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位面的生灵全都被动消亡后,受损的位面会再次化为胚胎,以待某天再次孕育出生灵。
而这样的胚胎,会因为染上过生灵们的血液,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发主神面前这一个,显然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屠了一个位面,就为了让自己获得位面的力量,简直丧心病狂。
虞拂意庆幸不已,还好她来的及时,在市管局还只是派出人去蓝星打乱气运的阶段,再晚一点等到蓝星彻底乱了,她即便来了也晚了。
那时候的蓝星,将会像其他被残害的位面一样,生灵尽灭重回胎体。
闭关,我可去你爹的。
虞拂意直接闪身到白发主神身前,一脚踢碎了他的防护罩,伸手抢夺他面前的位面之胎。
由于外力的介入,正到达关键时刻的白发主神被扰乱,身体里的能量乱窜,直直吐出一口血来。
他猛然睁开眼睛,双眸因为体内的能量逆行,赤红如血。
“是你,虞拂意。”看清虞拂意面容的刹那,他咬牙切齿。
先是一次次捉了他派去的人,又两次毁了他的分身,他早就想将虞拂意撕个粉碎。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受死!”
白发猛的站起身,作势攻向虞拂意,实则是做了个假动作声东击西,朝着虞拂意手里的位面之胎而去。
虞拂意哪能让他如意,长腿后踏一步,躲开攻势的同时,另一只手握紧成拳,一拳砸向对方心口位置。
白发动作也不慢,抬手也以拳头迎上。
两人你来我往,整个空间里都是拳头相撞的声响。
虞拂意更胜一筹,紧要关头飞出一脚,将白发砸得直挺挺跪在地上,双膝之下的地面,布满蜘蛛状裂纹。
嘭。
又是一脚。
白发仰倒在地,刚想爬起来,就被虞拂意一脚踩在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没法撼动这条腿,白发愤怒到差点发疯。
屈辱,这简直就是屈辱。
他是主神,是高高在上的主神。除了那些职位在他之上的长老,谁不是追捧着他。
但这个人竟然将他踩在脚底下,眼神轻蔑。
“贱人,贱人!”
“我要杀了你——”
从后槽牙挤出这几个字,白发双手在地上重重一拍,登时地上冒出两根金属尖刺,飞快刺破他掌心。
血液流出的瞬间,诡异的纹路在地面浮现,整个空间血雾翻腾。
虞拂意后闪身与白发拉开距离,躲避不及间手臂被诡异血雾缠上,灼烧感立刻从手臂快速蔓延到心口。
这雾有腐蚀的能力!
那雾就跟活了似的,她走哪追哪,成功将她引离白发三米远。
“哈哈哈哈哈哈,贱人,好好享受被血雾一点点腐蚀的痛苦吧。”
“敢只身踏足我的主神空间,蠢货,蠢货,哈哈哈哈。”
“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一具白骨,哈哈哈哈哈。”
白发主神披头散发,整个人不停的抖动,他在兴奋。
他生平最恨有人用脚踩着他。
凭什么,那些人凭什么踩着他。
明明他只是想捡地上的半个肉包子,他的妹妹快死了,他想让妹妹活下来。
那些人却踩着他的手,生生将他的手骨踩碎,将肉包踢到了狗嘴边。
他紧张的盯着狗,生怕那狗真的把肉包吃下去,那狗却低头闻了闻,随即转开了头。
他分明从那狗的脸上,看到了嫌弃。
眼神移向狗的身体,他明白了。是啊,这样一条毛色光滑的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精心养出来的,平日里吃的比人还金贵。
又怎么会看得上,半个脏兮兮的包子。
他应该觉得屈辱,自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但他没有。
他只觉得高兴,这样他还有机会把包子捡走,只是被打一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们,把折磨他们这些小乞儿,当做酒足饭饱之后的消遣。
拳脚如雨落,他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群同龄高门子弟的起哄声中,爬了多久。
只知道他们把包子踢远几尺,他便爬几尺,踢远一丈他便爬一丈。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拿到。
没关系,他还爬得动。
身后的喧嚣渐渐散去,他努力扯起一丝笑意,他马上,就能把包子给妹妹带回去了。
他没注意到,消散的不止身后的喧嚣,周围的一切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鸟叫、蝉鸣、人声、风吹,包括妹妹微弱的痛呼声。
他统统听不见了。
他死了。
灵魂一直在往前爬动,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要你们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白发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然而当他看到虞拂意完好无损的踏出血雾范围时,笑声戛然而止。
他呆愣了两秒,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从我的血雾里出来。”
那血雾不只会腐蚀人体,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在半梦半醒中亲眼看着自己化为白骨。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心魔,他不信,不信竟然有人能这短时间内,就从心魔里走出来。
虞拂意看他这么难以置信,双眸不由染上些许困惑之色,这个血雾很难走出来吗?
这些雾气的确有腐蚀之能,但她有凤凰火啊,凤凰火包裹全身的瞬间,缠上来的血雾都会彻底被烧成飞烟。
至于那点点幻觉,她早就梦到过无数次,曾经被关在研究所里任由取血割肉的事。
再害怕的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你自己去试试咯。”
虞拂意伸手一抓,轻而易举就将白发主神一把提起,径直朝血雾丢去。
自己的招式自己尝尝,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饶有兴致的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不久虞拂意就听到白发嚎叫的声音。
他一直在喊着杀了谁之类的话,直到十分钟后喊声已经不再杀气腾腾。
虞拂意以为他是没力气了,稍微打散了点雾气之后发现,他在地上爬。
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白发,狼狈的手朝前伸着往前爬。
嘴里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从口型来判断,似乎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