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太子,恰巧卫宏过来,三皇子就问了一声,“二哥在忙什么?”
卫宏就忙道:“还不是盛良媛,这几日里盛良媛经常做噩梦,方才从噩梦中醒来,殿下正哄着呢。”
“到底年纪小,不曾经过事,头一次看到尸体,还是自己最亲近人的尸体,盛良媛当天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两日里下来,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那模样,哪像怀孕六个月的模样,别说殿下了,便是属下瞧着都心疼得紧。”
三皇子闻言面色也是一变,他听着这话,哪里还有脸再去向太子求情。
他母妃丢的只是协理六宫之权,却险些坏了盛良媛腹中的孩子。
卫红问道:“对了,三皇子寻我们殿下所为何事?”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既然二哥忙着,那卫统领替我向三哥说一声,就道是我先回去了。”
三皇子说罢匆匆离去,临拐角的时候忽然听两个宫婢在旁议论,一个说:“这盛良媛未免也太娇惯了,不过是死了个奴才罢了,便伤心成这个样子,这宫里哪天不死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这奴才原是盛良媛进东宫的时候,盛大人专门替盛良媛寻来的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还曾在宫里的良妃身边伺候,只是这良妃没了,钟嬷嬷才出了宫。”
“虽然钟嬷嬷出宫的时候还不曾到了年纪,但皇后娘娘念着和良妃的交情,便准了她的请求。”
“盛良媛刚入东宫的时候,不得太子妃喜欢,钟嬷嬷还替着盛良媛挡了好多的罚......”
她们后来又说了什么,三皇子已经没怎么听了,他的耳里只有“钟嬷嬷、良妃、皇后”这几个字眼。
他一个激灵,赶忙又去见了德妃,将这事同德妃给说了一通。
“那钟嬷嬷好端端的人,宫里晚上也不是没有夜灯,她也没有七老八十,怎的就能失足跌落太液池中,这其中说不得有什么阴谋。”
“怕就怕我们都被人给耍了。”
德妃正憋屈着呢,闻言便忙让人去查了,这一查,自然便查到了皇后和钟嬷嬷之间的关系。
良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是个性子直的,继后刚刚进宫的时候,良妃还曾对继后出言嘲讽。
继后表面上从来没有计较过良妃的言语针对,十足十贤后的模样,倒弄得良妃不太好意思了。
那时谁也没将这事给当成一回事。
后面几年良妃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时常缠绵病榻。
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事是皇后的手笔,却没想到......
“皇后真是好大的算计,既让东宫与本宫生了嫌隙,又让本宫被夺权,她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德妃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皇后,偏生这种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
她现在还被禁了足,连出自己的宫殿都不能。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继后会找上门来。
继后其实也很郁闷,钟嬷嬷是她安排到盛唯娇身边的人,她还等着钟嬷嬷的好消息呢,结果钟嬷嬷人没了。
但钟嬷嬷已经没了,她也只能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太子和德妃因为此事闹得正僵,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拉拢德妃,说服德妃将王家的小女儿许给她儿子做侧妃。
继后在进来漪澜宫之前,努力克制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然后分外惋惜的看向德妃。
“德妃,你说你和东宫这是置的什么气,谁不知道在皇上眼里只有太子,而太子现在眼里只有那位盛良媛,且消消气,往后切勿和太子对上了。”
“不过太子也确实不留情面了一些。”
这话若在德妃不知道钟嬷嬷的来历之前说,德妃说不得就会被继后给带偏。
可德妃已经知道钟嬷嬷的来历了,认定皇后从中搞鬼,又怎么还会被她这话给误导呢?
继后说着这一番话,心情就分外畅快,“可叹德妃对太子一腔真心......”
继后忽然觉得德妃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
“德妃,你......你怎么了?”
德妃那目光,就像是要将继后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说怎么了呢?”德妃冷冷一笑道:“劳烦皇后娘娘为了离间臣妾和太子殿下,又是往东宫里安排人,又是狠心让自己的人死了,但可惜,臣妾不会上了你的当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只老鳖孙,肚子里都是坏水,做了那样阴损的事情还敢来我这里来?”
继后被德妃嘴里的粗鄙言语给听得也是一阵火大,“你说什么?”
竟然敢用那样难听的话来骂她。
“就是说你呢,老鳖孙,今天本宫就跟你拼了!”
德妃说着就朝着继后的身子直直的撞了过去,对着继后又打又咬。
德妃也是武将世家出身,这么些年在宫中被拘了性子,眼下被逼得急了,便将本性给暴露了出来。
继后哪里是德妃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德妃给揍得鼻青脸肿。
直接德妃打累了,这事才算完。
漪澜宫这边的动静没一会儿就传到了皇帝的耳边,皇帝听说皇后和德妃打了起来,还以为是有人在戏耍他呢。
他的后宫又不是菜市场,皇后和德妃也都是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贵女,怎么可能打架嘛。
皇帝亲自去瞧了一眼。
吓!竟然是真的!
两人到现在都还难舍难分,主要是德妃死死抱着皇后不松手。
皇帝就在她们上方悠闲的看着,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德妃,皇后怎么你了?”
德妃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正压在皇后的身上,闻言方才扭过头来看了皇帝一眼,顿时觉得有点心虚,然后就裂开一张满是鲜血的嘴朝皇帝谄媚一笑,“皇上,没......没什么。”
因为太过心虚, 德妃下意识的声音很大,然后她嘴里的鲜血溅了皇帝一眼。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王桂花,你不要太过分!”皇帝连忙往后退了两三步。
“皇上,德妃这样欺负臣妾,臣妾还有何颜面,臣妾......臣妾不想活了。”
“胡说,是皇后先算计臣妾的。”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中,皇帝顶着一脸血水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阴沉沉的看向继后,继后身子当即就是一僵,“皇上,臣妾不知道那钟嬷嬷是什么人?”
德妃就道:“还在那里装糊涂呢,你敢说钟嬷嬷不是你的人,你敢说良妃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敢说你不是想借着钟嬷嬷让我同东宫结仇?”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