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靖王发问,李含烟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含烟想再探密道。”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知己知彼,才能做到心中有数。还有,烟儿不放心高管家,不知道他有没有露出破绽,总要看过之后才能放心。”
靖王听了痛快地说道,“好。既然烟儿想去,那翰铭陪你。”
李明轩当仁不让,“明轩也去。”
程子林也立即表态,“还有我,我也得去。”
靖王蹙眉,“本王和烟儿只是暗中探查,又不是去打架,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那王爷别去了。反正你已经去了一次,这一次,本世子陪烟儿妹妹去。”
“休想!烟儿哪里轮到你陪?”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李明轩抱着胳膊好整以暇,李含烟连忙伸手阻止。
“王爷,上次你不是说,密道深处恐有危险吗?不如这样,这一次就让二哥和程世子跟着去。万一遇到麻烦,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程子林颇为得意,“还是我烟儿妹妹考虑得周到。”
靖王白了程子林一眼,之后看向李含烟,“好,就依烟儿。但是何日去探,烟儿要心中有数。”
李含烟点点头,“王爷放心,含烟明白。”
回到将军府,李含烟密切注意着假管家刘枫和刘姨娘的动向,并且多次夜探。
在又一次刘枫和刘姨娘密室相会后,李含烟向靖王等人发出了邀请。
这天晚上,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花园。
跟上次一样,高阳潜伏在花园入口处,秦明潜伏在花园里的一簇高大的花草旁。
李含烟、靖王、李明轩和程世子,皆是一身利索的夜行衣装扮,静悄悄来到假山旁。按下机关,开启秘道,然后依次进入。
这一次,大家没有往通往刘枫和刘姨娘住所的秘道行走,而是拐了弯,向上次终止的地方走去。
其间经过高管家被囚禁的密室,大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李含烟作势要进去,却被靖王一把护在身后,“烟儿别去,我来。”
李含烟温顺地点点头,靖王打头,李明轩继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程子林一看,立即警惕地守在了李含烟身边。
密室内,李明轩走到床前,望着满头白发的高管家不觉心酸。
“高管家,醒一醒。”
高管家睡梦之中听到呼唤声,睡意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发现床前站着两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突然间悲喜交加,“您是二公子?”
李明轩点点头,“正是。高管家,你受苦了。”
高管家伸手掀开被子,光着脚下来就要见礼,被李明轩拦住了。
“高管家,不必拘礼。我只问你,自从上次小妹跟王爷见过你之后,你可曾被发现端倪?”
“回二少爷话,不曾。胞弟待我一如往常,并未发现不妥。”
“如此便好。”靖王扶高管家坐回床上,“高管家,你对这秘道了解几分?能否说出来让我们知晓?”
“小人被胞弟关押在此,对密道并无多少了解。不过有几次见有人进来,还听见胞弟跟他们说,他们可放心来去。虽然密道内有机关,但为了不伤及自己人,都是需要人为控制的。”
“那你知道这秘道有几个出口吗?”
“这个不知。不过有一次好像有人进来。是胞弟领着的,说是去一个王爷府。”
靖王一愣,“哪位王爷府?大概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高管家低下头想了想,“好像是齐王府,具体时间……这密道之中没有日月,小的记不太清了,大概有半年多了。”
靖王听了叹口气。想来,这一次应该就是上次李含烟协助抓东盛细作那一次了。
那次得到的情报明明是两个人,结果只抓住了一个。而且抓住细作的时候就在将军府外的胡同里,那另一个人,肯定是跳进将军府,通过秘道进了齐王府。
靖王在心里把齐王骂了又骂。
四弟啊四弟,为了谋逆,你果然在和东盛勾结,为兄岂能容你?
和高管家告别,四个人继续前行。密道迂回曲折,四人小心谨慎,靖王一直把李含烟护在身后。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开阔地。两边有密室,中间空地可以容纳下百余人,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再往前走,前面分成了两支岔路。四个人一对眼神,靖王跟李含烟走向了左侧岔口,李明轩和程子林走向了右侧岔口。
临别四个人约定,最长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回到这里汇合,千万不可冒险。
李含烟被靖王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好在沿途并无凶险,虽然洞璧墙上的火把比较暗,但并不妨碍两人的行进速度。
半个时辰之后,李含烟感觉到地势越来越高,密道中的湿度也越来越低。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应该是一个出口。
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李含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声音。她扯了下靖王的衣袖,靖王扭回头冲她点点了头,然后在唇边竖起了大拇指。
李含烟明白,靖王也听到了。两人现在离出口越来越近,不能用语言来交流。好在两人心有灵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往上走了几步,眼前突然没了道路,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两人明白,前面没路,必然是到了出口了。而那说话之人,应该就在此处。
靖王蹲了下来,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李含烟也蹲下身子,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男人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入李含烟和靖王的耳中。听得出,两个人正在饮酒。
“来,咱哥俩喝一杯。说起来,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呐。”
“谁说不是?我田森本来在苍耳镇的客栈待得好好的,在落花谷我坠落悬崖,多亏一株歪脖子救了我的性命。可恨那靖王命人追查不放,我苦心经营的落脚点被封。再加上防守含笑花不利,太子一怒之下把我放到这里守着。唉,真是流年不利呐。”
“你田森如此,我于东旭又何尝不是?我奉命截杀程世子,不料杀他不成,还被他削掉半块耳朵。想我堂堂细作首领,竟然落得五官残缺,岂不是悲哀?”
“纵然悲哀,又能如何?还不是乖乖在这里守着?终日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哪能比得上刘枫和珠儿快活?”
“说得极是。咱哥俩再这样下去,恐怕二老弟都要长出毛来了。不过这刘枫和珠儿确实是让人羡慕,在将军府吃得好,穿得好,还隔三差五偷情,甚至还生下了李含香。听说李锦诚那个老匹夫,疼这丫头疼得紧呢。”
“哈哈哈……”
两个人在上面放声大笑,李含烟气得银牙暗咬。忽然耳中传来一句话,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