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毒蘑菇，他就被那些铁钩子勾住，被尖利的手术刀开膛破肚了。
景陌还真没想到，他是来道谢的，摆摆手就算了事了。
少年凑近她，手扶上了病床的床沿，看着只能在床上进行翻身动作的毒蘑菇女孩，“啾”一声小心的亲了上去。
还没等景陌发难，少年就亮着大眼睛退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耳尖发红，“几天没见，我好想你。”
“想我的方式可以是拥抱。”景陌幽幽说道。
少年似懂非懂，依着她的话又凑上来，两人的距离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声是全世界，他还是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她的红唇上，刚刚亲的速度太快了，只有绵软的触觉。
他之前亲的时间长，很清晰的感知到少女的唇是甜甜的，软软的。
现如今，只能望梅止渴，防止停留时间过长引起少女的怀疑，他只能强行收回视线，虚虚抱住了病床上的人。
这一抱，又不想放开了。
他苦着脸，又要被陌陌训斥了。
如果能再多抱会儿，他愿意。
少女的怀抱太舒服了，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贴在他的胸口，心跳声都能感知到。
“喂，你抱够了没有？”景陌开口，有些郁闷。
“还没有……”少年说。
景陌：“赶紧松手。”
少年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仿佛不让他抱着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景陌看着他的眼泪即将从眼眶滑落，头疼的厉害，“卖萌也没用！”
“毒蘑菇……我好想你呜呜呜……”
看他真哭了，景陌先慌了。
病号服都被他的眼泪哭湿了……
景陌：“好吧，你再抱一会，一分钟！”
少年的眼泪成功憋回去，变脸似的笑着点头。
可恶，他的眼泪，她遭不住。
卖萌撒娇没用，眼泪有用。
“好了，护士长等会要来查房了，你也不想被她看到什么吧。”
景陌拍了拍怀里的身躯，少年“嗯哼”了一声，带着些鼻音，老老实实的起来了。
“那我走了哦，毒蘑菇。”少年依依不舍的告别，如果不是景陌知道他是回不远处的病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秒生死离别了。
在“白蘑菇”走后的十分钟，景陌还没有睡，她在和666聊天解乏，666已经掌握了三千世界的网络系统，经常在网上冲浪，还会把它看到搞笑的帖子在脑海里分享给她听。
很快乐。
“哒哒哒……”
上楼的声音响起，护士长来查房了。
她经常穿着平底的小皮鞋，每次来时都会有哒哒哒的声音，这个声音几乎成了预警，每次来时景陌都会听到，也会收一下跑偏的思想，专心应对。
“乖孩子午睡了吗？”人还没到病房，女人的声音就先到了。
护士长的眼睛贴在玻璃窗口上观察，看到她醒着直接推门进来。
本来还算温柔的笑意在触及到景陌的脖颈上时消失不见，江栀的脸色很不好看，脸色黑的比锅底好不了多少。
“是谁把它们摘下来了！”女人质问道。
景陌有些怵护士长，在她的质问下有些头皮发麻，但想起那个神经病男主的话，止住了即将脱口的话。
扮演一个自闭症患者就对了。
她也就没有说话，徒留女人在病房里细思。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冷，景陌搓了搓手臂，把被子盖好，翻身背过护士长凉的刺骨的视线。
别问她，她什么也不知道，也听不到，更看不到。
“陌陌告诉姐姐是谁把你的项圈和手环摘下来的？”
“是二楼尽头的蘑菇？还是一楼的那几个人？”
“理理我，给姐姐说是谁好不好？姐姐把他从世界上消失。”
“陌陌？”
江栀见少女半点目光都不分给自己，有些悲伤，问的事情也逐渐不往项圈那里引导。
她不知道少女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服用的药片剂量太多？产生了副作用？
以前少女就算癔症发作也会理人的！
难道真的是药给多的原因吗？
江栀开始焦躁不安，她戳了戳少女的后背，没有得到任何理睬，心中更坚定是药物的剂量加大，少女的症状才会严重。
“陌陌，你看看我。”
“不要不理我。”
“我再也不逼你吃药了，你看看我好吗？”
说到最后，女人的话都带着焦急。
景陌不为所动，演戏就要演全套，谁也说不准护士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自从知道地下的“屠宰场”是真实存在的，她对医护人员是一点也不信任了。
护士长口口声声说保护她，每次喂药却是毫不留情，更加固了她印象中医护不是好人的想法。
“陌陌，对不起。”
听到道歉，景陌松了一口气。
一个在精神病院当医护的人，在病人“发病期间”认真道歉，这一点就秒杀了那些把病人叫做“疯狗”的医生。
还没等她开口，放在被子外的手一凉。
视线慢慢模糊，脑子也有些迷糊。
她迷迷糊糊的看去，率先看到的就是手背上插着一支针管，尖细的针头刺进了她手部的皮肉里，蓝色的镇定剂持续推进，很快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注射的干干净净。
她收回刚才的话，精神病院里没一个好医护。
“陌陌，很快你就好起来了。”女人抚摸着她嫩白的小脸说道。
护士守则第三条：病人发病期间，注射镇定剂可有效缓解病人的症状。
这一觉景陌睡到了天黑，一醒来外面的星星都亮了，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就感觉到手部没了知觉，随着血液流动，电视剧雪花状态可以描述麻掉的右手。
甩手，甩手，甩手，痛苦面具。
甩手，甩手，甩手，痛苦面具。
甩手，甩手，甩手，痛苦面具。
等到终于不麻了，她的手蹭到了床沿，打在了一个人身上。
什么东西？！
大晚上的会吓死她的！
景陌借着星星的亮度，模糊的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比黑夜还要黑。
“你醒了。”那东西开口说话了。
她的嗓子似乎一下午没说话，声音有些微哑，但景陌好是听出来了，是护士长。
大半夜的，这样吓人非常的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