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趟的也就是接杂活,只要有钱拿,管饭吃,啥活都接的。
他们的门道未知,也很少会主动亮本事出来,到底行不行,也只有真亮本事的时候才知道。
莫川听了是跑趟的,虽说不知其门道,却还是不敢怠慢。
这种跑趟子的,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就真有本事在身上。
走南闯北的,没点本事怎么活命,那可是到处除祟除邪,一件件诡异事下讨饭的。
各种野路子,野门道,野规矩,都摸的门儿清,可谓厉害。
“甭管跑什么,老先生到我这来了,就没有空手回的道理。”
那老人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
莫川搬出院子,在不远处租了一处宅子,是老宅子,到处都是老旧痕迹那种。
可是请了人打理好久,虽说老旧了一些,但好在干净齐整。
宅子两间房,中间一个院子,前面是土围墙。
院子中间摆着土桌子土凳,桌上放着茶具,旁边两米远有一口老井,井口就碗大。
一老一少坐下,莫川急忙泡茶。
“我一看主家就大方,这趟不会白跑嘞。”
“不管成不成,这旅途遥远,舟车劳顿,路费劳费,主家的觉得……”
莫川闻言愣了愣,但是没想到事儿还没办就开口要钱的。
烫壶,置茶,温杯,直接伸手触碰水壶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便倒水泡茶,心里算着时间倒杯,端给对面老先生。
又以同样的方法,端一杯给那少年。
手上在动作,表面上专注手上的事情,其实心里在想着怎么回,这钱也确实该他出。
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着急要钱的。
“老先生放心,成不成也不会让你白跑。”
“我家二掌柜厉害的很,人又好,钱这方面的事,向来大方。”
这话一出,对面的老先生愣了愣,狐疑的看向带他来的掌柜。
听这话的意思,眼前之人并不是那福享楼的二掌柜。
他还以为面前这人就是福享楼的二掌柜,还寻思着看不出来多厉害,原来不是。
“也是也是,福享楼家大业大,不比我们这种泥腿子,肯定不会赖账。”
莫川笑道:“老先生放心便是,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那老先生见莫川说话一板一眼的,讲道理讲礼貌,说话舒服,神情也是放松一些,没那么紧绷。
他们这一行到处驱邪除祟,尽是邪门儿东西,时刻都得小心着。
莫川说话这么舒服,又很难不让人放松下来。
“姓解,同道的都叫我解老汉。”
说话间脸上带着笑,露出一左一右两颗老黄牙。
莫川看一眼解老汉,又看一眼他旁边的孙子,又看一眼那空荡荡的绳子。
“老先生对除祟驱邪,敲魂镇祟的事,有基本把握?”
“恕我眼拙,有些没看出老先生的门道。”
他也是实话实说,也算见多识广,但这老汉的门道,他却是没瞧出名堂。
解老汉咧嘴一笑,道:“瞧不出名堂就对咯,若是瞧出了名堂,岂不是被人摸清门道了。”
莫川摇头:“只是这要办事,不露名堂怕不行,老先生若是不愿意露本事,我这便把路费劳费给您。”
他是肯定要知晓这老汉门道的,因为跟掌柜的说是为去通州做打算,但实际是为了除掉体内的邪祟。
再厉害门道不对,他也用不着。
解老汉闻言,露出为难之色,他回头看一眼福享楼的两位掌柜。
莫川急忙对着两个掌柜行礼,请他们先外头候一候。
两掌柜识趣的离开,那解老汉才慢悠悠道:“也不瞒小师傅,掌柜的找敲邪镇祟的能人,正是我爷孙俩的拿手活。”
“至于绝活,这个倒是不能透露,小师傅应该明白才对。”
莫川点头,道:“明白,明白。”
绝活这东西就是底牌,除了有些门道里明晃晃的绝活,大家都知道的,其他的能藏着肯定藏着。
把绝活说出去,不等于把命交别人手里。
不过这两人说敲魂镇祟是他们拿手活,莫川心思一下就活跃起来。
“我家掌柜的很重视这个事情,所以事先在我身上种了邪祟,若是能解这邪祟,才能入我家掌柜的眼。”
“老先生你看看,我身上的邪祟,要怎么驱除。”
解老汉闻言,起身围着莫川转了一圈,问道:“这事也得要劳钱,小师傅给个数。”
“……”
莫川想了想,他其实是愿意倾家荡产的,不过自己以后还是要修行,能少就少,便问道:“老先生你先给个数。”
解老汉闻言,咧嘴一笑,道:“十五斤赤灰,要品质好的。”
莫川一怔,抬头看一眼解老汉,没想到挺便宜的。
解老汉却是误会了莫川的意思,以为莫川嫌贵,急忙道:“我看得出来,小师傅身上画着镇祟符,想来那邪祟也是厉害。”
“十五斤赤灰值这个价,不行的话……十斤也行。”
莫川寻思着,自己还没砍价这怎么自己砍价了。
沉吟片刻,在解老汉紧张的目光下,他问道:“老先生有几分把握?”
解老汉笑道:“小师傅身上的镇祟符是用赤阶灰画的,赤灰能镇住的邪祟,老头子还是有把握的。”
“我没把握还有我孙子,我孙子的门道比我厉害多了。”
莫川看一眼那少年,只见少年回头对着空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连连点头。
那明明就是一截空绳子,看的莫川越来越迷糊,不由得信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请老先生看看。”
解老汉笑呵呵道:“还请小师傅随我进屋,这驱邪镇祟,得设坛。”
莫川闻言,回头对黑脸娃子使了一个眼色,黑脸娃子悄默默的先进了屋。
一旦情况不对,黑脸娃子就会出手。
“对了,不管成不成,这是劳钱,先给老先生一些。”
莫川取出两斤赤灰,有一说一他现在身上赤灰就这么点了。
他这门道有些费钱,实在难受。
解老汉笑呵呵的接过赤灰,赶紧用布包好,塞怀里去。
“老先生等一下,我写个条据,好报账。”
“应该的,应该的。”
莫川取出黄符纸,写下条据,然后好生揣到怀里去。
但愿这跑趟的,能有真本事。
从院子里到屋子里,那老汉先是从怀里摸出一盏油灯放在门口,进了屋又取出各种黄符,在屋子各处都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