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虎几人顺着周虎下去的甬道跟下去。
不久之后,他们遇到了周虎。
四个人站在这里,看着眼前一幕,有些茫然。
到了这里,已经不是几条甬道了。
在众人眼前,出现了三个一人多高的蛋型物体。
蛋型物体表面,也是灰白色,有几条微微发绿的粗若大树的管状在三个蛋下部分开,形成三个基座。
从大管分出无数小管闪着绿光与它们连接。
绿光时亮时灭。
看着仿佛人身体的血管。
而三个大蛋的后面,是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甬道。
大的甬道,高在三四米左右,低的甬道,只有一米五左右。
每个甬道,时不时的发出绿光。
三个人都看向柳虎。
到了这里,依旧没有谭义明的影子。
柳虎看着三个大蛋,若有所思。
看三人望向自己,他开口道,“先从大洞口出发,一人一条,你们下去,我在这里等候!”
三人分开行事,过了一会,三人又跑了回来。
很明显,不是这三条路。
继续找路。
不久后,周龙和柳腾回来,谭峰没有回来。
三个人顺着谭峰的甬道追下去。
这个甬道,明显与前面的甬道不同,拐弯不断,一会儿宽阔,一会儿狭窄。
几人跑了好一阵子,这才看到谭峰身影。
“你们来了!”
他们听到声音,回头看着三人。
他的脸皮微微发绿。
到了这里,整个甬道,都呈现一种特殊的绿光,光芒映照,四个人都脸色发绿。
众人头顶,四周。
灰色的不明物质薄薄一层,里面,绿色光芒如同滚珠流动,时灭时亮,层层叠叠,将众人包围。
而他们周围,又多了三个甬道。
减去他们来时通道,只剩两个通道。
“柳腾,你守在这里,我去这边,你两位去那边,如果再发现过多甬道,立即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通过这里下来。”
几人应允。柳虎选好一个甬道,直接跳了进去。
这次甬道,明显比方才甬道,又狭窄许多。
柳虎施展轻身功夫,贴着甬道狂奔。
忽然一个拐弯,迎面绿光大盛,他身子一侧飞过。
换气奔腾。
柳虎现在境界,是拒山中期,也不知道换了几口气,眼前一亮。
已经走出甬道。
面前是一个只有十几平方的地方,一片灰色之中,一潭绿水荡漾。
冥灵水!?
柳虎看着眼前水潭,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绿色的水面,露出一个熟悉的东西。
黑刀的刀柄!
透过绿色水面,隐约可见一个光溜溜,白生生身影趴伏在水中。
“谭义明,出来!”
水潭中的身影无动于衷。
柳虎上前一步,伸手朝水潭中一抓。
哗啦啦!
柳虎拖上来一张近乎完整的人皮。
头皮上头发披散,轻飘飘的,就像玩具。
柳虎惊呆了。
不久后,另外两人跟过来。
两人看着眼前水潭,还有摆放在一边的人皮,满脸疑惑。
“谭峰,卷起他,我们回去。”
说完这话,柳虎飞掠过去,抽出水潭中的黑刀。
收拾完一切,三人往回就走。
“族长,谭义明死了吗?”
柳虎点了点头。
他们与柳腾汇合,开始一路往回走。
对于灵脂道出现的事情,柳虎一肚子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的是,离白眉山五十多里的一处河流中,忽然从水底冲出来一个赤条条的光头身影。
此刻,正是下午吃饭时分,这个身影连滚带爬,爬到了河岸边。
他趴在地上,一阵咔咔的咳嗽。
等到咳嗽过去,他又向前爬了几步,钻到了一边的草丛中。
他的肌肤,粉嫩发红,他蜷缩身体,浑身都在颤抖。
休息片刻,这少年站起身,四处张望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山村。
山村炊烟袅袅,山间小路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少年直对着小村飞奔而去。
很快,他进了村子。
随意翻入一家,院子里正在吃饭的三人听到响声,抬起头来。
少年站在那里,两腿中间还有一坨肉在晃动。
“来……”
女主人呀的一声闭上双眼,男主人站起身来,就要喊人。
少年的身体一晃,一道白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哐!”
