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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锦打开的一瞬间,苑苑被强大的推了推了出去,朱雀的身形直接被打散,走之前它看到了苑苑茫然的小脸。

天地间开始倾斜起来,她原本所在的地面变成了巨大的斜面,且越来越趋近于垂直,所有的东西依旧保持原样,似乎是没受到影响。

唯一受影响的就苑苑一个人,重力的驱动下,她不断的往下坠去,好在她快速的抓住了一处房檐。

锦囊里飞出一道银色的光,苑苑看着光的方向,突然感到有一股吸力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脚下。

她不禁低头看去,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四周狂风呼啸,天空雷声滚滚,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她抓住的屋檐也一点点的抽象起来,就像是融化的冰淇凌一般。

黑洞已经来到了脚下,巨大的拉扯力拼命的把她往里面拽,她死死的抓住屋檐不愿放手。

可惜,先放手的是屋檐。

没有其他落脚点,苑苑惊慌的掉到了黑洞里面。

……

苏沂已经撑到了极限,灵力在他的体内四处游窜,要是在临死前能见苑苑最后一面该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是妄想。

“啊哇哇哇,玄思救驾救驾啊!”

天空传来一道惊叫声,苏沂苦涩的笑了一下,看吧,他都妄想出幻觉了。

“玄思,我要死了,你再不来就只能给我准备棺材了!”

声音越来越大,苏沂抬头就看到了上空正在快速的落一个小点。

他那居然不是臆想,苑苑真的来了,可是……她来的方式是不是有些炸裂啊?

玄思像死了一样,不管苑苑怎么喊,它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出回应,就连戒律也听不到苑苑的呼唤,所有的灵器似乎都陷入了诡异的沉睡。

陆星幕担忧的看着,他想要接住她,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刚刚,青龙突然消失了,玉露也沉寂下去,怎么喊都没用。

靳牧野还没醒过来,睡的很安详,要不是看到他心脏处还有起伏,陆星幕都要以为他挂了。

苏沂苦笑了一下,算是老天的垂怜吧,他最后的愿望居然小小的实现了。

下一瞬,他的神魂彻底的爆开,千千万万块碎片瞬间穿透了一切,有目的的刺向了暗渊堂的众人。

遥鲲群发出了凄厉的哀鸣声,就如同上次一般,巫山谷的主神陨落,做为巫山谷的守护灵,它们悲泣着,却无能为力。

巫常恨的身体被碎片分割得四分五裂,看起来可怖至极。

临死前,他的瞳孔不断的扩大,充满的震惊与不甘,以前的事情在他的眼前走马观花般拂过,他究竟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他以前明明也不是这样的啊!可是只从那一次,他杀了一只兽人,一只可爱的兔子女孩。

他喜欢看那些兽人无助的模样,看着他们摇尾乞怜。

兽人不伦不类,低贱的货色,他想杀便杀。

可是师父和师弟那个榆木脑袋,他们居然认为自己和兽人平等,居然把低贱兽人和他们相提并论,简直不可理喻。

巫常离更离谱,为了保护那些兽人,居然不惜闭世,耗尽一半的元神把巫山谷从九重天中剥离出来,带着那些兽人生活在这片他打造出来的庇护所里。

可能它是天生坏种吧!屠杀无辜者的事情还是败露了,他心里甚至是愤怒的,他只不过是杀了一些牲畜而已,他们至于对他拔剑相向嘛!

后来,残破的他被丢了出去,许是命不该绝,他被一个好心的女孩捡了回去,在她悉心的照料下,他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

人是不知足的,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想杀回去,可是,修为尽废的他要怎么杀回去。

那段时间的他很是烦躁,女孩给他喝药,他一碗接一碗的摔碎,女孩一句话也没说,安静的捡起碗的碎片,沉默不语的离开房间。

看见女孩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他自嘲的笑了笑,世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同门感情也全是假的,没有人会真心待他,没有。

笑着笑着,眼眶不争气的红了,眼泪也没出息的滑落,他该恨的啊!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疼。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过了一会儿后又折返了回来,这次她没有再给他药,而是给了他一颗糖。

“别哭了,我给你糖吧!吃了糖就不苦了。”她笑得很明媚,就像是冬天里的小太阳。

后来,他沦陷了,和女孩过上了普通的生活,就像寻常夫妻一样,粗茶淡饭惺惺相惜。

直到有一天,他上山砍柴,大雨打湿了山路,山路太滑,下山太危险了,为了安全着想,他躲进了一个山洞。

也就是这次偶然的机遇,他遇到了前暗渊堂堂主,他应该是遭到了追杀,身上全是伤口,他所躺的地面也全都是血。

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副惨样,他就用女孩教他的医术,死马当活马医,居然给他救了回来。

仗着救命恩人的身份,他和妻子一起离开了那间小竹屋,去到了暗渊堂。

可是妻子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她每天都在哭,她说那里太黑了,她害怕,她一点也不喜欢,她想要离开。

那时的他在干什么呢?他被邪术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忽视了妻子的感受。

后来,妻子不哭不闹了,她说她想要一个孩子,她想要一个陪伴。

他答应了,但是妻子从怀孕到分娩,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前任堂主陨落,他所有的精力全用在了夺权上面,为了夺权,他甚至杀掉了堂主的儿子,那是他唯一的血脉。

他一开始确实是忘记了寻仇,不对,应该说,他是把仇恨埋在了心底,这棵种子一直都在,种子悄悄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夺权确实成功了,他心满意足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以至于再见到妻子时,他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

往日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孩一片死气沉沉,见到他时也没有了曾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