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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下过数场阴雨,今日好不容易艳阳高照,气温却骤然下降。

在院内憋了几天的杨芸儿,偏偏选择坚持外出晨跑。

此时,头上一道阴影遮下时,杨芸儿感到了彻骨的冷意。她借助身材娇小的优势,往旁边一缩,堪堪躲过这一击。

险情之下,杨芸儿虽没有回头看清袭击之人,但已感知到对方身量远高过自己,虽力量还不好判断,可她知晓自己穿越后的娇小身材不经打,逃跑是第一位的。

所以她想也不想就迅速从一旁假山间微露的羊肠小径狂奔而去。

王府这片假山依水而建,由太湖石垒成,分上、中、下三层,山石变化多端,且内藏9条石径、21个洞口,本是一处石阵迷宫。

杨芸儿虽早已游遍了这假山,但此时仍有些慌不择路,一不留神就跑到了一水边石台。

眼见是条死路,杨芸儿只得攀上假山,绕过此处。熟料因着前番连日阴雨,此时山石上苔藓湿滑,她脚下一扭,当下往水中跌去。

危急间,杨芸儿双手攀住了一条藤萝,可冬季藤萝已枯黄,眼见分分钟便会断裂。

如此危境,杨芸儿脑子里却没由来灵光一闪,她于水中穿越而来,是不是若再次滑落水中,便有机缘回去了?

刚想到这里,枯藤断裂,因脑子里有了杂念,杨芸儿也没有挣扎,顺势往水中滑去。

可她忽略了一点,穿越时为夏末秋初,天气尚暖,如今已是初冬,双脚刚落水,便感到了刺骨之寒,冻得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身体上的本能反应让她奋力向上,堪堪趴住假山,可摩擦力抵不住重力,她依旧有向下之势。杨芸儿努力伸手去够石上的藤蔓,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她再次一滑,已有小半个身子落入了水中。

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了她。受到冰冷湖水的刺激,杨芸儿想也没想就下意识攀住借力爬上了上去。

这时杨芸儿才看清来人,对方是一个王府侍卫打扮的男子,浓眉大眼,看着面生,却又似曾相识。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一名侍卫,颇为诡异。

杨芸儿警铃大作,究竟是谢对方救命之恩,还是不顾寒冷转身跳水逃走,她正犹豫之际,对方就扑了上来。

因着下肢冰冷,杨芸儿反应慢了一拍,一下子被对方摁在了假山石壁上,她心下大骇。

这里是王府后院,本不该有外男,而且是这么大胆的外男。

容不得杨芸儿思维停滞,对方上手就要扒她身上的小袄。

虽失了先手,但杨芸儿还是做出了基本判断,眼前男子不要她性命,甚至刚才还出手救她,可见是奔着她的清白而来。

干坏事还干得如此目标明确,可见并非毫无理智的亡命之徒,这让杨芸儿心下涨了几分勇气。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这又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于是,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运足气力抬起膝盖,目标同样明确,直顶对方胯下。

那男子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的侧妃还有还击之力,且居然用如此生猛之法还击。他本是胜券在握,毫无防备,如今一下子吃痛不住,身体下意识的一缩,人往后退了半分。

男子就这么矮下身子,便将自己的下巴暴露在杨芸儿的攻击范围内。

你如此大方,我又怎会客气。

趁着对方下半身吃痛间隙,杨芸儿抡起拳头,瞅准方向,照着对方下颌骨就是一拳。这下男人上下都痛得嗷嗷地。身体蜷缩着倒向在一边,口中含糊,但已说不清话!

这是她所学的女子防身术保命方法,在体型或力量处于明显劣势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直击对方薄弱处,向上用巧劲卸了对方下巴,向下则略阴损一些,攻击裆部,至于用多大力则看心情。

当然,保命的紧要关头,杨芸儿是管不了阴损不阴损这回事。横竖对方用的也是阴谋诡计。

杨芸儿不知道谁找来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早知如此不扛打,自己就不该被对方身高优势所迷惑,应该一开始就自信点,开打!

此刻见对方已倒地,杨芸儿毫不犹豫,提起裙摆,完全不顾自身仪态,从假山间的石径小道径直窜走。

待一口气跑出假山,视野宽阔,她才扶住一棵大树,停下喘了几口粗气。

气息稍平,她正欲唤人,却发现对面花影后有人影攒动。她立即心下一紧,预感阴谋的下半场要开启了。

如果刚才她被人强拉下场演体力戏,那么此刻所来之人必定是请来见证激情时刻的重要观众。

杨芸儿内心不惧,索性靠在树后冷眼静待。

果然,待人影嬉笑着从花丛后绕出,不是李泓暄又是哪个?而走在六小王爷边上,娇笑倩兮地正是美人王氏。

杨芸儿心下洞然,她拢了拢发髻,掸了掸身上灰尘,大大方方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也不行礼,直接对着王美人叫道:“你是领着王爷来看戏的吧?抱歉,现在看不了了,我把你们准备的男人打了一顿,目前还在假山后头蹲着呢!”

王美人见杨芸儿孤身一人,全须全尾突然出现在面前,且口出狂言,不由吃了一惊。她强装镇定,仔细看清了杨芸儿的状态,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面上却依旧做出惊讶的神色,说道:“姐姐,这一大早是怎么弄的,竟然湿了身?”

杨云儿心下冷哼,你才失了身,你全家都失了身!

