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以置信。
不是二皇子吗?怎么又冒出个三公主,七皇子,惠嫔?
合着他身边都是连环炮仗,一个接着一个,都惦记着他的脑袋?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认他这皇帝做得还行啊,怎么这么招人惦记呢?
二皇子还能理解,三公主,七皇子,惠嫔又是哪一出?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贺轻月听到沈知渺的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吊死了。
看来就算二皇兄不砍父皇的头,还有其他人等着呢!
身为父皇最最疼爱的小女儿,贺轻月竟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父皇这皇帝做的,是多不得人心啊。
皇上转头就看到贺轻月朽木难雕的眼神。
皇上:“......”
那什么眼神?
坐在皇位上,被人虎视眈眈不是应该的吗?
和他个人能力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总觉得这沈知渺是在胡说八道,可怕就怕在居然有这么多人盯着他脑袋。
他可以豪气万丈地说别人没那本事杀他,但他不能真的等死。
怕死才能长命百岁。
他坐在那,正襟危坐,想从沈知渺那听到下文。
可等了半天,沈知渺却不继续说的。
......
二皇子贺景策又做噩梦了。
梦中,他拿着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帖,想去给那个人看看。
夫子说,他写的字很好,很有天赋。
若是给那人看,不知那人会不会高兴地夸一夸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字帖,去找那人。
可谁知,他在殿外等了三个时辰,都没等到他的传召。
太监说他忙。
可他分明听见殿中传来他与另一个孩子的嬉闹笑声。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慈爱,就像书中描写的父亲那样。
可这份慈爱,并不属于自己。
他带着字帖,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寝殿。
他想,定是自己还不够优秀,他才不愿意见自己。
于是,不论寒冬,还是酷暑,他一遍一遍地练。
一次一次地去找他。
后来次数多了,他终于懂了。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终究换不来那人对他的一个眼神。
而别人,都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得到他的偏爱。
母妃劝他:“算了,命该如此。”
他沉默了。
可是为什么。
凭什么。
梦境中的画面停在他趴在书桌上,一遍一遍地写着。
突然,画面一转,他竟出现在金銮殿上。
环视一周,下面的朝臣都惊恐万分地看着他,还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角落,弯着眼,笑着看向他。
他正奇怪着,垂首一看,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而那把刀,就放在他的脖颈上。
那人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表情是那么陌生,声音也不是他小时候在殿外听到的那般慈祥。
冷硬如金銮殿上的地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弑父篡位!”
贺景策惊恐地看着眼前,想摇头告诉他,自己不会杀他。
想扔掉手中的刀,却发现这个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举起手中的大刀,利落地向那人的头挥去......
贺景策猛地惊醒!
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爷,你又做梦了?”
贺景策喘着粗气,在心腹的搭手下,从床上爬起来。
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是汗。
刚刚那股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地窒息感还历历在目。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很奇怪,金銮殿上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可那举着刀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贺景策接过心腹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爷,你要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说着,心腹递上了一张纸。
贺景策稳了稳心神,接过递过来的纸张。
上面写着关于白清黎调查的结果。
上次马球赛,他也去了。
只是在场有太子,还有三皇子五皇子他们,他这籍籍无名的二皇子,根本无人在意。
太子只是受了点伤,一群人就急得跟多严重似的。
那画面实在太讽刺了。
他冷冷地看了一会儿,不想再看这些人捧着太子的阿谀奉承的样子,趁着众人关注点都在太子身上,他默默地走了。
却在球场外被一个女子拦住了。
那女子自称白清黎,是仪制司郎中的女儿。
贺景策对她有点印象,是在贵妃生辰宴上念诗的那女子。
贺景策冷冷地看着他:“何事?”
白清黎看着有些阴森森的二皇子,心中有些发怵,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二皇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贺景策阴森森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子。
没搭理,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谁知,那女子竟然追了上来:“二皇子,我能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贺景策冷笑,他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背后什么都没有,他的困境,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解,可这个人,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见贺景策没有理会她的意思,那女子竟然再次拦下他:“我知道你的痛苦在哪,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贺景策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不过也没再挪动脚步。
回来后,贺景策便让心腹去调查那女子。
调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异常,本本分分的一个闺阁姑娘,最出格的举动就是那次在贵妃生日宴上的事情了。
可那女子竟然说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助他什么?他连他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难道......
贺景策突然想到这段时间连连做的噩梦,还有那个莫名出现的白衣女子。
那身形竟然与白清黎如出一辙。
真有意思。
贺景策摇了摇头,将那张纸扔在一旁。
心腹极有眼力见地端着一个碗上前:“主子,娘娘听闻您今日休息地不好,这是她特意让人送来的参汤,您趁热喝了吧。”
贺景策的手抖了抖。
母妃生活不易,内务府短她的日用,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的。
这人参,怕是母妃积攒了很久的私房才换来的。
想到这,贺景策眼中的阴郁又添了一层。
咬着牙,将这碗来之不易的参汤喝下。
正当他刚喝完参汤时,下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急急忙忙,进门时还摔了一跤。
“爷...爷.....”
心腹训斥道:“冒冒失失的,什么事?”
下人缓了一会儿才喘着粗气说:“圣上...圣上召见......”
“啪”的一声。
装过参汤的碗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