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人吃着饼,喝着水,没有人敢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只是他们觉得他是读书人,
本就比他们出色,会有人给他偷偷塞这些东西也是正常的,正因为想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羞涩。
晃晃悠悠的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了所谓的县里,县城是比镇子上繁华许多,
但也有许多拿着棍儿讨着要饭的人,那头发比鸡窝还要乱,跟现代的杂草剁没什么区别。
“各位客官,已经到镇子上了,你们可以下牛车了!”
喊过这话就停了牛车,等待着众人下车。
何南川付了,坐车时说好的40文钱就带着众人走向系统所指的人牙市场。
“这就是他们说的人牙市场,感觉好大呀!”
何南川的大姐先开口,二姐扶着大姐的胳膊,有些紧张。
“系统开启奖励,用你的现代玉佩从现代的金银首饰店换取了一些给你变换成这个时代的银两,
只不过才有五百两,你自己看着花吧,这些可是以后要从你每天一两银子里扣的。”
何南川一咋舌,这系统可真牛逼呀,敢偷偷的转移财产。
当他看到系统上显示的状态时,才明白自己没转移时所存的零花钱都在系统那里,
只是通过不同的方式变换到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身份上。
想想当初被那所谓的继母赶出家时,有多咬紧牙关心有多冰凉,现在就有多喜悦。
两个孩子很会察言观色,虽说是六岁的男孩,但却时刻观察着爹爹的转变,因为他们害怕,害怕爹爹会卖了妹妹。
“老板老板,麻烦你给我们租一个供我们这些人能住下的院子,一个月大概多少两银子呀?”
看着这群人的穿着打扮,老板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有钱人。
“最便宜的就是县郊区的一所院子,旧也不是很旧,家里还有些简单的家具,
就是郊区有些荒凉,是三进的院子,可以住下你们这些孩子,
平时也有玩耍的地方,一个月八两银子,你看可以吗?”
河南川点点头,“六八四十八给你付48两银子,我们先租半年吧!”
老板收着银子,把那家的具体位置写了出来,还给他开了收据,
写清楚终止日期,就指挥着一个赶牛车的男孩带他们去那一家院子。
“老板,这是半两银子给你,我们可能要用一下你的牛车,沿途要买一些必用的东西。”
老板倒没有想太多,对他说,只要天黑前牛车还回来就可以了。
一路上,众人坐在牛车上,谁也不敢说话。倒是河南川遇到做农具的地摊儿,
也买一些农具,遇到卖布匹的布店,也买一些布,甚至到了那些卖鸡仔鸭仔的地方,还买了好几笼。
“怎么不吱声呢?这么多年我又是抄书,又是帮别人辅导功课,攒了一些钱,
我就知道那继母不是个好相处的。在我还没有完全攒够咱们翻身的钱财,我定然不能做出太多的选择。”
此时两个姐姐好似在胸口一阵堵塞,被冲击开来,我有在震惊中失望,反而笑了起来。
“叶子,这些布匹拿回去你就和两个姐姐做一些衣服,等把三个孩子的衣服做好了,
两个儿子就该送出去读书了,别弄得跟针眼瞎一样,说出去我这秀才脸上也无光。”
女人听着丈夫建议两个男孩去读书,整个人都愣住了,虽然现在他们要居住的院子是偏僻的小院,可,能离开婆婆,他打心里还是高兴的。
刚才还满腔担忧的大牛,此时双眼含笑,淡定眼眸时突然说不出话了。
“大牛,既然是偏僻的院子,那院子里定然有许多空处可以种菜,
这些农具就是给你用的,以后家里的菜园子就看你的了!”
唠叨完这番话就只会牛车停下来去卖菜种子的地方买了好几十种菜籽。
“最是无用读书人。我反正什么都不会,做饭就麻烦姐姐和我媳妇了。
至于院子里的地,就看大牛兄弟的了,我就负责抄抄写写挣点零碎银子。”
一路上倒没耽误太多时间,最多一个时辰,该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当然他空间有的,他是不会买的。
当牛车停到了那偏僻的院落时,三个女人心中一松,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老哥,麻烦你了,你回去路上可注意安全,我们就进房子收拾了。”
送他们来的男子和河南川的年龄相仿,也是20多岁,点点头就离开了。
“叶子,先收拾一间房,我要休息休息,坐了那么久的牛车,快把我颠散架了。”
女人早就习惯了河南川这种声音,当然习惯的不是眼前的这个河南川,而是曾经的河南川。
孩子跟着两个姑姑先进了厨房,三个小不点也忙碌着,小女孩先是洗了一个碗,想着姑姑烧好水要端给爹爹喝。
“爹爹刚才把水都让给我们喝了,水烧开了,要让爹爹喝!”
