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惜僵硬地看他从自己怀里努力站起来,他抬手一把扶住徐妄:
“我扶你进去吧。”
徐妄被他半抱着走进去,他望着满地水果,内疚道歉:
“于惜,抱歉……都怪我没站好。”
于惜蹲下去把水果挨个捡起来放回果篮。
“没事。”
徐妄让开身边位置,拍拍沙发,示意他坐下。
于惜有些拘谨,观察着徐妄的家。
他家是一个八十多平的loft,上下两层,沙发背后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到整座城市的风景。
楼上的防护栏杆也是透明玻璃,于惜隐约能看到二楼的电竞椅,他想也许那里应该就是徐妄工作的地方。
徐妄捂着嘴轻咳两声,于惜回神,起身去拿果篮里的梨:
“要吃吗?我去给你洗洗。”
徐妄摇头,沙哑道:“不用了,我刚喝了药。”
“于惜,你能来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他靠近于惜,握住他的手真挚道。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徐妄的手很热,于惜一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就浑身难受,他梗着脖子生硬道:
“不客气。”
徐妄握着他的手发呆,没有放开的意思。
然后,该怎么做来着……?
肿痛的嗓子和沉重的脑袋让徐妄思考无比缓慢,他眼神涣散盯着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
原本心中安排了一堆勾引人的计划,但是因为过于迟钝的思维,好像要通通泡汤了。
一分钟
两分钟……
于惜被捂得手心出汗,终于忍不住,想把手抽回来:
“我还是去给你削一个梨吧。”
“不要。”
他语调软软的拒绝于惜,像在撒娇,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愣了下。
徐妄发誓从此刻开始,他没有继续怀揣着各种小心思,故意勾引于惜。
于惜动了动喉结,故作镇定:
“哦。”
他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徐妄皮肤雪白,宽松袖口处线条漂亮的手臂若隐若现,于惜又不知道该看哪了。
他心里酝酿着该怎么不刻意的把手抽回来,低着头的样子很像在发呆,徐妄忍不住又喊他一声:
“于惜。”
于惜飞速抬起头:“怎么了?”
徐妄怔了怔,摇头说:“没事。”
于惜蹙眉:“徐哥,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徐妄面颊绯红,就连露出来的洁白胸膛上也透着粉色,他湿漉漉的眼睛失焦盯着于惜的嘴巴,似乎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微微歪了下头。
于惜的心脏仿佛被撞了下,他喉头干涩,直接把自己和他相握的手抽了回来,猛然站起身体:“徐哥,你家体温计在哪?”
于惜刚刚是甩开他了吗?
为什么要甩开他?
是很抗拒和他有接触吗?
徐妄失神盯着自己的手,开始分散,胡乱蔓延的思绪像小刀子一样刺着他的心脏,迟迟没有回答过于惜的问题。
这个样子,肯定烧的很严重,于惜笃定的想。
他许久等不到徐妄的回答,无奈又蹲在徐妄面前,抬眼去看他,缓声问道:“徐哥,体温计在哪?”
于惜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徐妄的回答,等了差不多几秒后,徐妄迟钝地回答他:“二楼床头桌上。”
“好,我去拿。”
他转身要离开时,徐妄抬起发酸的手臂,扯住他的衣角,于惜感受到衣服上的力度,转回头询问道:“怎么了?”
徐妄不说话,抬头看他时,于惜竟看出几分楚楚可怜,这个想法刚刚冒芽就被于惜拍死在心底埋葬起来。
开什么玩笑?觉得一个男人楚楚可怜?他怕不是也疯了吧。
于惜呼出口气,心想他生病了,回到床上睡觉才对,徐妄应该自己也想上去休息,只是体力不支所以在寻求他的帮助而已。
于惜顺势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架起来,徐妄没什么力气,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于惜身上。
徐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于惜能从他结实饱满的胸肌能看出来他是一个肌肉含量很高的人,而且徐妄个子还高。
这样一个身高186cm的成年男性压在于惜这个细狗身上,着实让他非常吃力,于惜闷声不吭,半抱着徐妄往上走。
好不容易爬上去后,于惜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下,没扶稳徐妄,他瞳孔骤然缩紧,身体失衡,直接带着徐妄一起,两个人倒了下去。
于惜没什么大事因为徐妄垫在他身体下面,当他的鼻尖触碰到徐妄洁白衬衫下的胸膛时,于惜感觉自己也要发烧了。
他挣扎着,边道歉边想起身:“徐哥,抱歉……”
徐妄反手抱住他,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身上压,掌心蹭着于惜的头发,担心道:“有没有摔疼啊?”
于惜茫然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第一反应是徐妄真好,跌倒之后自己不喊疼,先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于惜真的,很想回抱住徐妄。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很快就挣扎出徐妄的怀抱,拉他起身,把他放到床上,低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明明温度计就在眼皮子底下,但却找了好几分钟都没找到,最后还是徐妄主动拿起来,自己乖乖夹上。
二楼窗帘没有拉开,略微昏暗的环境中他看到徐妄靠在床头上,温度上升蒸腾,他嘴巴也变成嫣红色,他嘴唇微张像搁浅的鱼轻轻呼吸着。
“叮——好感度+3”
他年前就得过一次流感,嗓子热痛,只有张开嘴巴呼吸让凉风钻进嗓子里才会好受点。
于惜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看到徐妄张张合合的唇,很不想承认自己想亲上去。
如果现在不是还在徐妄家里坐在他床上的话,于惜真的会扇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静等体温计响起时,于惜默默坐远了点,几乎要坐到床尾。
“滴滴滴滴”
电子体温计急促的声音响起,徐妄把他从衣服中拿出来,原本就被他解开几粒纽扣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从肩膀处滑落下去。
于惜忍住不去看他光润的肩部,盯着徐妄的脸不让视线转移:
“给我看看。”
徐妄把体温计递给他。
39.3c,高烧了。
这种流感高烧是很常见的情况,徐妄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事,于惜却如临大敌:“去医院。”
徐妄打针打了好几天,手上全是针眼也没见情况有什么好转,他抗拒偏开头:“不去医院。”
“高烧了。”
于惜说话时,眼睛好几次都控制不住地看向他的肩膀,最终他忍无可忍伸出手把徐妄滑落的衣服拉上去,接着说:
“不去医院嗓子会越来越疼。”
徐妄仍然摇头,他躲进被窝里,捂住下半张脸,闷声说:
“于惜,要不你还是回家吧,我怕传染给你。”
这次不是以退为进,徐妄是真怕把病气过给于惜。
于惜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徐妄都烧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把一个病人丢下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