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床人仅存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惬意坐在椅子上的胡狱官,另一只,如果死后能变成鬼,那他愿意付出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变成鬼回来索命!
“胡信长,你不得好死!”
钉床人苦求解脱不得,转而开口怒骂道。
啪!
狱卒扇了一响亮的耳光给钉床人,打得他眼眶外的肉球剧烈甩动,剧痛使他晕厥过去。
“呸,典狱长的姓名是你能叫的?”
狱卒吐痰道。
嘭!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钉床人今日不知第几次地清醒过来,等待他的,是不知何时是尽头的刑罚。
胡狱官慢条斯理地整理八字胡,现在处于圣人状态的他没对钉床人的怒骂动气,笑呵呵地看着钉床人的无能狂怒,等其骂得没力气后,用舌头舔下嘴唇,挑衅道:“你的妻子,很润。”
“我肏……”
钉床人被激得脸红脖子粗,剧烈挣扎,他心头悲哭,骂苍天无眼,恶人不得报应,反而食碌高位,他妻子温柔善良,却落得下场凄惨,难道恶人就没人来治了吗?
难道恶才是天命,恶会遭苍天庇护?!
世道如此,若有下辈子,我不想再来了!
……
“送他走吧,本官乏了。”
胡狱官腰酸得要命,他感叹,年纪大了。
现在胡狱官只想回家睡觉。
“得嘞,头。”
一位狱卒领命,抄起沉重榔头高高举起,就要往钉床人脑门敲去。
钉床人闭目,怀中浓浓怨恨等待死亡。
就在这时,一道猴面人影走进了拷问室,千钧一发之际轻轻按住狱卒高举砸下的手臂,狱卒顿时感觉手臂像是卡进巨石的石缝中,任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弹分毫。
钉床人豁然睁开眼睛,死寂的独目焕发出希望之光。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闻人甲的出现惊动拷问室所有狱卒,胡狱官惊疑道,他望向室外,疑惑外面的狱卒哪里去了,为何有外人进来不通知他。
“头儿快走,是敌袭!”
有狱卒机灵,出声大喊,同时脚下生风,就往室外冲去。
他要逃,能无声无息跑进来的猴脸人武功必定远高于他们,他们联手对敌没有任何胜算,纯粹送死。
同时,他也要跑出去吹响警哨,令禁军们前来救援——第三道守门内密闭性强,哨声传不出外界。
被狱卒提醒,胡狱官等人纷纷醒悟,但没等他们有何动作,闻人甲一脚将重若千斤的刑架踹到拷问室门前,堵住通往外界通道,那机灵狱卒跑得太快,好死不死被刑架撞中顶在墙上,就如同被一头发疯的公牛顶中了心窝,没再动弹过。
“直娘贼,给我干死他!”
出路被断,无论有何小心思现在都只能共同对敌,胡狱官一声大喝,别无他法的狱卒们拔出佩刀,一拥而上。
然而,这些狱卒实力与方才闻人甲所杀的狱卒相差无几,外面那么多狱卒闻人甲都杀得,岂可能会被这几人反杀?
闻人甲拔出清风剑,唰唰血腥两剑,狱卒纷纷毙命,拷问室内就只剩下了呆滞的胡狱官。
“胡狱官,终于见面了。”
闻人甲收起清风剑,微笑打起招呼。
“这位高人,不知你找我有何事,是要钱,亦或需要我帮忙办某事?”
胡狱官故作镇定问道,心中庆幸,猴脸人杀光狱卒却唯独剩下他,应当是他有利用价值,有求于他,他暂时可以活着!
按理说,胡狱官猜想符合逻辑,可惜他遇到的是前来复仇的闻人甲,留着他是为了让他体验一下升仙般的快乐,不用过多久,胡狱官就会羡慕这些狱卒能早早死去。
“我找你,是想跟你学学拷问手段,想必胡狱官一定不吝赐教吧?”
闻人甲淡笑道,丝毫没有杀人狂的魔怔。
“原来是想学艺,小事小事,我胡某必定不吝所学,倾囊相授,不知高人想学哪些手段?”
胡狱官闻言大松口气,忙答应道。
“剥皮,腰斩,烹煮,宫刑,刖刑,插针,锯割,灌铅,抽肠,骑木驴……”
闻人甲一个一个地细说,足足说有二十余项。
“呃,都是些酷刑啊,行,虽说一来就学这么多,难度颇大,但我一定能教会高人的,正巧这里有具材料,高人请看,我来一一展示!”
虽怀疑猴脸人大费周章杀进来不仅只为学艺,但不妨胡狱官迫切地拿起工具走到钉床人跟前,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
钉床人冷冷注视胡狱官,独目中透露着讥讽,旁观者清,他看得出猴脸人的真实想法。
“且慢!”
闻人甲出言阻止。
“高人这是?”
胡狱官低声下气道。
“胡狱官,在一个半死不活之人身上动刑能学到多少,万一学到一半人就没了,漏学如何是好?”
闻人甲道。
“那我们出去找个健硕犯人,如何?”
胡狱官提议,钉床人讥讽之色越发浓郁。
“太麻烦了。”
闻人甲拒绝。
“啊这,高人这要如何是好?”
胡狱官问道,这里就他和猴脸人以及钉床人,不出去,又挑剔不想在半废的钉床人身上学,难不成在他身上来?
等等!
不对劲……
胡狱官隐隐察觉不妙。
“哈哈哈,胡信长,你还没想明白吗,高人这是想在你身上动刑啊!”
钉床人见胡狱官呆头呆脑的,忍不住狂笑出声,语气中带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一语惊呆了胡狱官。
“不,不可能!”
胡狱官一激灵,出声反驳道,双眼扫过却发现猴脸人神情漠然,好似默认了钉床人所言,顿时明白钉床人所言确凿,猴脸人真是如此想的,双腿一软,被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
“不,我在自己身上动刑,怎么可能,我绝不愿!”
胡狱官坚决不同意,颤巍巍得拿起地上掉落的佩刀,打算拼命。
他很懂刑,懂到他清楚知道猴脸人所想学的数十种手段,随便一种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全部施加在他身上,他还不如当即死去!
闻人甲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教便算了,他估摸着来就是,反正按大致步骤来效果大差不差。
“高人,不如让我来教您,我被胡信长折磨如此久,多多少少学到了些,手法保证准确!”
这时,钉床人开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