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开门见山。
“杨小梅在哪儿？”
谢勉很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陆子野推开他，人直接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人死了？”
谢勉没有回答，但是这个时候不回答几乎就是默认了。
陆子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尸骨呢？”
谢勉回答：“殡仪馆。”
陆子野比较在意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问：“该不会是你那个弟弟做的吧？”
谢勉当即否认：“不是他，他虽然不学好，但是人并不坏。”
虽然他的形容其实是有点矛盾的，但是陆子野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陆子野说道：“是你的客人们？”
那天陆子野远远一瞥，他似乎看到了高眉骨大鼻子的洋人。
“是他们。”
谢勉在陆子野的追问下，还是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让宋阳找了一些女孩来陪他们玩，其实本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们要钱，我们要人。结果不知道怎么混进来个不知情的杨小梅，她还以为是来当模特的……”
“她那个同伴也是个黑心的，为了讨好那几个有钱人，还对他们说杨小梅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就这点恶趣味，东方男人和西方男人都是一样的。
怪不得那个邓思琴心虚，她这不是亲手把杨小梅当成贡品奉给了其他男人。
“啪。”谢勉点上了一支烟。
谢勉的房间，不难看出他有点洁癖。
没有阿姨在，他竟然打扫得很是整洁，只是烟灰和烟蒂很扎眼。
陆子野看他。
“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几个？”
他招待的居然不是一个人。
谢勉说：“杨小梅说中文他们装听不懂，故意戏耍杨小梅玩。”
“那小姑是死在床上的，尸检说她心脏有点问题。”
陆子野抬手，谢勉还以为陆子野要打他。
的确是个听起来让人愤恨的故事，特别谢勉还是帮凶。
陆子野抬手却只是挽了一下有点碍事儿的袖口。
“你知道杨小梅的父母找到学校来了吗？”
“我去学校办事儿，正好碰到。”
谢勉抬眼听着。
陆子野继续道：“杨小梅的父亲得了癌症，那么老实一个姑娘暑假冒险去打工，怕是为了他爸的医药费吧。”
听到这里谢勉也懂了。
“她父亲在哪个医院？”
谢勉也不由得说出口：“我会承担她父亲的医药费。”
陆子野知道，这笔钱肯定是会有人来付的。
陆子野追问：“你们到底做什么生意？”
可是这些谢勉没有回答，他站起来去拿钱包和卡，打算按照陆子野所说的医院去找人。
“先去找人把杨小梅的的尸体保护起来。”
陆子野对宫九如此说道，迟疑了一会儿他问宫叔：“她这样还有救吗？”
陆子野突然想起那位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宫九摇摇头：“据说方医生能救回来只有咽气半天的人。”
她这都快过去两天了……
而且经历过尸检，怕是也被开肠破肚又缝补了一番。
陆子野当然也理解这么做是为了还原真相。
谢勉能让人对杨小梅的尸体动手，就算他还有良心了。
宫九叔和陆子野分道行动。
既然谢勉不说，陆子野就亲自去找他们家那个重要客户。
谢勉是个难撬开的嘴巴，但是谢厉显然不是。
陆子野通过其他的狐朋狗友并没有找到这位谢厉少爷。
反而是阿飞告诉了陆子野，他认识，他知道。
“我熟悉啊！这小兄弟很大方的，总是和我其他兄弟们混在一起！”
阿飞最近在忙着给罗月家的工厂收债，他自己会获得收回债务的一两个点，最近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富足了不少。
这活儿他干得是相当卖力了。
陆子野觉得这项任务倒是给了最正确的人。
他也没再打扰辛苦工作的阿飞，自己去找谢厉的所在。
很快陆子野就找到了这位和地痞们混在一起。
陆子野听到他说……
“我爸是真烦，我哥完全能搞定的事儿，非要叫我跟着去，结果我这一去，偏就倒霉了……”
“怎么倒霉了？”
谢厉欲言又止，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晦气的事儿，喝酒！”
大白天的，他们就在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瓶。
这里是他这群人经常相约聚会的一个烧烤摊，老板也为了他们专门提前开门了，正卖力地用炭火翻弄几串肉串。
看陆子野进门，还以为是其他的客人。
没想到陆子野却直奔谢厉去了。
陆子野的确有点不愉快，气势汹汹。
那几个仗义的兄弟看对方冲着谢厉来的，当即站起来拦在了陆子野的身前。
“你干什么的？”
却没想到是谢厉本人推开了他们，热情招呼：“陆小爷！”
“你，你怎么来找我了？”
谢厉有点开心，他还在想，难不成是陆子野把她说的交朋友的事儿放在了心上。
他没发现，陆子野的表情却根本不可能是为了这种事儿来的。
“咱俩聊聊？”
谢厉的朋友们有点紧张。
谢厉人似乎真如他哥哥说的，很单纯，得到了这群仗义兄弟们的喜欢。
况且，谢厉人很大方，这让他们不喜欢都不行啊。
“可以可以！”
老板给他们出了个招：“屋里有单间，要不然你们上楼聊？”
陆子野觉得里面的单间也做不到隔音，他本想拒绝，但是架不住谢厉热情。
“行行行，陆小爷您尝尝他们家的东西，巨他妈好吃！”
陆子野落座了烧烤摊门店里面的小单价，这种感觉恍若隔世。
上辈子，陆子野也是喜欢找这种美味的苍蝇馆子的。
“陆小爷要找我聊什么？”
陆子野问他：“你们到底做什么混账生意呢？”
“……这？”
陆子野颜色一凛，说：“你哥是我的朋友，我最近感觉到他不对劲。”
谢厉低头，眼神闪躲。
“仔细一打听，这事儿根本不靠谱，你们摊上事儿了。”
“你要再不告诉我，我就阻止不了他了！”
陆子野知道，他们这些混混最好江湖义气的说法。
陆子野表现得如此为朋友着想，他自然是相信了。
“其实……是我老爸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