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知勉的安抚下，顾南攸的情绪才彻底平静下来。
她坐回椅子上，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顾知勉见她心情平复下来，便继续追问她：“小攸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她声音闷闷的。
“没有的话，怎么会哭得这么可怜？”
在顾知勉的印象里，他这个妹妹从来没哭得这么厉害过。
虽然她表面乖巧柔弱，但内心倔强，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哭哭啼啼，除非她受了非常大的委屈。
顾南攸对祝屿森的事情闭口不谈，始终坚持一个说法：“我就是想哥哥了，还有爸爸妈妈。”
“真的？”
顾知勉显然不相信。
顾南攸点了点头，顶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真是我见犹怜。
顾知勉怕她再哭起来，也就不问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好听：“好了，哥哥回来了。”
有哥哥在身边，顾南攸那颗受伤的小心灵终于得到了安慰。
“哥哥，你吃了吗？”
“吃过了。”顾知勉又抚摸了两下她的头，“小攸快吃吧，哥哥在这儿陪着你。”
顾南攸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不忙吗？不用去公司处理事情吗？”
“不忙，公司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
“哥哥，有你真好。”
顾知勉宠溺一笑，“傻丫头。”
陪顾南攸吃完早饭，顾知勉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想着自家妹妹的事情，忽地想到了祝屿森。
这些天他不在京城，祝屿森跟顾南攸的接触比较多，或许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随后，顾知勉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祝屿森。
楼下。
顾南攸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神情恹恹地看着电视。
只是她的思绪一直往外飘，电视机里的内容她根本没看进去。
顾知勉聊完电话后，缓缓从楼上下来。
他见顾南攸眼神呆呆的，便唤了她一声：“小攸。”
“嗯？”顾南攸回过神，起身坐好，“哥，你要去公司了吗？”
顾知勉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在家无不无聊？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公司？”
顾南攸摇了摇头，说：“你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我跟着不是更无聊。”
“那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吗？我约了祝屿森。”
听到‘祝屿森’这个名字，顾南攸身体猛地一僵。
她立马找理由推脱：“不了，我约了艾艾。”
顾知勉听见她说约了人，只好作罢，“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少喝点儿酒。”
“嗯。”
“那我先回公司了。”
“哥哥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顾知勉冲她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等他出门以后，顾南攸才狠狠松了口气，然后缩回一团继续窝在沙发上。
晚上。
——饕餮斋
顾知勉问：“知不知道小攸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小攸？”祝屿森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情绪，“她怎么了？”
“今天我回到家，她一看见我就抱着我一顿痛哭，问她怎么了也不肯说。”
祝屿森眼眸微垂，握着瓷杯的手紧了紧，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把他和顾南攸的事情告诉顾知勉。
顾知勉见祝屿森愣愣的，也不回话，便喊了他一声：“老四。”
“嗯？”
祝屿森抬眸，直直对上顾知勉带着探究的视线。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祝屿森扯了扯唇，淡声回道：“没什么。”
顾知勉眉头轻蹙，将话题引回到顾南攸那儿。
“我不在京城这几天，你不是帮我照顾着小攸吗？知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感觉她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祝屿森抿着唇不说话。
顾知勉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对面的人地回应，不禁皱起眉头。
“老四，你今天很不对劲。”
祝屿森又沉默了半刻，随即将瓷杯里的酒猛地灌进嘴里，依旧一语不发。
顾知勉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想起了楚晏安之前说的那些话，想必他还在为那个暗恋他的姑娘而烦恼。
“听老三说，有个姑娘暗恋了你很久，那姑娘谁啊？我们认识吗？”
“勉哥。”祝屿森忽然开口。
顾知勉看着他，此刻还很淡定地回应他：“你说。”
“小攸前几天向我表白，但被我拒绝了。”
短短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
顾知勉听完，愣怔了片刻，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祝屿森又斟了杯酒，一口闷下去后，才开口继续说：“有一晚小攸喝醉了，我把她送回顾宅，她拉着我亲口说的。”
“小攸喜欢你？”
顾知勉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祝屿森肯定地点了下头。
顾知勉眉头紧皱，满嘴质问的语气：“而且你还拒绝了她？”
祝屿森不说话。
顾知勉端起手边的瓷杯，一口闷了杯里的酒，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瓷杯杯底被重重砸在饭桌上。
他脸上露出几分愠怒的神色，冷着声音问他：“我妹妹哪里不好？她哪点配不上你了？”
顾知勉想起顾南攸上午抱着他哭得很伤心的样子，他心里就窝火。
从小到大，他都是将顾南攸捧在手心里疼爱，舍不得让她流过一滴眼泪。
祝屿森居然让她哭了，还把她弄得这么伤心！
这次就算是兄弟也没任何情面可讲。
祝屿森回：“小攸很好，也很优秀，是我配不上她。”
“你可真会踩低自己。”顾知勉冷笑一声，“既然小攸很好，那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她？”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这么多年，你对小攸当真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我……”
祝屿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敢往那方面想过。
说不在意吗？他好像也是在意的。
自从得知顾南攸暗恋了他很多年这个信息之后，心里就一直有股怪异的感觉存在。
他至今都无法解释，这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存在。
见祝屿森没有彻底否认，顾知勉心里更窝火了，语气十分不悦：“我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很难回答吗？”
祝屿森琢磨一番，最后也只回了一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