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眼疾手快，又在貔貅、螭龙、应龙几只半神后面捡漏，怪物的击杀数量也渐渐爬升到了13只。
朱雀、青龙、白虎和玄武的驱逐之下，那些怪物终于慢慢不甘心地缩回了黑洞之中，林昭停下来，有些遗憾，静静地等待自己挑战失败。
过了半晌，灵兽们互相搀扶、治疗，趴在原地休息，林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己被弹出来，他顿了顿，在空中几只半神的凝视下拍了拍小七的脖子。
“先下去。”
没弹他走，就说明这个任务还没结束，林昭思考一会便明白了。
一场战争，不会因为短短的一场战斗而结束。
林昭对诸神之战了解不多，人类对这场战争的记录也极少，语焉不详，甚至只能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哪位神明陨落，如果是无法判断的，再归入失踪档案。
林昭落地的时候，有一小片的九尾狐给他和小七让开了位置。
豆沙看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祖宗’，茫然地摇了摇尾巴。
林昭拍拍它的脑袋。
“这里有很多‘九尾狐’，它们之中或许有很多位半神，但是最终登上青丘之主神位的只能有一位‘祂’。”
他低声道。
这更像是天地之间的规则，神位唯一，当九尾狐之中诞生新的青丘之主以后，其他九尾狐便无法通过常规修炼成为青丘之主。
偶尔也会有例外，例如得到了什么奇遇，继承血脉，得到了天地眷顾之类的，或许会有第二只九尾狐登神成为青丘之主，当第二只九尾狐登上青丘之主神位的时候，旧神那看起来绵长得没有尽头的生命便有了倒计时，祂会开始衰老、消亡，当彻底消失的时候，新的青丘之主就会得到祂遗留下来的剩余神权。
如今九尾狐往上的神只有青丘之主。
其余九尾狐除了选择登神为青丘之主外，也能像林昭和小七这般自主探索新的神路，成为新神，那么青丘之主便不必消亡，依旧与天同寿。
龙生九子中的‘龙’不是青龙，而是最为原始的龙种，祂是天地间第一位龙神，在诞下九子之后便开始衰老沉睡，祂留下的九条血脉一出生便是半神级别，只等待石化成万千山脉的龙神彻底陨落，剩下的神权便会沿着血脉流入它们体内，彻底成神。
只是和最初的龙神相比，被分成九份的力量终究不如它们的‘母亲’。
林昭想着想着，小七已经将他放下来，护在胸前。
[你是人类吗？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
林昭最先看到的那头九尾狐摇着尾巴缓缓从狐群之中走了出来。
它最为庞大，气息最为深沉神秘，如果说在场有哪位能够角逐青丘之主的位置的话，林昭认为它是最有可能的兽选。
它摇着华丽的尾巴，随着靠近渐渐变小，虽然依旧很大，需要低下头来才能和林昭对视，但和之前比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它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盯着林昭。
被那么多双眼睛，尤其是高阶灵兽、半神盯着，小七身体紧绷，翅膀拢着，紧紧抱着林昭不愿意他离开太远。
林昭安抚地摸了摸小七，对九尾狐会精神沟通四毫不意外。
?“你好，我的确是人类。”
林昭回答，眼前这些半神都是实打实被九重天拉回来的一缕残魂，它们为这个世界做过巨大的贡献，人类虽然对之知之甚少，但敬重却不会少掉半分。
九尾狐盯着他。
[我见过人类，好似和你是不太一样的……他们天天都在想办法猎杀我们，我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但不可否认，人类虽实力弱小，心眼却多，邪魔入侵，你们之中也有一些不错的家伙出了一些主意，看在这些人的份上，我们不会杀了你。]
九尾狐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的人类与灵兽关系远不如后世融洽，人类还未发现灵契，面对掌控着各种各样神奇力量的强大生物，恐惧让他们拿起了武器，想要驱逐这些威胁。
当邪魔降临的时候，懵懂的人类之中终于有聪明蛋子意识到了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你给它们吃了药吗？为什么它们看起来很喜欢你？不只是这只鸟，这只可爱的后辈，还有……那么多只？]
澄澈的眼睛望着林昭，轻而易举地望穿了他灵魂之上镌刻的痕迹。
九尾狐眼睛里透出惊奇和些许警惕来，[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竟然可以御使灵兽？而且还能让灵兽对他如此信赖……
九尾狐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些危机感来。
“是灵契，前辈。”
林昭轻声道，“我没有用药控制它们，我不会强迫灵兽与我结契，我的这些伙伴与我感情深厚，都是自愿成为我的灵兽的。”
小七低头蹭了蹭他，豆沙呜呜叫着，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林昭的脸，扭过头对九尾狐叫，似乎在说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
九尾狐更加觉得惊奇，周围的灵兽们也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九尾狐更觉困惑，它盯着豆沙看了半天。
[雄性和雄性之间是生不了崽的。]
半晌，九尾狐慢吞吞地说。
林昭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来：“前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豆沙，就想你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伙伴一样，也像是你的家人一样的关系——”
它好似将结契理解成了‘组建家庭’，意思好像也对，但这个组建家庭不是那个组建家庭啊！
“人类发现了和灵兽共处的方法，双方灵魂结契，灵兽可以被收纳进人类灵魂中开辟出来的御兽空间，结契以后，灵兽的修炼速度会比没有御兽师的同类要更快。”
林昭简单说了一下，为了避免自己当场暴毙，他没说灵契的弊端。
御兽师身亡，契约的灵兽也会随之死去，以及御兽师可以消耗灵力强制命令灵兽做事，这些就不必多说了。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提倡将灵兽当作伙伴、家人对待，但不可否认，灵契发现的最初，以及少部分人依旧是将灵兽当作工具、奴隶来对待。
他没必要说出来加速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九尾狐觉得不对劲，但它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它歪了歪脑袋，直白道：[你们太弱了。]
林昭尴尬地笑了笑，含糊不清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我们也很想尽一份力……”
谛听轻盈地落到林昭面前，狭长的耳朵动了动，祂道：[你在撒谎。]
淦，作弊。
林昭深吸一口气，周围灵兽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但你是个好孩子，我听到了。]
谛听紧接着补充慢慢说，大大的眼睛里柔光似水。
周围的目光又变得友善和蔼。
林昭怕谛听又听到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一味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