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喊我姐姐,我们没有那么熟,喊我情姑娘就行了”七情冷漠地说道。
“知…知道了,对不起情姑娘,我只是因为一见姑娘就欢喜,想着跟姑娘多亲近亲近而已。”
独孤梦满脸屈辱,摇摇欲坠的样子,突然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似乎疼得受不了一般,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唔,翠儿,我好难受…”。
独孤梦靠着婢女缓缓倒下,看着宁安安的方向,痛苦地喊道:“安安哥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独孤梦的婢女翠儿扶着独孤梦,大声地喊道。
宁安安身为医者,更何况独孤梦还曾是他有所亏欠的病患。
所以第一时间便走了过去,抓着独孤梦的手腕号起脉来。
宁安安眉头紧锁,对独孤梦的婢女说道:“先把梦…把独孤姑娘平放在地上…带药了吗?”
听到宁安安对自己的称呼,独孤梦脸上有浮现出不可思议,一瞬间有些扭曲。
心悸患者需要长期吃药,应当是药不离身的。
“有的,安安哥哥,药在这”,独孤梦艰难地伸手将腰间挂着的一个药囊递给宁安安,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宁安安。
“安安哥哥,这个药囊,你…”还记得吗?
“现在少说话,深呼吸”宁安安接过药囊,完全没有意外或者惊喜的神色。似乎拿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药囊。
实际上,这确实是一个普通的药囊,即便宁安安记得当初送独孤梦下山时,偷偷的用药囊装了几颗补药给独孤梦。
他也不可能记得,当初随意拿的一个装药的药囊。
看着宁安安的反应,独孤梦闭了闭眼睛,如果方才心脏的不舒服有一大半是装的,那这次心脏是便是真的不舒服了。
七情看着宁安安认真地为独孤梦检查,仔细地研磨药丸,托着独孤梦的头,将药一勺一勺的喂下去。
七情却意外的没有愤怒的情绪,她就这么看着宁安安,专心地做着某件事情,竟觉得无比地吸引自己。
原本一切熟知的人和物都早已湮灭在千百年的岁月长河里。千年沉睡的孤寂,一朝苏醒,想起所有的一切。
七情终究无法拥有归属认同感,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唯一与千年前的曾经有些许羁绊的,大概就只有魔剑和玉氏的抚魔曲了。
从青云山到云狼盛元,再到如今的北荒。
从宁安安到白子煜白子澈…皇甫凌傲。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短了,相处的时间太多了,拥有的共同回忆太短了。
在千年的岁月面前一切都显得太短了,七情迫切地渴望多一些,再多一些。
就如同她永远吃不饱的身体一样,她的灵魂也是饥渴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宁安安能够专注在某一件事上面,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宁安安会执着地陪在自己身边一般。
但是很显然,宁安安执着于自己的这件事情,令人她开心,所以她绝不会允许宁安安停止,直到他死。
自然宁安安专注的神态,吸引到的不仅仅是七情一人。
稍稍缓过气的独孤梦也痴痴地看着宁安安,她此刻靠在翠儿的怀中,由着宁安安一勺一勺地喂着药。
就像似回到了12岁那边,少女情窦初开,温柔的大哥哥,耐心又笨拙的哄着怕苦的自己。
有的人,温柔是他的本色。但是对久处黑暗里的人来说,却是有些致命的诱惑。
谁不想永久地留住这份难得的温柔,此刻的独孤梦和七情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
待独孤梦呼吸平稳之后,翠儿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并倒了杯水。
一边给独孤梦抚摸着后背,一边还不忘斥责七情:
“你这个女人,我们小姐,生性善良,好心同你亲近,你却对她恶语相向,真是太过分了!”
独孤梦连忙拦道:“翠儿,不要乱说…”后有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安安哥哥。
翠儿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心直口快,她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怪她,我替她道歉。”
说是道歉,却不是对着被七情,还是对着宁安安。
宁安安眉头紧锁,他不能允许任何人说七情的不好,刚想开口。
只听那个叫翠儿这丫头,又愤愤不平地大声嚷道:“小姐,你就是心善被人欺。
刚才你都被她气的心悸发作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奴婢怎么跟老爷交代。”
翠儿的嗓门非常大,本来就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关注着他们这里。
这一嚷,很多人都听清了,想来是梦姑娘被那个穿紫衣的女子气的心悸都发作了。
这些人远道而来,想来是不知道梦姑娘的身份,竟敢如此这般无礼。
已经有不少听到翠儿话的人,都在讨论着要替梦姑娘出气。
甚至好些人都直接挤在了包厢的外面
“梦姑娘没事吧?”
“唉,梦姑娘就是太心善了”
“就是,就是,你们知不知道梦姑娘是谁?来到魄刹城的底盘,竟然敢对梦姑娘如此无礼。”
“就是,我看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
…
“好了,翠儿,别说了,方才的事也不要告诉爹爹,我歇歇就没事,情姑娘不是故意的…”
独孤梦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大方得体,息事宁人的态度再次赢得众人赞扬。
“梦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对对对,就应该告诉独孤老爷,告诉城主,将这些人赶出北荒”
“就是,说得对…”
“唉,梦姑娘大气不愿意计较,你们不得向梦姑娘道歉吗?”
“就是,必须道歉…”
…
…
七情竟感觉整个人舒服了很多,轻轻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看着这些七嘴八舌地要为独孤梦出气的人。
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角,吵吵嚷嚷的声音竟神奇地冲淡了,七情心里的空虚与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