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一路向东。为了早去早回,大家尽量赶时间。
一路之上,靖王对李含烟悉心照顾。大家习以为常,选择性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有程子林,每当无法忍受的时候就对着靖王奚落一番。
靖王也不恼,每回都堵得程子林无话可说。
李含烟知二人心性,便乐得看他们逗嘴取乐。
七日之后,一行人终于离开大顺,进入了东盛境内。因为两国相邻,风土人情相差不算大。
真正进入东盛境内,李含烟心头莫名地有些担心。
毕竟这些人都是为了二哥而来,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闪失,恐怕不是将军府所能承担得起的。
靖王看出了李含烟的心思,陪在身侧温言相劝。
“烟儿别担心。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相信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定能不辱使命。”
“含烟信王爷。”
李含烟笑着看向靖王,靖王心中一暖,立即回赠了李含烟一个极其灿烂的笑。
程子林忍不住大吐酸水,“我说王爷,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些?你这样子,让我和秦明高阳情何以堪?”
没想到秦明高阳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在程子林心上又扎了一刀。
“程世子,无妨,我二人看王爷这样挺好。只要王爷开心,属下自然也开心。”
程子林气得虎目圆睁,指着秦明高阳怒道,“行行行,你们主仆一心,本世子说不过你们!”
说着跃马扬鞭,率先跑了出去。
众人见了哈哈大笑,齐齐催动马儿跟上。
一路上,秦明和高阳不断在路边的树木,或者房屋墙壁的角落处留下记号。
李含烟留了心,发现所有记号都是一样的。上面一个太阳,下面一条河流。
李含烟明白,这些记号,肯定是靖王让秦明和高阳留下来的,意图是在联系什么人。
可是这是在东盛国内,难道这里也会有王爷留下的眼线吗?
路越走越远,记号越留越多。李含烟越来越肯定,靖王应该早早就在东盛国内布下了局。
这些记号,就是他们联系的方式。
李含烟心中暗暗为靖王点个赞。
不愧是大顺朝的王爷,运筹帷幄,决策千里。这才是有胆识,有谋略的大丈夫所为。
自己能与他相知相爱,实在是一大幸事。
李含烟心潮起伏,对靖王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这一日,几人行到一座镇子。
靖王勒住了马头,“过了这个小镇,往前再行不足百里,就是东盛国的都城了。大家稍事休息,在这里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直奔都城。”
众人进了镇子,见镇子虽然不大,但是因为临近都城,人来人往极为繁华。
大家下了马,牵着缰绳缓步而行。忽然靖王被人撞了一下,随即手中被塞了一个东西。
触手可知,塞入手中物是一个纸球。靖王心下了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纳入了怀中。
靖王做这些事非常自然,但这些小动作还是被李含烟发现了。不过靖王不说,她也不戳破。
一行人先行到一个规模不小的饭店填饱了肚子,然后寻了一家干净卫生的客栈登记了三间客房
依照靖王惯例,李含烟的房间居中,靖王和程子林的房间居左,秦明和高阳的房间居右。四个大男人,把李含烟妥妥地护在了中间。
回到客房,靖王掏出被自己纳入怀中的纸球。
展开,铺平,见上面简单扼要地写着几个字:河边,船上见。
靖王无声地笑笑,取过火折子把纸点燃,然向开门出去,敲响了李含烟的房门。
李含烟打开门,“王爷,请进。”
靖王含笑望着李含烟,“烟儿,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镇子的东南方有一条河流,河水不算太深,但是河面挺宽。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然而宽阔的河面上,此时连一只船也没有。
靖王和李含烟并排立在岸边的一株歪脖子柳树下,秦明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没办法,靖王的安全他要负责,但是又不敢打扰了靖王跟未来王妃的浓情蜜意。
秦明在心里苦哈哈地叹了口气,唉,做为王爷身边的一等侍卫,自己怎么就这么难?
功夫不大,从东边河面上划过来一条船。
等到近来,船上之人朗声说道,“两位是否是外乡人?在下好客,可否上船一叙?”
靖王一笑,“如此打扰了。”
说着一带李含烟,纵身一跃上了小船。两人坐下,正好与船上之人相对。
李含烟打量了一下船上之人,见他浓眉剑目,英姿飒爽。虽然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衫,但仍旧掩饰不住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精干。
李含烟暗暗点头,强将底下无弱兵,真不愧是王爷的人。
船上之人看了看李含烟,靖王马上言道,“自己人,但说无妨。”
“是,属下柳恒,参见王爷。”
“你我在外,不必拘礼。柳恒,我来问你,最近东盛国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最近东盛表面上看似很平静。但是据属下观察,东盛似乎在酝酿一番大动作。尤其是太子,频繁出入太子别苑,似乎在做什么谋划布局。”
“可探到什么?”
“暂时没有。不过属下前段时间见有伤者夜入太子别苑。其中一人,左耳缺失了半截。”
靖王闻听暗暗心惊,难道这夜入太子别苑之人,就是截杀程子林的黑衣人?
如果真是,看来黑衣人的背后主谋,必有东盛太子一份了。
靖王心中暗做盘算,但是表面上丝亳不显。
“柳恒,本王这次来,是为了夺取含笑花和极乐果。含笑花在苍幽山东侧山谷的一处千年岩洞中,东盛派寺中的和尚镇守。夺取含笑花,本王需要你的策应,你准备一下。”
“是,属下遵命。”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小船行至岸边。靖王和李含烟下来,柳恒坐着小船离开,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傍晚时分,河边很安静,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李含烟忽然来了兴致,“王爷,这里如此安静,可不可以陪含烟走上一走?”
靖王哈哈一笑,“烟儿有命,翰铭不敢不从。”
“王爷!”李含烟娇嗔一声,率先往前走去。
靖王宠溺地笑笑,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而走,李含烟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这个柳恒是不是你在东盛布下的眼线?”
“烟儿果然聪明。东盛能在我大顺布局细作,我焉能不会?”
“不知王爷已经布局了多久?”
“五年。”
一听五年,李含烟心中不觉一怔。
靖王今年年方十九,如果是五年之前布的局,那时候不是刚刚十四岁吗?
“王爷有如此胸襟,早早就开始布局,含烟佩服至极。”
“烟儿说笑了,身为皇子,心系国家安危。如果我再年长几岁,那就不止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