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安排的,还是说得益于你那位神明父亲?”唐晓翼问道。
“唐晓翼,让他继续说。”
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洛樱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般狂躁,相反,她变得更加冷静了。
“你还想告诉我们什么?我的出生就是为这一刻做准备的。”
“大小姐,你别怪罪咱父亲。祂有自己的苦衷。”
尘默长叹了一口气,“能力越大,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我和家姐都被这句话跟深深影响了。你出生的时候,父亲祂特意抹去了你的力量和记忆,或许就是想着让你做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吧。”
“可是,你身上流淌的毕竟是尘家的血液,天生注定你不会就此平凡,当年你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呵呵呵。”
洛樱笑道,“什么啊,我还以为我能够有今天取得的微小成就,都是因为我不懈努力的结果,到头来,只是因为我的血脉。没有这份血脉,我还只是和以前一样软弱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她自以为能够自己掌控的人生,却一直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大小姐,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尘默继续说道,“不过要我说,其实,你的努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就此打住吧,就算阿樱真是『降临者』,对现在又有什么影响呢。尘默,我更关心即将到来的‘吞噬者’,那一天到来的话,你会怎么办?”
唐晓翼直勾勾地盯着尘默,既然他是尘天的儿子,那么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毁灭的。
“好问题。这就到了『降临者』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们可以去楼上问首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来解答你们的疑惑,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疑惑的了的话,就请上楼吧。首领现在正在楼上等你们。”
尘默指了指楼梯,只要能够爬上那层楼梯,他们就能见到暗部首领孙孝川了。
可是在此之前,洛樱还心有彷徨。
“哥哥,父亲和你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话,那你们来自哪个世界?还有,父亲祂现在身在何处?”
“……”
尘默难得沉默了。
“大小姐,你要是向我问其它问题的话,我都可以帮你回答,但唯独这个……实在抱歉,父亲祂之前曾叮嘱过我,不要向你透露祂的踪迹。”
“为什么。”
洛樱浑身有些微微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还不让我见祂,难得祂就这么厌恶自己的女儿吗!在我活过的这十四年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见祂一面,哪怕是做梦也好。”
洛樱蹲了下来,掩面啜泣。
在见尘默之前,洛樱早就在自己脑海里面设想了无数种结果。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这样她还能断了这个念想,或者自己的父亲只是个无名的无名客,这样起码他们父女之间还能团聚……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亲手给了她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然后又无情掐灭它?
看着洛樱拗哭,唐晓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洛樱再次起身,她又恢复往常那般无畏的神态。
“抱歉,大小姐。但无须讳言,尽管你可能认为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够强劲的了,但在茫茫近乎无限的世界中,无论你有多强,始终有比你更强的存在。祂不肯说的原因,是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倘若未来有一天你的实力得到了认可,必能和祂见面。在此之前,你还得努力变得更强才行。”
“她会的。我相信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唐晓翼先替洛樱做出了回答。
“那就好,大小姐。”
尘默知道洛樱非常坚韧,一定能够很快调整回来。
“我知道了,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选择是?”
洛樱的话自然是在询问尘默的态度,身为兄妹,洛樱自然是希望尘默能够和他们站在一起。但倘若尘默执迷不悟地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她也毫不介意对他挥刀。
“我的选择么……”
尘默看向洛樱,眼中充满了遗憾。
“我的选择并不重要,大小姐,知道为什么上次见面时,我会说这次见面我会对你说明一切的么?因为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的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用不了多久,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会被抹除掉。”
“什么意思?”
洛樱不敢相信,强如尘默,居然会无法维持自己的存在?
“说来话长,我所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等待你去挖掘,而这,就是你们冒险的含义。”
“我明白了。”
洛樱点头道,“哥哥,无论我是尘洛樱还是洛樱,我始终都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判断和决心。虽然不能改变我流淌在我体内的血液,但我能够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就是我!”
洛樱眼中不再有迷茫闪过。
唐晓翼想起当初在海龟岛和洛樱密谈时,她就是这个样子。
果不其然,洛樱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丝改变。
“去吧,大小姐,当旅程迎来终点的那一刻,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尘默向洛樱致意,然后身影逐渐消退。
“阿樱,我们该走了。”
唐晓翼提醒道,“尘默以前和我是同僚,就算他知道什么惊天猛料,也肯定比不上孙孝川的一根手指头。现在,该我们找孙孝川对话了。”
“嗯。”
洛樱点了点头,尘默的话虽然让她感到震惊,但现在可还不是停下脚步回味的时候。
洛樱看向之前就很在意的楼梯,它的顶部若隐若现,孙孝川肯定就藏匿其中。
“上吧!”
洛樱喊道,似乎是在激励唐晓翼,也在激励自己。然后,她就一鼓作气冲上了楼梯。
.
“?”
等洛樱回过神儿来,她发现自己仍在楼梯下,没有迈开半步。
“唐晓翼,怎么回事,我明明冲上去了,为什么还在下边?”
“这……”
就连唐晓翼也面露难色了起来,看来他刚才也经历了同样的状况。
不管了!一次不行就两次,区区楼梯还能奈何得了洛樱?
洛樱这样想着,又一次踏上了楼梯。
.
不行了。
不管重复多少次,那楼梯好像是个反向延伸的无底洞一般,根本走不完。
洛樱她已经陷入到了无法到达楼梯的真实的怪谈之中了!
“喂,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怪谈啊!”
洛樱很明显有点破防了,“这一点是孙孝川的异能在作祟!唐晓翼,你不是说暗部人均异能者吗,那你就看看我是怎么破解他的异能的吧!”
洛樱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顶着向前的巨大阻力向楼梯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终于,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