不巧,正好一阵冷风吹过,杨芸儿浑身打了个哆嗦,她本是出来运动的,身上穿地略薄了一些,而下身湿透的襦裙贴在腿上,在初冬的寒风中冷得像冰。

杨芸儿只是血肉之躯,彻骨的寒冷到底影响了她的发挥,她思维有些停滞,开腔慢了一拍,便被王美人抢到了话头。

王美人显然对双方上一轮交锋做过复盘,有了些许长进,这次根本不接杨芸儿刚才的话头,只带了几分造作地抚了抚鬓发,故意回首问身边的大丫鬟:“朝露,我怎么听得假山后面有什么声音?”

朝露配合道:“这假山内好像有人,奴婢带着人去看看。好让美人与王爷放心。”

杨芸儿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不断哆嗦的嘴,一开腔便忍不住讽刺道:“You.Yo yo,.隔隔着石头你都能知道!我我看你装吧,里边的人就是你请来的吧?”

她此刻在气头上,又冷得厉害,一时只顾得斗嘴,反倒没了以往的逻辑与条理。让人看起来就像无理取闹一般。

王美人闻言美目圆睁,当场气的拿手指找杨芸儿说道:“姐姐怎能血口喷人!”说着就要哭,可大概是联想到此前杨芸儿对她的讽刺,她生生把眼泪憋在了眼眶里。

杨芸儿一边抖,一边看向李泓暄,说道:“假山里有一个男人,额……”她冷得打了一个嗝,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终究要吃亏,便是单单感冒一场,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也是能死人的。

于是快速简短说道:“我刚才与那贼人撕撕撕斗,不不不慎滑入水中。冻死冻死我了。让,让我先去换个衣服,暖和,暖和再与你,你们掰扯吧。”

李泓暄刚要颔首,一旁王美人立马上前攀住了他的手臂,娇声说道:“王爷,刚才侧妃一些话说的不清不楚,这假山里也不知藏了什么秘密,我被泼了脏水不打紧,可事情涉及王府名声,需得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问清楚了再让侧妃走吧。”

李泓暄没有立即发话。而是皱眉盯着王美人,似乎想看穿眼前这美丽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

见王爷面色不善,王美人脸色发白,但此刻她不能退,娘告诉她,侧妃留着是祸患,必须一击命中。所以她使出十成功力,撒娇似的摇了摇李泓暄的手臂,继续道:“若假山里真的藏着一个男子,刚才与侧妃两人孤男寡女,实在说不清楚,不如让姐姐留下略等一等,问个清楚,以免污了姐姐的清白。”

杨芸儿闻言大怒,喝道:“你也配说清白,啊啊阿嚏…”关键时刻,她又被一个不争气的喷嚏影响了发挥。

她不想在此纠缠,半个月来练字修身得来的沉稳在此刻完全破了功。她十分怀念上辈子的自由平等,职场虽然不乏污糟事,但不会如此下作没底线。且想走便可甩手走,老板也是留不住的。

想到这里,杨芸儿狠狠白了王美人一眼,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发抖的身体,也不与那个不明事理的老板打招呼,转身就走。

恰好此时,一名神态扭曲的男子被一群仆妇从假山里拖了出来。

男子面部涨红,衣衫凌乱,倒像刚刚被人羞辱过一般。

男子被拖到李泓暄跟前,一名健壮婆子用力踢了他的后腿,男子立马倾身倒在了李泓暄面前,他口不能言,却努力用手指着杨芸儿离去的方向,含糊地想表达着什么。

见到这场景,李泓暄眉头紧紧皱起,说道:“慢着,侧妃请留步!”

王爷发了话,一群仆妇立马不客气地拥上前将杨芸儿拦住。

杨芸儿愤怒地转过身去,瞪着李泓暄。她娇小的身子此刻颤抖如风中一片枯叶,但她眼神如刀。

在她怒目横眉注视下,李鸿轩轻咳一声,解下身上漂亮的大红五彩绣金缎面出风毛斗篷,递给一旁丫鬟,轻声说:“先拿去给侧妃御寒。”

然后他顿了一顿,面向杨芸儿,说道:“你还是解释一下再走吧。”

杨芸儿没有理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过斗篷,往身上一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山石上,喘了一口气。眼睛瞥见边上有丫鬟端着备用手炉,立刻不客气的叫道:“那个,把手炉给我暖暖!”

那丫鬟先小心地看了一眼王美人,王美人则看着李泓暄,见对方并无反对之意。王美人眉头一皱,旋即又展开笑颜,娇声道:“先委屈下姐姐了,这丫鬟谁调教地,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去把手炉拿给侧妃娘娘。”

那丫鬟满心委屈,怯怯地把手炉端给了杨芸儿,然后快速退到人群后隐身起来。

这边杨芸儿还没暖过身子,一旁王美人便又上来拱火:“姐姐,我知你寂寞,可你也不能这样置王府名声而不顾啊。”

杨芸儿看着她表演,只觉得恶心,一时间竟然连争辩的心都歇了。

她连带着对李泓暄也厌恶起来,不知道这只男人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明明有正妃那样温婉和善的妻子,有什么不知足呢,为什么还纳了眼前这个,既有了眼前这个,为什么又应了杨府的联姻?

杨芸儿因寒冷而有些卡顿的大脑不知怎的出现了慈恩寺的画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定睛细瞅地上那男子。

男子的表情略略舒展了一些,大概最痛的时候已经熬过了。电石火光间,杨云儿终于想了起来。那日在慈恩寺后山藏经楼,她与嫣红曾遇到两名面目不善的圆领长袍男子,其中一人正是眼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