔,生生打出凶名后再建立了武门。
那时候的武门,可是同那镇北王府被斗米派尊为新朝的正道,享国教之荣,可于新朝全境招收弟子。
再加上赵玄前途无量,修行之路突飞猛进,最后年仅四十成为四境存在,豪气冲天,风光无限。
但在后面百族崛起,新朝只能龟缩成三十六城,武门便是管辖其中一城。
那些昔日被赵玄打杀的妖族,便前来寻仇。
即便有斗米派相助,但寡不敌众,赵玄最终还是身负重伤,根基受损。
但好在最终跟随新朝搬到了这里,也算是有了安身之所。
而在树荫底下,一个身形枯槁的白发老者躺在摇椅上,双目浑浊黯淡,皮肤黑褐,有大量的斑纹,若不是老者的胸膛在微乎其微的起伏,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而他,正是赵玄!
原本四境存在寿元三四百载都不成问题,但赵玄根基被毁导致寿元大减,已没有几年可以苟活了。
秋嫣亦是根基受损,现在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但她那么爱美,自然是不愿示人,整日将自己关在深宅之中。
赵玄望着三两只的门徒,且全是忠厚老实之辈,心中不免黯然。
这些虽然品行端正,但天赋都差的可怜,神文道修行法根本无法参悟,这才拜入武门。但凡天赋好一些的,也不会舍易求难修行祭骨法了。
‘师父,我还是没有振兴武门。’
赵玄艰难起身,指点了其中弟子错误的姿势,最后向着屋内缓步走去。
现在的赵玄,只剩下体内的元气吊着性命,若是贸然出手,只怕就是暴毙身死之时。
但一个门派,本就修行困难,再无强者充当门户,连修行资源都争不来,又怎会有弟子愿意拜师。
最后恶性循环,才铸就了武门现在的局面。
赵玄回到屋内,垂首暗淡如同腐朽死木。
这么多年了,他也看明了一些事情。
曾经,人族内出现最早的肉身修行法其实就是祭骨法。
王寸止才是那个天马行空、天赋卓绝的人。
祭骨法修行周身骨,再铸就骨脉进而蔓延周身,最后铸就金身。
这便是一条明澈坦然的肉身修行思路。
只是当时形势所逼,王寸止不得不贸然突破,最后落得个失败落寂的下场。
而赵玄借鉴黄平越的武道真意修行法,这才完善了突破天元成就金身的道路。
原本,照着这样的道路修行下去,只要不断完善道路,这便是肉身成神的修行之路。
赵玄也是一路高歌,修为突飞猛进,最后成为极其年轻的四境存在,引得周遭妖族胆寒。
但没想到有存在开辟出肉身道,将天下生灵的肉身都勾连到肉身道之上。然后赵绪几人便占据人族肉身道的大道之力,进而成就神境。
也是从那开始,赵玄的修为便再未前进半步了。
因为,人族肉身道已有神境存在,除非那些存在不阻止,否则别想占据大道之力成神。
但现在人域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争我夺,只有加入赵绪几人麾下,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更别说,还让赵玄一个外人占据大道之力成神。
至于说去加入人域,先不说新方人界和人域隔了多少个世界,路途遥远。便是赵玄现在只算是一介凡俗老朽,只怕还没走多远就老死了。
时也命也啊!
如果没有肉身道的出现,武门说不定真能走出肉身成神之路。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皆是时也命也。
巨鹿王乃是天命之子,天意眷顾,又有孙平道经相助,自然一步而就。
而王寸止突破身损,赵玄寻求千般修行法,最后得武道修行法启迪才得以突破,但修行之路步履维艰,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小心。
在武门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弟子,便是因为修行出岔而导致骨坏伤身,落下病根。
凡俗生灵别说参悟大道,即便是修行之路都艰难无比。
赵玄叹息不已,随后躺下喘息。
但心中却是漆黑如墨,他害怕武门落败,害怕对不起师父,但他,更害怕死亡。
曾经的他豪气冲天,不可一世,不惧生死。
但突破无望,将要老死的现在,他却害怕了。
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