听妹妹的提示两个男孩也感觉到了,此时眼前的父亲十分亲近,并没有以前身上那强横的气息。
那女人两个在厨房忙,一个在一间卧室忙,女人很清楚,自从有了三个孩子后,河南川就以各种借口自己呆在一个房间。
这也是河南川来这以后最满意的一件事,他不用伺候任何女人。
想到这里,他就回到房间去睡了,独自上床休息,当他摸到被子,才发觉竟是温热的。
何南川忍不住失笑,自己想的也太多了些,毕竟这是古代,而且他是个秀才,
那媳妇也是买来的童养媳,想到这里,脸上眉头紧促,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唇色苍白。
“干嘛这样折磨我呀,我还是想回去呀,我可不想在这受罪,那三个孩子跟我根本就不亲……”
何南川开口呐喊,似乎系统根本无心思搭理他,对他的呼喊根本听不见。
气愤之余,河南川还是把所有的问题甩到一边,直挺挺的在床上倒下。对他而言,他真想像以前那样,人间蒸发一般。
可很快事实就打脸了。
“没想到离开那个家,我们还能吃上牛杂,这些都是相公准备的吗?他以前可从不会干涉厨房的事,
没想到厨房里这米缸面缸还放了好几种,甚至还有面条,这都是晾干好的。”
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几个大缸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米,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弟妹,我早就对你说过,弟弟虽然只会读书,但也是顾家之人,只是那么多年一直被继母压迫他,
很多事难以主张,爹爹又是个糊涂的,现在我们分开住了,他一定会顶起大梁,让我们无忧无虑的活着。”
听着自家大姑姐的话,旁边的大牛傻乎乎的烧着柴锅。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一直将那仨瓜两俩枣送给这众人不看好的秀才。
“村里的人都骂我是傻子,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把钱攒下来送给川哥,现在想想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大牛那双总黯淡怯懦的眼睛,此时变得沉静坚定,亮如星眸,眉宇之间更隐约透出一股尊贵的气息。
近7、8年来,他失去父母的帮助后,就是靠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身上的伤,换来一次次的猎物,换来一些小小的文钱,还是奉给了河南川。
“大牛以后跟着弟弟,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再傻傻的你看看你胳膊上的伤手上的疤痕,这就是你对弟弟的付出。”
这些人的对话,河南川可不知道,而河南川的便宜媳妇,因为常年营养不良,
小脸上一片菜色,而两个姐姐也是那样,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眸显得格外大。
“虽说我12岁就成为家里的童养媳,这么多年也吃过不少苦,可十年来我得到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得到了相公的认可,虽然孩子们不大相公对我多少有些嫌弃,但他也给我了一个温暖的家。”
两个被休的女人听着弟媳妇的话,也跟着默默点头,他们不敢想象逃离了那个家,竟然还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听这样的话,女人很快低下了头。
“相公那么多年攒下了一些钱,今天光租房子就花了48两,还有坐车以及今天买的布和盐和一些猪油,又花了近十两银子。”
三个女人开始担心了,58两银子在乡下,那可是能过许多年就是娶媳妇,一家四五个小子,那也足可以办成。
“相公路上还说过两天就要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你说这么多年他受多少委屈,存了这些钱就这样花光吗?”
听到娘亲的疑惑,两个孩子也默默的低下头,他们一直都以为爹爹根本就不心疼他,
往日爹爹的态度对他们而言谈不上敬重,而此时对他们而言,爹爹却是热忱的,他们很满意,
有这样的爹爹可想到这一切的时候,满面的笑容就散开了。
“娘,我们不读书了,我们不读书了,不能让爹爹受罪!”
两个男孩子的话,让女人瞬间震惊,睁大了眼睛。
“你们可不要胡说了,你们爹爹有安排,他就供得起你们,
他要让你们不当睁眼瞎,你们不能辜负于他。”
说完这话,三个女人就开始商量能不能出去找一些为别人缝缝补补,或者浆洗衣物的活计。
“可别瞎琢磨了,饭快好了,还是去喊他回来吃饭吧,他可能是累坏了,这有车一路颠簸,他可能没受过这样的罪。”
大牛说着这话,还在考虑着河南川河南川早就听到这些人的言语对话,闻言苦笑,他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河南川刚穿好衣物,就看到女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轻轻的叩了几下门,缓缓开口。
“相公,饭菜已做好,你可以穿衣出来吃饭了!”
为了避免太多麻烦河南川出来时就给女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这个给大牛,让他一会儿去路上铺面上买一些笔墨纸砚,不要太差的,孩子回来总是要练一些,明天我就送他们去读书。”
女人深知读书人花钱多,可河南川已经开口,她也不敢反驳,甚至不想反驳。
“好,我这就拿给他,让他抽空出去转转!”
女人听着男人的话,细细考量,这明摆着就是不让他们三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
那在家能做些什么?就是缝缝补补,将洗衣物带好,自己的孩子。
何南川直径走到院中央的石桌跟前,等待着厨房那边端出来,女人也如他所见,
去了厨房给了大牛后,又说出了一些话语,三个女人顿时愁容不展。
“弟弟是读书人,定然不愿沦为他人笑柄,现在又不允许我们抛头露面,浆洗衣物之类的事儿,怕是说不成了。”
大牛快速开口。
“他给人抄书,我给人扛包吧,要不然这只出不进的,早晚要去要饭。”
听到这里,河南川笑呵呵的拍了拍石桌。
“大牛,我给你安排的活,你忘了吗?你就负责把家里院子种一些菜,
然后她们三个就负责洗家里的衣物,照顾孩子,至于怎么挣钱,我来就好。”
用手按了按大牛的肩膀。
“看出你是真心想与我两个姐姐结为夫妇。那你们明天就抽空去办个婚书吧!
这是两进的院子,我们一家住一个院子,你们一家住个院子,两个姐姐在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两个姐姐羞红了脸,倒是大牛连忙将那十两银锭子小心的收入袖中嘿嘿一笑。
何南川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秀才的女人,奇怪了,这女人怎么给人一种随便都可以被人欺负,懦弱无能的状态呢?衣衫破旧。
“近些年家里我没有维护,倒是被那恶婆子糟蹋不少,
虽然父亲有些疑惑,但毕竟还是任由她欺凌我们。”
到这时三个女人虽然没有开嘴,但心里还是被吊起一些酸楚的记忆。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提及那些人了,他们根本没把咱们当人。”
说到这里,三个女人神色不太对劲,河南川才意识到什么。
是啊,那么多年他们都受的什么罪,他从来没有说过暖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