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末坐在浴缸里,傅言之搬了一张小马扎坐在浴缸前,手里拿着花洒给周末冲澡,周末仰着一张雪白的笑脸看着傅言之,看样子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傅言之问。
“我以后想自己洗澡。”周末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不想你帮我洗。”
“为什么?”傅言之帮周末打上沐浴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帮你洗澡了?”
“我都二十一了,又不是小孩子。”周末说,“你这让我感觉我自己很废物。”
“不行。”傅言之拒绝:“你自己洗澡我放心不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啊?”
傅言之也没说话,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好像是在给周末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去。
周末心虚了。
他摸摸鼻子讪讪道:“不会晕倒了,之前那次不是刚出院吗?”
周末刚刚出院那一阵在浴室里晕过一次,因为太虚,洗澡的时候咚的一下摔地上了,幸亏傅言之不放心一直在门口守着,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傅言之也没说话,只是用吹风机把周末的头发吹干后,让周末到体重秤上站好。
“你看,你现在不到一百一十斤。”傅言之指着体重秤上的数字,“等末末以后胖到一百二十斤的时候再自己洗澡,可以吗?”
“可以。”
有点自己的小意见,但是很听劝,基本上傅言之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但是今天晚上他好像有一些难缠。
傅言之让周末回到床上去躺着想自己去热牛奶,结果等他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周末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他的衬衫在床上等他,见他进屋了还用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他。
傅言之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严肃道:“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傅言之木着一张脸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喝了牛奶,再喝点药咱们就睡觉。”
周末一抬手,胳膊搂住傅言之的脖子,整个人靠在傅言之的身上,温热的身体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量,没一会儿傅言之就一脑袋汗:“你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你,末末。”傅言之无可奈何道:“你现在承受不来。”
“你看不起我。”周末表情很委屈,“快点嘛。”
傅言之还是那么笔直地站着,任凭周末在他身上又搂又抱,动手动脚,他自岿然不动。
“九点到了,睡觉。”
“不要。”周末抱着他,见他一动也不动,眼眶渐渐地红了,他语气笃定道:“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觉得如今的我让你倒胃口了。”
傅言之直呼冤枉。
“你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伴侣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呢?”周末说道:“难道说你现在有了新的对象了吗?”
“不可能!你冤枉我。”
“那就来吧。”周末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当是让我开心开心,行吗?”
他现在整个人木木的,情绪没什么起伏,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一些快感,傅言之也就遂了他的意,钟表的指针缓缓指向十点,傅言之擦擦周末额头的汗:“好了,早点睡吧。”
言罢,他起身要去洗澡,却不曾想被周末一把拽住:“干什么?结束了?”
“嗯。”傅言之说:“早点睡觉。”
周末不死心,扬手就把床上的那一把套扔了出去,直接把傅言之拽了下来,嘴唇贴了上去。
两个人折腾到了下半夜,傅言之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周末的脸,轻声道:“末末?末末?”
周末双眼紧闭,晕得不省人事。
傅言之叹了口气,好吧,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消停了。
后来的那几次都没做什么防护措施,傅言之担心周末会发烧,于是把他抱进了浴室又洗了一边澡,等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平时周末这个时间点刚好被噩梦惊醒,下,现在他死沉沉地晕着,这让傅言之有一些担心,一整个晚上都在密切关注周末的情况,果然,在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傅言之第十六次把手摸向周末的额头,他的额头开始有点微微地发烫。
“末末?”傅言之又尝试着叫了他几声,周末的眉头动了一下,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啊?”
“有点低烧,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周末回答:“想睡觉也有可能是头晕。”
“是我的错。”傅言之想起来有点愧疚,“可能是发炎了,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打一针行吗?”
周末没回答,只是嘴里咕哝着什么,傅言之凑近了听也没听清,他就睡过去了。
周末在打针的时候又醒了一次,他抬头看了看药水袋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跟身旁的傅言之小声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傅言之端起早就准备好了的温水放在周末嘴边让他喝,问道:“什么事?”
周末最近颇有一些任性,一般来讲是他想干什么直接就干了,有的时候根本不找他请示,傅言之也知道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索性就由着他去。
能让他主动开口商量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想吃药了,可不可以不吃啊……”周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傅言之的表情,马上改口:“或者换一种药吃呢?”
傅言之听了瞬间从心里涌上一股火气,但还是很耐心地问他:“为什么?”
“好难受的啊。”周末说,“脑子木木的,这里反应不过来。”
“你在想什么?”傅言之语气严肃道:“周末,我告诉你,无论到什么时候,绝对不可以擅自停药,后果很严重,你听到了没有?”
傅言之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周末一时之间被唬住了,支支吾吾说道:“可是真的很难受啊。”
“不可以。”傅言之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有点太重了,于是又放轻了语气说,“现在难受只是暂时的,末末不想赶快好起来吗?”
周末嘟嘟囔囔地说:“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你不同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