男主人的脑袋直接将桌子砸了一个脑袋大小的大洞,他张着嘴。
“人……”
少年手一转,扭断了他的脖子。
接着转身探手,抓住女子头颅,一把拧断。
剩下的小孩子手里拿着饭碗,嘴里还有米饭。
“乖,闭上眼睛。”
小男孩闭上双眼,少年伸手在他头顶一拍。
小男孩的头顶矮下去一分,七窍出血。
少年看了看桌子上面菜食,将几人推开,自己在一边的饭桶打了一碗米饭,慢条斯理的吃了一顿饭。
吃饱之后,他泡好茶水,自己进入里屋,翻箱倒柜,不久,找了一身还算干净的农夫衣服穿了。
茶水差不多凉了,他喝饱之后,头上戴了一顶草帽,走了出去。
他赶了一夜的路,清晨的阳光下,回头望去,几乎看不到白眉山的影子。他的心情这才彻底放松。
从此天大地大!
少年心情开朗起来。
顺着大道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座茶寮。
少年走到茶寮门口,里面一男一女正在忙碌,男的烧火,女的正在烙饼子。
淡淡面香在茶寮飘荡。
茶寮外面有四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坐了一位中年人。
桌面上放着一个包袱,包袱的系带中间,插着一把长剑。
茶寮门口的老槐树上,拴着一头黑红色大马,那马仰着头,正在自己拽着树枝吃。
谭义明走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了。
“老板,来一壶茶水!”
烧火的男的跑出来,“客官,要三文钱的,还是五文钱的?”
谭义明从怀里取出五文钱,放在桌子上。
他身上还有一钱银子,三十文钱,这些,都是从农夫家里搜来的。
“好嘞!”
茶寮伙计兴高采烈收了钱,对里面唱了一声。
“五文钱好茶一壶!”
烙饼子的女的听到,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伸出手,从一边的笸箩里抓了一把面豆,放在盘子里。
伙计冲了茶水,端了面豆给谭义明送来。
“老板,五文钱送一份面豆!”
谭义明一边喝茶,一边吃着面豆。
如今,万事一了,孑然一身,独闯天涯。
他并没有取下自己头上草帽,现在这个光头,太过耀眼。他可不想被族里寿眉山的刀堂循着踪迹追出来。
想起灵脂道的一切,他依然震惊害怕。
冥灵水!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经过洗礼之后的谭义明说不明白。
无数细长恐怖的寄生虫通过自己的肌肤钻入自己身体,先是刻骨铭心的剧烈疼痛,接着,是身体内难以控制的痒……
极度的痛和痒过后,就是痛苦的褪皮过程了!
他像一条蛇一般,整个身躯,脸面,包括裤裆那里,完全褪了一层。
褪下来的皮,他还摸了一把。
厚厚的,软软的。
“他们追来了!”
那个声音在脑海响起。
“水潭之下有出路。”
他跟随那个声音的指导,游入水潭底部,顺着绿水流下来的地方,逆流而上。
不久,来到了一处地方。水面浅薄,他从水里走出来,趟水而行。
水滴嘀嗒。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轰声。
谭义明走过来,滴水的山洞中,有一处浅井,他走过去,低头一看,黑暗中,汹涌水流微微泛着白光。
“就是这里了!”
那个声音说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白眉山的秘密?”
到了此刻,谭义明气喘吁吁。他小心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影子,同时,他发现,自己走的急了,黑刀没有带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最主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会让你成为神一般的人!跳下去,跳下去!”
那个声音催促。
谭义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然后,他从小河出来。
最初的不适过后,谭义明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强大。
他以前的境界,已经清风巅峰。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突破没有突破。
没事,有的是机会对比。
旁边的中年人将茶壶中茶喝完,拿起包袱,出了茶寮,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得得而去。
谭义明吃完面豆,喝完茶,喊了一声,“老板,走了啊!”
