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飞的电话打得时间长了一点,孟欣的酒喝得快了一些,等曹小飞满心欢喜地从楼下飞上来,孟欣几乎已经烂醉如泥。任凭小飞使出浑身解数再怎么挑逗,孟欣都只会傻傻地笑着说:“来,喝,喝……”小飞把身体靠在孟欣身上,孟欣把身体靠在桌子上,没用几下小飞就把孟欣挤到了桌子下边。
再把孟欣从桌子底下扶起来,却发现他在椅子上已经坐不住了,只好直接背到床上去。小飞心里说也好,上不了桌就直接上床吧。把孟欣的胳膊环绕过来把自己搂在怀里,小飞那颗心脏狂跳不止。
正要伸手帮孟欣解开衣服扣子,孟欣说话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小隼,小隼,我要喝水……”
小飞急忙下床去倒了杯水来喂孟欣喝了,孟欣醉眼惺忪地说道:“我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到底是小隼还是小飞?”
小飞在孟欣的脸上亲了一口,亲昵地说道:“我今天就当一回小隼好吧?”
孟欣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小隼,小隼不会到我床上来的,你做不了小隼……”
小飞又惊讶又高兴又难过,爬下床把水杯放好,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高兴是为自己,难过却是为了小妹。原来她只是猜测自己那个傻妹妹和孟欣之间还有距离,没想到真的还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必为他们那段还没开始的感情内疚了。
小飞帮孟欣脱了衣服,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抚摸着孟欣的胸毛,脑子里胡乱想着未来的种种美好,一阵倦意来袭,很快也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大半夜的,小飞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呻吟声吵醒。她迷迷登登地睁眼一看,原来是孟欣在痛苦地呻吟着,一张脸疼得都变形了。小飞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问孟欣怎么了。孟欣说他的痛风犯了,小飞一头雾水,因为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痛风这个病。她急忙打开大灯,一眼就看到孟欣的两只脚肿得像个馒头似的,这才慌了,又是搓手又是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孟欣苦笑着说道:“不用那么急,不是死人的病,等天亮了回去城里吃点药就好了。”
“都肿成这样了,哪能说好就好呢?”小飞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你告诉我要吃啥药,我现在就去买。”
孟欣说:“不急在这一时。”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一会儿你打电话问下小隼,问问她那个中药在哪里买的,吃那个中药好得会快一些。”
小飞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手机就给妹妹打了电话过去。小飞在心里算计着,就算打个一百次也得把小隼叫醒,赶紧给孟欣把药买来吃上。这也难怪,没见过痛风发作的人都难免会被那一对红肿的脚吓坏,生怕那对脚突然间就裂开。
没想到铃声第二遍小隼就接起了电话。昨晚姐姐打电话说要上孟欣的床,曹小隼这一晚上也没睡踏实,空调开大了就冷,开小了就直冒虚汗,迷迷糊糊地在梦与现实之间迷离。
“这么早,要跟我宣示主权吗?”小隼的话里一股子枪药味儿。
“宣示个屁吧!”小飞自嘲地说道,“行了,不解释了,快告诉我治痛风的药在哪里买的?”
“又犯病了吗?”小隼急道,“他又喝醉了是吗?吃了些啥?”
“醉是醉了,也没吃啥,就吃烧烤喝xo喽。”
“你还给他吃烧烤?喝xo?你干脆喂他喝毒药直接毒死他算了!”小隼恼怒地吼道,“你们现在在哪里?九韶还是在云尚花苑呢?”
小飞被妹妹这一声骂吓住了,嗫嚅着说道:“在桃仙谷这边。”
“我现在安排,一会儿派人把药送过来。冰箱里有苏打水,拿两只先给他喝了。冷冻室里有冰块,拿几个出来用毛巾裹起来给他包在脚上。”小隼仔细交代了,转而又说道,“中药你不知道在哪里拿,不用管了。然后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坐车赶过来照顾他。”
“这么大老远的你跑回来干啥?”小飞惊道,“你告诉我,我去买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你不懂。”小隼说道。
“有啥懂不懂的?生病吃药……”小飞还在坚持,却被小隼突然打断了。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跟你商量呢?”曹小隼提高了嗓门,大声喝道,“现在就离开九韶,离开我的男人,不然连姐妹都没得做!”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小到大二十年了,曹小飞还是第一次听到妹妹跟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愣了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照小隼交代的一一照办,给孟欣先缓解了一些疼痛。
忙活完了站在窗前,拉开窗帘迎进来第一缕曙光,看见几只小鸟在窗前的竹林上雀跃鸣啾,野花在小草的簇拥下迎风摇曳,花蕊上的露珠像珍珠一样璀璨。溪流河也睡醒了,急匆匆地赶着向大海奔流,岸边的甬道上有三三两两早起的老人家互相搀扶着散步,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深邃,每一道沟壑里却塞满了满足与喜欢。
多么动人的景色,多么温馨的场面,可惜,这些都不属于自己。曹小飞回头看着又沉沉睡去的孟欣,走到床前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换了衣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九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