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彪脸色血红,不知如何反驳。
璟王锐利的目光望向老捕快,老捕快微微摇头,表示并未发现有这等奇物。
“话不能说满,扬骨魔未必需要借助奇物,万一他练就极端恶毒的火功,可将人活生生给焚了呢?
天下之大何其不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你就修炼了此奇功呢?”
净元身为大高手,知晓诸多奇功,提出另一个可能性。
闻人甲闻言讶异,他作案的手法竟被猜了出来,不过他不是修炼某种奇功,而是凭借无比浑厚的内力运转朝阳功生生将人给烧了的。
“的确,扬骨魔有可能修炼此奇功,拥有一身恶毒的火功。”
江湖名宿的话令璟王等人看向闻人甲的目光重新变得怀疑,闻人甲却淡然一笑,没反驳,而是肯定了净元的说法。
但闻人甲下一瞬的举动,却令所有懂武的人全部将他的怀疑给消掉。
“不过,净元前辈,您看我的内力,可与火功有丝毫关联?”
只见闻人甲一股内力逼入手心,泛起一阵蔚蓝,正是闻人甲的龟息功,水行内力独有的蔚蓝之色!
江湖常识,天分阴阳,演化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世间人修炼内力,必定要遵循五行相克原则,可以兼修,但绝不能相冲,否则走火入魔,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当成七窍流血暴毙而死。
水与火,便是最典型的相冲之法,若修了水行内功,就不可能兼修有火行内功,闻人甲这一手水行内力一出,净元的怀疑无攻自破。
不是谁都修有神奇的邪灵长生功,能自由转换传承过来的内功特性。
“你,的确未修炼火功。”
众人灼灼目光下,净元还是要脸的,说不出违心之语,况且有天下第一人在场,他也不敢妄言。
“璟王殿下,您既没发现我有藏着能将人焚成骨灰的奇物,又排除了我修炼恶毒火功的嫌疑,那是否意味着,我不是扬骨魔了?”
闻人甲开口问道。
“哼,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璟王脸色不好,冷哼道。
“璟王,适可而止!”
上宫司命忍不住警告道,潜在意思是:‘查不出来,没证据,就给我滚!’
“行,是本王唠叨了!”
璟王无奈,只能无功而返,不过离开前,他依旧要恶心一下上宫司命与闻人甲等人。
“不过,虽未查出证据,但你仍是重点怀疑对象,理应严加看管,在没洗清嫌疑前,需接受本王麾下的监视,不可离开住所一步,这一点,上宫司命应当没意见吧?”
璟王道。
“可!”
上宫司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回道。
闻人甲微微一笑,道:“怎样才算洗脱嫌疑?”
“监视期间,扬骨魔再次作案,便算洗脱嫌疑!”
璟王丢下句话,迈步离去,而肥彪则带着小半数禁军留了下来,笑眯眯地看向闻人甲,他道:“甲兄,请多担待!”
闻人甲回之微微一笑。
……
日记————
咸晟三十五年三月二十八日。
人在殷城,被冠扬骨魔之名,怀疑至身,软禁小院已有数日。
目前情况,璟王麾下肥彪与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除去回房睡觉外,终日受他监视,与被他的垃圾话影响心境。
除此之外,璟王还留下了三十名禁军站岗于院外、院内、屋檐各处,三班倒换整日轮值,十二个时辰不曾停歇,虽说数量不多,实力也不入眼,但足够将小院的各处视野全方面锁定,做到无人能悄然进出的程度,让我无法离开小院半步。
无法离开小院,那是否意味着扬骨魔无法现身作案,我的嫌疑无法洗脱并会累日加重?
不,山人自有妙计,如何洗脱嫌疑,我不担忧,我现在唯一感叹的是,我的运气太差了,从肥彪嘴里套话得知我被怀疑的整个过程,竟起于肥彪想借机泼脏水,发泄曾被我俘虏的一口恶气,泼着泼着却真察觉得我有重大嫌疑……
我久久无言,暗想,或许与上宫司命接触久了,运气终究比常人差上些许,才导致这种事情发生,就如同单剑的大脚指头经常磕到石子,伤口从未愈合过,都快磕废了一般。
罢,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往后离上宫司命远点便是,只是可惜肆意复仇的日子过去了,往后得缚手缚脚许多,免得再露痕迹加重怀疑。
另外,我比较担心奕木这边,奕木与我同住一起,我遭监视后没弃我而去依旧同住小院中,这导致奕木经常与肥彪相见,被肥彪嘲弄与套话,我怕奕木气急之下不小心说了些不该说的,那可谓不妙之极。
理智上,我是希望奕木能先与我分离一段时间,避免多生事端的,但奕木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义无反顾地与我同住小院,将自己也陷入璟王目光中,无惧其中危险,同时还要时刻忍受仇家经常在眼前晃悠的刺激,回忆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这让我很感动,到嘴的劝说也说不出来,我选择了相信他!
……
————
夜已深。
银衫树底,闻人甲盘坐树根,在夜色中,远处监视目光下,坦然书写着日记,将盘玩到包浆,刻着乙字的银佩夹在日记中,最后合上日记。
“甲,你太大意了!”
忽然,清冷的声音从闻人甲背后传来,来者是上宫司命,她看着闻人甲摆弄银佩与日记,淡淡低声道。
她在责怪闻人甲险些暴露之事。
“抱歉!”
闻人甲顿了顿,对不知何时到来的上宫司命歉意道,并未解释什么,也没问偷看了多少。
“这次某能帮你,下次就没法帮你了,今日朝廷议事,咸晟帝答应某率兵修路之请,批兵三千,某为统帅,不出意外近日便要启程离去,没几个月应是回不来了。
本来修路进展拖磨,璟王虽答应为某进言,却没尽心尽力,此次璟王离去,怕是气急了某,全力运作下让修路之事迅速通过,准备打发某离开殷城,来个眼不见为净。”
上宫司命说道,绝美容颜上笑容浮现,刹那间,月色黯淡,远处站岗的禁军们猛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