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拿了夺命鸳鸯进去,很快就又出来了。
“夫人,太子殿下请您进去。”
宝珠微微一笑,“好,车夫,把马车赶进去。”
侍卫闻听伸手就拦,宝珠疾言厉色道,“放肆!我老婆子的马车你也敢拦?”
待卫心中怔忪,不知这车内之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这样子,来头绝对不小。于是连忙收回手,“夫人,您请。”
“哼,算你识相。”
程子林赶着马车拉着李含烟和宝珠往里走,太子别苑之外,此时已经来了几位特殊的人物。
太子别苑,就建在国都繁华的中心偏西地带。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太子别苑外面不远处,不断有商贩往来。对面稍偏东十米处,有一座三层高的茶楼,名字叫做“满香楼”。
此时,满香楼三楼的雅间内,靖王和李明轩正坐在窗子前饮茶。但是他们的心思不在茶上,而是在进入太子别苑的程子林、李含烟与宝珠身上。
在酒楼门口西侧不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贩,还有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贩。
但是两个人的目光不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反而时不时地盯着太子别苑的大门看。
这两个小摊贩,正是秦明和高阳。
太子别苑内,程子林把马车停在前院,打起轿帘请宝珠跟李含烟下车。低低地声音说道,“有事情就喊,我在这里等你们。”
“嗯,你也小心些。”
李含烟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与宝珠下了车直接往里面大殿行去。
一边走,一边用目观看。但见正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两侧的偏殿也颇具气势,用料极为考究。
果然,这太子真不是一般的奢侈。
走进殿内,太子欧阳艺修正端坐在主位上,下面立着两名侍卫。
见血煞带着李含烟进来,欧阳艺修哈哈大笑。
“夫人果然守信,竟然真的把李含烟带来了。不过夫人,本太子如何确认她就是李含烟?”
宝珠冷冷地斜过去一个眼神,“怎么?太子可是不相信我老婆子?”
“哪里哪里?开个玩笑而已,我怎能不信夫人你呢?来来来,快快请坐。”
宝珠坐下来,有侍卫端来茶水,“夫人一路辛苦,请先喝喝茶润润嗓子,待会便设宴款待。”
“款待倒不必,就是别对我老婆子疑神疑鬼的。我老婆子顶着风寒赶了十几日的路,难道就是让太子如此这般羞辱的?”
“哈哈哈,是我失礼了,请夫人莫怪。”
欧阳艺修起身来到李含烟跟前,围着李含烟转了两圈。
李含烟默不作声看着他,冷眼相看,蓄势待发。
“李含烟?将军府的嫡小姐?”
李含烟冷笑一声,“没想到本小姐的名讳能传到太子耳中,真是不幸。”
欧阳艺修表示不解,“李小姐为何有此一说?”
“本小姐的名讳可说给老人说,可说给孩子听,甚至也可以说给乞儿听。但唯独,不希望说与太子听。”
“这又是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不屑与狼子野心之人为伍!”
“你!”欧阳艺修气得指着李含烟刚说了一个“你”字,手掌立即被李含烟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本小姐做事光明磊落,你何德何能指着我?”
欧阳艺修的脸阴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宝珠暗中着急,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
忽然间,欧阳艺修哈哈大笑。
“果然,眼前这位就是李含烟无疑了。我的人曾经把你的画像拿给我看,今日一见,果然是将门之女,气势丝毫不输男儿。李小姐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先请坐吧。”
李含烟闻听,毫不客气地挨着宝珠坐下来。
“太子煞费苦心换本小姐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坐着吗?”
“当然不是。李含烟,你来我东盛,盗我含笑花和极乐果。杀我细作,利用假的回元丹致我东盛将士惨败。这一笔笔的账,你让我怎能放过你?”
“那你还能怎样?”
“怎样?呵呵呵,我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听闻你父母对你宠爱有加,而且你还是被靖王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把你留在这里,让你们相见不能。还要利用你牵制你父与靖王爷,以图把大顺纳入我东盛国土。”
“呸,痴人说梦!”
李含烟唇角上扬,冷笑连连。“就凭你东盛一无精兵,二无良将,有什么资格与大顺抗衡?本小姐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省得到时候死得太过难看。”
欧阳艺修脸色铁青,“李含烟,别太猖狂了。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本小姐既然落入你手中,就没想着从你这里出去。不过你杀了我试试,看看我父兄和靖王会不会放过你?”
欧阳艺修与李含烟一来一去,却发现血煞无事人一般饮茶,心中不觉好奇。
“夫人,珠儿就是命丧她手。但是我看着,夫人似乎并不着急为珠儿报仇。”
宝珠放下茶杯,歪着头看过去。
“太子怎知老婆子不想为珠儿报仇?我已给李含烟下了毒,没有我的解药她必死无疑,我又何必如此心急?”
欧阳艺修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误会夫人了。”
宝珠听了心中暗道,你没有误会,我怎么舍得杀了含烟?就在刚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所谓的喝茶,不过是为了掩饰而已。
正在此时,有侍卫过来禀报,“殿下,酒宴已备好。”
“好。”欧阳艺修站起身,“夫人,请随我后堂入宴。”
宝珠指了指李含烟,“那她呢?”
“我好不容易把她弄到手,自然不会饿着她。夫人放心,我让人给她另备饭菜即可。”
“也好,就依太子。”
宝珠随着欧阳艺修去了后堂,李含烟则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与程子林一起用餐。
李含烟知道,虽然程子林目前的身份只是一名车夫。但好歹也是血煞带来的,所以也没有委屈了他。
因为有侍卫守着,两人虽然在一起吃饭,但也无法用语言交流。但是看着李含烟眼神平静,知道她暂时安全,程子林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吃过饭,血煞与太子重新回到大殿。
“太子殿下,我老婆子如今已经把李含烟送到,不知亡夫的遗物何时归还于我?”
“夫人刚来,待我派人带夫人四处游玩一番。至于遗物嘛,我明日即可归还。”
“游玩就不必了。早些年我老婆子的腿患了寒疾,幸亏李含烟在阿拉雪山帮我采回了血樱果。如今腿疾已痊,但目前也不宜劳累。”
“血樱果?是那李含烟帮你采的?”
“正是。不过因为采摘血樱果,我那乖徒儿阿花跌落山谷,至今生死不明。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李含烟在照顾我。”
欧阳艺修听了忽然笑了,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