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瞎子你这……”
拐杖不出意外敲在荀霍面前的地面上,嘭的作响,拐尖都裂开一道口子,荀霍正想嘲讽,可闻人甲的拐尖猛然喷发出大片白雾,瞬间将他淹没。
“咳咳!你卑鄙!”
荀霍惊怒交加,只感一阵浓郁的辛辣自鼻眼传来,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将他意识完全淹没,剧烈咳嗽起。
闻人甲笑容更胜,或说更贱,他定制的拐杖柄尖可藏着药婉秘制的特辣药粉,眼鼻若是染上一点,便能哀嚎半天,有此利器在手,他就不怕听不清楚敌人的方位了!
“尝尝药婉为了整我特意制作的药粉吧!”
闻人甲怒吼着荀霍不明所以的话,手中拐杖一拧,一抖,杖身脱落而出,从中出现的竟是三尺剑身,剑芒冷然,随着闻人甲挥舞,道道剑花出现,直刺向荀霍,不给荀霍一丝喘息机会。
胸前剧痛袭来,荀霍愤怒无比,急忙后退避开后续剑招。忍着强烈不适睁开通红的双眼。
幸好,他大气运加身,闻人甲刺歪,没刺中要害,荀霍有些庆幸,随后捂住伤口怒斥道:“卑鄙无耻之徒,说好的手无寸铁呢?”
“你去地府说理罢!”
闻人甲毫无武德,而且没有丝毫愧疚,认真分辨荀霍咳嗽声源,提着剑疾步追去。
“尝尝我自创的撩阴剑法!”
闻人甲大喝,手持长剑挥出半月横斩攻敌下盘,这是他为能攻击到敌人自我摸索的剑法套路,挥出大范围横斩,三尺长剑加之他手臂的程度,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命中敌人的概率不低,同时为了防止敌人太矮,或蹲下躲避,他只斩到空气,闻人甲特意只斩敌下三路。
荀霍视线模糊,哪敢轻敌格挡,急忙跳起躲过,同时快速向后退去。
“这也能躲?那便试试我闻人某的剑法连招!”
闻人甲闻声继续持剑冲去!
“撩阴!撩阴!撩阴!撩阴!……”
咻咻咻!
剑斩破空声不断。
荀霍破口大骂:“娘的,你这不都是同一招下三滥,算个屁剑法!”
“你才算个屁,你懂个屁的剑!”
闻人甲大怒道,撩阴剑法凶猛无比,不把荀霍的小兄弟拿下誓不罢休。
闻人甲如今最得意的就是剑法,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天赋,陡地遭人侮辱如何不怒?
“要脸?耍诈、偷袭下药、还只打这种下三滥的路数,我第一次遇见你这种奇葩!”
荀霍气急败坏,不断后撤,找掩体躲过闻人甲的追击,同时向地上的牛皮小刀靠近。
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竟真傻乎乎的听闻人甲把兵器丢了。
“只有胜者才能叙写篇章,只要把你拿下,谁能知我不要脸面?”
闻人甲一脸正气,专注于撩阴。
观战的姬嬷嬷呆呆看着眼前的流氓打架,心中万马奔腾。
她这少主,总会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吓。
姬嬷嬷收起手中暗器,似乎,不用她出手了。
叮!
金石交击声!
原来是荀霍寻到机会,将小刀捡起一举挡下闻人甲的长剑。
荀霍一喜,可随即又是数剑袭来,让他手忙脚乱的格挡,由于寸长寸强,寸短寸险的道理,荀霍挡的非常艰难,只有闻人甲打他的份,他根本攻击不到闻人甲,且强行睁开的眼睛酸涩无比,眼泪直淌,也快临近极限。
并且,闻人甲的剑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似乎逐渐摸透他的路数,往往将剑挥向他下一步躲闪的方位,等待他撞上去。
“怪物!”
荀霍暗骂,明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砍到他的小兄弟,他虽自信主角不会死,可对于下体不受伤之事他没有丝毫把握,故而去意萌生。
终于,数招过后,荀霍拼着屁股被捅一刀,强行踏着酒坊灶台,爬出院墙头也不回的闷声逃跑。
“该死的,居然逃了!”
闻人甲不想荀霍会不要脸的逃走,只能郁闷的停止剑击。
“一个瞎子都打不过,还不要脸的逃走,也敢称是天命之子?咳呸!”
姬嬷嬷默默的把杖身递给闻人甲。
闻人甲收剑后,不满道:“方才怎么不把那货色留下?”
姬嬷嬷闻言无力反驳,心底嘀咕:‘还不是少主你打架的方式惊世骇俗,把我看呆了……’
“算了,明日帮我修好拐杖,重新放药,回房睡觉!”
闻人甲摆手,初战告捷,他没多强求什么,本是起床夜尿的,耽搁这么久,也该回房歇息了,明日还得运作酒坊开始生产紫竹酒,少不得耗费精力。
闻人甲安抚住听闻动静赶来的邱洛安,后转身回房。
“芽……”
…………
肥腚鹤立屋檐上,居高临下,如石柱般默然望着紫竹酒馆内的战斗,直到荀霍的逃离,他才讥笑一声,嘲讽道:“小儿互殴!”
随后身形晃动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快如鬼魅。
屋外一角,一滩脓水吱吱冒泡,其上有数套黑衣。
对于能在斟世轩人榜有一席之地的他来说,在这雾林镇也是有数的大高手,区区三个会点拳脚的帮派之流,灭之如吹烟,他自然有嘲讽闻人甲的资格。
连对付一个蝼蚁都手段齐出,最后还让其逃走,真不知是哪来的资格坐上这少门主之位!
肥腚念头闪过。
街上,随着荀霍闹事的结束,人们逐渐睡下,街上恢复寂静。
滴答!
荀霍鲜血直流,他不在意伤势严重,只是表情阴霾的走着。
“卑鄙!”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屈辱,无法释怀的恨意,他一定要报仇!
或许,那瞎子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是重要的次等配角!
荀霍目光闪烁不定。
前方街角出现一位蜷缩的老人,瘦小的身躯止不住颤抖,似快熬不住这三月的冷意。
荀霍见此漠然走上前,看了眼老者单薄的衣裳,脱下上衣丢下,赤臂跨过老者准备回家睡觉。
“少年好品性!”
荀霍脚步停下,回头发现那老者颤抖地坐起,苍白面孔挤出一丝笑容,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老者如他一般身受重伤,,胸口被人剜了个大洞,鲜血早已流干,仍活着已是奇迹。
“老头你……”
饶是荀霍脑子不正常,也为老者的伤势感到心惊,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