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摆渡的关系,袁家人多数会水,袁旭也不例外,他熟练地潜入水中,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般,迅速地向落水女子游去。
当他潜到女子的身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抱住她往岸边游去。
落水女子在幽深的河水中挣扎着,她的双眼充满恐惧无措和绝望,似乎已经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然而,当袁旭将她从水中托起时,她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和力量。
她仿佛找到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 死死地抱着袁旭的胳膊。
幸好袁旭善水,虽拖着一个女子,但也很快接近岸边,随后被岸上的小林子用竹竿拉起。
落水的女子一上岸就疯狂咳嗽,显然呛了不少水,旁边她的婢女正颤抖着跪在旁边替她拍背,显然吓得不轻。
袁旭站在岸上喘了几口粗气,看那女子应该没有大碍的样子,便要离开。
结果一只带着水渍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还未问过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好登门拜谢。”落水女子慌忙出声询问,旁边的婢女也跟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说着就要拜下去。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在心上。”袁旭没有留下姓名,在小林子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刚到袁家,袁未等人都回来了,见他一身湿淋淋地回来,众人都吓坏了,“你不是去看热闹去了,怎么还落水了。”
袁旭语气轻松地笑笑,说道:“救了个落水的,可累死我了。”
方婆子和周氏一听,惊讶坏了,又顾及他全身湿的透透的,赶紧让小林子去厨房打热水。
“老天爷,得亏是仲夏,若是寒冬,岂不是要把人冻坏?”
周氏一边帮着找袁旭换洗的衣服,一边问了事情的经过。
袁旭将事情简单说了说,得知那女子也平安无事, 不由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袁家人只当这是乞巧节的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过了三日,县城陈家却命人递了帖子来。
陈家来人递帖子的时候,家里只有袁未和二婶胡氏在家。
陈家过来递帖子的是陈家大房正头夫人的贴身嬷嬷,自称夫家姓胡,和胡氏乃是同宗。胡氏客气将人请进来喝茶,问询了两句才知道袁旭前几日救的那女子竟然是陈家大房嫡出的三小姐。
陈家前几年出了个府衙通判,一时得势,族中子弟渐渐行事也猖狂起来,袁未和袁晨他们三个还在学堂里和陈家子弟打过架,不过没过多久那名陈家子弟就被家里大人换到别的学堂读书了,如今也不记得对方是陈家哪一房的子弟了。
“多亏了袁举人出手相救,我家夫人说了,如此大恩,定要带三小姐当面拜谢。”
胡氏想了想,这倒也是情理之中,便看了一眼袁未,见袁未没有出言推辞便接过帖子应了下来。
待人走后,胡氏拿着拜帖说道:“我还记得你们去学堂打架的那件事呢,没想到竟是他家的小姐。”
袁未哈哈笑,“二婶,这都好几年的事情了,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不必挂在心上,明日陈家来人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您和我娘他们不必顾及我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胡氏点点头,收起帖子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到了第二日,袁家门口果然停了一辆马车。
拉车的马并非普通的矮脚马,通体黝黑,腿长矫健,一看就是良驹,车厢装饰也十分华丽,车篷上垂坠着彩色的流苏,周身都用绸布装裹,车窗用薄纱遮挡,车辕上还系了一对银铃铛,与他们袁家的青帷马车相比,简直富贵逼人。
周氏和袁未带着站在门口迎接陈家大夫人一行。
陈大夫人见对方如此礼待,心头一片火热,拉着陈三小姐就对周氏一通见礼。
“这么大太阳,袁大夫人还出来迎我,真是太客气了,来,媛儿,给大夫人见礼。”
陈媛行了个万福礼,盈盈拜下时身姿窈窕,尽显端庄,丝毫不见那晚落水的狼狈。
周氏赶紧扶起陈三小姐,将人请进厅堂。
方婆子知道今日来客的消息后,一早就留在家里没出门,还嘱咐了袁旭今日要留在家里。
见对方来的高调,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
按理说,陈家若不想让人知道自家未出嫁的姑娘落水后被一个外男所救,那今日登门就该能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如今看人家大张旗鼓地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方婆子不得不替孙儿多想两分。
袁未和方婆子所见相同,到底是之前上学对高陈两家的印象不好,致使她平日里和陈家高家两家的小姐相交甚少,如今也不知今日上门来的陈三姑娘性情如何?
袁未在心里嘀咕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放在陈家母女身上。
不是袁未小心眼,实在是当年陈培东那个模样实实在在是个纨绔,如果普普通通做个客,她袁家绝对是欢迎的,可若是想打大哥的主意,那就不得不慎重审视一下了。
到了厅堂,又是一阵见礼。
“此前得袁大公子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但见这位陈三小姐感激涕零地拜下,一副真诚的样子,袁未对陈家那些的坏印象倒是被抹掉了不少。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陈大夫人指着婢女手上的东西,一脸真诚地说道。
方婆子和周氏连忙上前将人扶起,“说起来我家旭儿也只是碰巧遇见,倒也用不着这么重的谢礼。”方婆子推拒了几下,实在推拒不得,才让李夏将那婢女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说起来,我家小女儿平时被我们宠坏了,乞巧那夜她自己带着丫头跑到河湾放灯,结果失足掉了下去,要不是被人救起,我这怕是见不到这孩子了,合该我第二日就要上门拜谢,哪知小女并不知晓救人的是谁,又打听了两日,才知救人的原是您家的公子。”
说起前两日的情形,周氏也笑着道:“那天夜里,我们看他一身湿衣回来,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问了才知是救人搞的,再问他救了个什么人,他也不甚清楚,等你家送了拜帖,我们才理清了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