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的话明确指出了陆子野不可能和她是一家的。
她这么说，就说明她知道陆子野的来历。
“那我到底是……”
方素不打算回答他。
反而把话题转到了陆子野来的目的上。
“而你问的那个小子，他也不配进我们的正厅。”
陆子野问：“你知道？”
木头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木匠的工作告一段落也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他还是要正常履行师父教他的待客之道的。
“因为师父并无子女。”
木头帮方素回答了陆子野的问题。
自从上次的事儿后，木头其实也不把陆子野当外人了。
师父方素都把师父真正的手艺教给他了，陆子野又怎么可能是外人。
陆子野看向方素。
呃，也就是说，这位是不知道一百好几岁的雏鸟。
想她原本应该也是男主林龙麾下的一人，按照一般小说的尿性，她的确应该是未经人事的。
陆子野和这离谱的事实和解了。
方素如此笃定，看来她应该也不存在有兄弟姐妹的事实。
所以外面那方家不可能是方素的亲眷。
“那外面那方家小弟到底是……？”
方素娓娓道来。
“当年我接手方家，也收了个徒弟，徒弟是孤儿无名无氏，我便让她随我姓方，后来……后来那方家便给了她。”
“听说她后来招婿，生了三个孩子，孩子随她姓方。”
陆子野恍然。
怪不得方松业说起过去的时候，一口一个母亲。
看来自方素当年的徒弟传下来的方家一直是女人当家。
听方松业的说辞，当年方家也是一片盛景。
虽然人丁寥落，那一代独方素一人。
她大概也是会觉得寂寞，或者是觉得事情做不来才难得发了善心要了这么个徒弟。
就像是木头……
木头放下茶水后便又跑回院子了。
“你这个徒弟和你有仇吗？”
“倒也没有。”方素说道，“她天赋平平无功无过，学不了我从琅岳山上带来的一切，不如木头，还能学点拳脚功夫。”
方素明明是在夸人，口气却好像是在骂人。
可怜木头没有听到，不然方素难得的夸奖，那孩子肯定很开心。
陆子野好奇：“可当年方家很富吧？你这就不要了？”
看方素的表情，她真的好像是简单就把一个家族带上了整个龙国第二的位置，然后就撒手不管。
方素笑了笑：“当时我已经容颜不老了，在俗世待太久，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是。
可陆子野觉得有很多解决的办法。
她明明可以换个方家小辈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但她就这么撒手……
她好像真不在乎当年龙国第二的财富。
她甚至不在乎方家的先人。
俗世的一切禁锢不住她，方素这个人虽然被折断了双脚，但是她很自由。
那之后，方家就归了她的徒弟。
陆子野提醒：“你徒弟这个方家遭遇了几次劫难，现在就剩下外面想见你的这么一个独苗了。”
“嗯哼。”
方素发出的声音表示，她好像并不在乎。
陆子野其实也不想尽心说服，他摊手：“好吧，那你就是不想见了呗。”
“你可以走了。”
陆子野被驱赶了，他很识趣地走到了门前。
陆子野突然察觉。
他被方素打了茬，他刚才明明从方素的嘴里抓到了一点自己身世的线索，可是方素却把话题岔开来了。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我呢？”
方素不知道从哪儿推的门，木匠新做的这个极有古韵倒是也有现代工艺的安全感的门被关上了。
陆子野敲响了门：“开门！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真烦。”
屋内，方素抱怨着。
陆子野感觉自己有风划过自己的耳畔，连带着自己的几根发丝都顺着肩膀落了下来。
木头眼疾手快，过来帮陆子野捂住了耳朵。
“陆大哥！你的耳朵……”
陆子野把木头的手换成了自己的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耳朵居然缺了一块。
方素竟然会隔门打牛，竟然把自己的耳朵打成了一只耳的模样。
她祖宗的，这种时候她不顾及门外有外人在了。
这要是让木匠看到，不知道传出去什么话呢！
陆子野捂着耳朵离开了。
“我、我走了……”
不过方素展现的能力却让陆子野羡慕了起来。
好家伙，她竟然不用摸到人，就能改变人体结构。
等他学会了，他是不是就能学会隔空偷桃了啊？
上了车，陆子野才松开了手。
“少爷，你的耳朵……”
陆子野原本想捏回原状，但是车上的几面镜子都太小了。
“回家吧，找面镜子我对着镜子给恢复了。”
不用猜，也知道陆子野的耳朵是谁的手笔。
所以林书颜担心的表情一闪而过，反而跟着嘲笑起陆子野。
“你像是被黑猫警长逮捕的那只老鼠。”
一只耳是吧？
陆子野扯着嘴角笑了笑，直接把林书颜给掠了过来。
他直接搂着林书颜的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但并非公主抱，而是把她当成了行李，捞在了自己的腋下。
“那你跟我回老鼠洞吧。”
林书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陆子野把她捞到了洗漱间前才挣扎地回到了地面。
陆子野这次表情认真：“你有大一点的手持镜子吗？”
“有倒是有，但是……”
林书颜想问，你拿那东西做什么？
陆子野回答：“修耳朵啊，不然我之后怎么见人。”
主要方素造成的这个缺口，太像是枪打的了。
陆子野总不能跟人解释，还真就是一只凶神恶煞的黑白猫打的吧。
两面镜子互相映照，陆子野便能从前面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耳朵正反两面的情况。
如此，他也能更还原自己耳朵。
他还瞥了林书颜两眼，做了参考。
不过林书颜耳朵要小巧得多，陆子野多看了她几眼，她耳廓就红了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
“想咬你耳朵。”
林书颜把镜子拍在了陆子野的脸上。
镜子干净的镜面上，完美拓印下了陆子野的眼睛鼻子嘴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