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哪里不明白箴娘子的意思,这妮子分明是想以这种法子避难。
这样便不必两方为难。
“喂她点秽灰,不然没人管死在家里了。”
“要写条子吗?”
“不用。”
让黑脸娃子给箴娘子嘴里塞点秽灰,让其有外部能量介入,调动身躯自主机能,能缓慢恢复。
虽说是赤阶的邪祟,但这种因为心理问题而昏厥的,放任不管还真可能出问题。
回头继续着摆出老四件设坛,当然这一次比较郑重。
毕竟观音娘也是赤阶巅峰的大祟,马虎不得的。
除了老四样莫川还用黄符纸折了纸人,纸人背上写着观音娘的字样,类似于扎小人。
这跟接下来要施展的门道有关。
莫川这次并不准备要观音娘的命,而是以这些天的所学,施展一门叫受祸法的门道。
受了这门道后,便会祸难加身,灾祸不断,有那观音娘好果子吃。
王富贵想着看莫川动手,来判断如今莫川的实力状况。
莫川自然是要接招的,只不过不会现身动手,而是背地里施法下咒,这样王富贵便摸不透他,便不敢贸然对他出手。
要达到目的,这施法也是有学问,不能太弱,也不能太过,得恰到好处。
太过了那观音娘肯定跟他鱼死网破,殊死一搏,会强行把他带出来。
太弱了又会惹的富贵兄弟猜忌,也落不得好。
毕竟外面传的莫川是虚的,跟富贵动手,莫川觉得是没有胜算的。
别人不知道富贵兄弟多厉害,莫川可知道的,青阶的仙法,怕是肉身法力都到了恐怖的地步。
不藏着掖着的情况,富贵兄弟怕是在青阶中也属于很能打的那种。
毕竟王富贵说过,仙法最初的理念便是把自己当做人形邪祟。
仙法给自身各方面的提升,也确实在往邪祟的方向靠。
王富贵到了青阶,说不定也就成了邪祟。
同样修行了仙法,莫川深知这门道的可怕,体内的炉火迸发,可以说是万邪不侵。
布置好一切,莫川入坛盘坐,点香捧香。
“叩请五方鬼神兵,阴兵鬼将赫显灵,观音娘子请入道,万千灾祸尽藏身。”
“八方鬼魅听号令,阴仇恶怨今还清,祸那观音无福受,祸那观音不显灵。”
这受祸法莫川还是第一次用,正常的流程除了准备,还需要受祸之人的贴身物,或者是生辰八字。
除此之外,还需要藏祸根,也就是拿受祸之人的东西,埋在歪脖子树下。
再者还需要把利器藏在受祸之人的床底,为其招凶。
只不过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做到,那就是像莫川这样,离受祸之人足够近。
离得近了当面喊,便没有那么多规矩。
……
百食帮内大殿处,观音娘缩小身形到丈许,在大殿里来回走动,眼里火光摇曳。
她的四周挂满了好看的灯笼,整个大殿各处都是灯笼。
还有人形的灯笼,其眼睛,耳朵,心脏,肾,双手,脚背,甚至天灵盖被撬开,放着灯芯,燃烧着火焰。
“真好看,我这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地方。”
“可惜只是残品的人烛灯,做不到自我循环,永远不灭,隔一段时间就得让人添油换芯。”
“得让他们抓点紧,一个人烛灯的法子,怎么这么久了都弄不出来。”
“……”
自得到王富贵的肯定后,观音娘心情大好,又开始赏灯了。
“可惜啊,就跟当初的莫管事一样可惜,当初要是我心狠一些,哪有现在的惨日子,我肯定到青阶了。”
当初莫川立了功,观音娘给了赏赐,还让其制作人烛灯一事。
如今想起来就蹊跷,唤了邪祟到了赤阶的李管事,怎么会让白阶出头的莫川给逃脱人烛灯的命运。
“当初一切都太巧合了,如今想来真是害怕,怕是那莫管事的算计,一切都是假象。”
“哎……要是当时李四指成了就好了,便能得到世上最好的灯了。”
眼前的人烛灯虽然好看,却不是莫管事,让观音娘还是有些失望的。
“给那几个放假也该让他们回来办正事儿了。”
“算了,先赏灯,明儿再说吧。”
观音娘本想着喊箴娘子他们过来,但看着眼前挂满的灯,满心欢喜,想着沉浸式的再欣赏一天。
可是她看着那灯越看越不对劲,那盏人烛灯怎的好像活了过来,变了姿势。
心里一喜,那这样岂不是就拥有了不同的人烛灯?
然而除了那人烛灯,其他灯笼也是突然有着诡异的红光。
那些灯笼都是用人血染的,只有人血染的灯笼才红的好看。
观音娘抬头看着更加红艳的灯笼们,眼里高兴。
下一刻,那人烛灯竟然咔咔走动两步,紧接着直接对她扑了过去。
观音娘什么修为,自然能注意到,眼里寒光一闪,伸出一条手臂将那人烛灯打飞出去。
然后人烛是飞出去了,身上各处的火却是落了下来,沾染到了观音娘的身上。
观音娘甩动一下,却发现甩不掉,心里不由得一惊。
更是在这时,大殿四处挂的灯笼落了下来,顿时火光四溅。
那些灯笼不知是用多少生灵性命做的,此刻因为莫川的受祸法回了灵,自然找那观音娘报仇。
这不光是普通的火,还是生灵的业火。
“天杀的,怎么灭不掉!”
灯笼娘被万千灯笼砸中,火焰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其覆盖住,不断灼烧其肉体与魂灵。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娘娘平日里养你们,让你们有吃有穿,今儿竟是想害我。”
“来人,快来人,箴娘子,大头俑,百食……”
然而任由观音娘怎么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喊出去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外溢,断绝在大殿内,外面根本听不到。
而且那火也是奇怪,只烧观音娘,竟是其他的一点不烧,各类木材都没事。
观音娘喊着几句,见无人回应,气愤的冲出大殿,身上已然被烧焦了好多处。
那狼狈模样,不知让那些百姓看了,得多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