这才出了茶寮,慢慢赶路。
过了一个山坳,他嘿嘿两声,放开脚力,在山路一阵狂奔。
这一片山路曲折,山路一环一环。
到了不太险峻的地方,谭义明直接从石头上跳落。
抄近路,穿过山石杂树,飞奔而下。
一番追赶,很快,他看到了骑马那人。
谭义明抓着一根树枝,轻飘飘从树枝上落下来。
中年人背着包袱,看到谭义明身影,已然拔出长剑。
这人后来先到,明显不安好心。
谭义明站在山路中,看着奔马加速飞驰而来,高喊一声。
“留下马匹,不伤你性命!”
骑士一声冷笑,“就凭你一个半大孩子,也想做劫道强人吗?”
片刻之间,大马已经到了谭义明面前,骑士脚尖一点马肚子。
希律律一声长嘶。
大马抬起双蹄,圆睁双眼,已经对着谭义明当头踏下。
谭义明移形换位,瞬间闪到一边。他单手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借势飞了起来。
谭义明要夺马,自然不会对马匹下手。
他身体悬空而起。
马上骑士嘿嘿一声,身子一扭,剑光如同秋水,对着谭义明斩来。
这时机把握,当真恰到好处。
哪里想到,谭义明根本没有合身扑上,而是身体一侧,扑倒了马匹另一边。
他单手再次一摸,人已经从马肚子另一侧蹿上马背。
横脚一扫,直奔骑士头部。
那骑士也有手段,双手放开缰绳,身体横倒,几乎贴着马背。右手长剑交给左手,这一下,不但躲过谭义明风雷一脚,左手剑光如虹,直奔谭义明。
谭义明一脚用老,看看寒光耀眼,没得奈何,看到山路边伸出一根树枝,探手一抓,用力纵起,躲过了对方追魂一剑。
得得马蹄声过去,那人带马已经跑出几丈开外。
“小子,你还是在回去练几年吧?”
马上中年人畅快大笑。
谭义明从树上折断一根树枝,跳了下来。
他面带冷笑,再次跃入林间,抄近路追击骑士。
刚才如果手里有黑刀,已经斩了对方!
三四个呼吸之后,他蹲在一块山石上,默默等待中年人到来。
蹄声得得。
中年人骑着大马,忽然在前方五六丈处停下脚步。
他怀中抱剑,看着蹲在石头上的谭义明问道。
“你这个光棍,不依不饶吗?”
谭义明冷着脸,“识趣一点,留下马匹!”
那人知道谭义明不会善罢甘休,当下跳下大马,将它栓到路边。
拱手说道,“在下陈县关长河,有急事借道前往柳泉,马匹万万不能给,阁下如果交个朋友,这里有十两银子,就当给朋友一顿酒钱。”
说完,拿出一个钱袋放在道边。
谭义明不为所动。
关长河不明白,刚才谭义明看到他的身手,和自己以前差不多。
这次他经过冥灵水自己,正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长进。
关长河将剑鞘放到一边,持着长剑走上前来。
两人隔了五步。
关长河还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开口说道。
“阁下,十两银子足够买一匹好马……”
谭义明已经合身冲了过来。
关长河退后一步,横剑守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人步法,气势。
他是密凌族的刀客。
“刷!”
树枝斜斜伸出。
关长河手中长剑一抖,剑尖直刺谭义明脖颈。
树枝忽然收回,贴着刺来长剑返回,接着,猛然伸出。
“啊!”
关长河惨叫一声,挥舞手中长剑胡乱砍劈。
谭义明退了三步。
他手中树枝,鲜红一片。
对面的关长河,两只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
“你是谁?你是谁?”
关长河凄厉质问。
“扑!”
树枝对穿而过他的脖颈,他砰然倒地。
谭义明走过去,解开大马缰绳,翻身跨上,脚尖轻轻点了点大马肚皮。
大马轻快的跑起来。
山路上,关长河躺在地上,身体抽搐,嘴里不断流出粉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