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闻人甲,敢问兄台是?”
闻人甲拱手道。
“闻人公子真是你,我乃陶家陶知,十五六年前意图买下闻人公子紫竹酒坊的陶知!”
中年人捂嘴轻笑道:“我看背影有些熟悉,抱着试试的态度唤你一声,不成想真是你,多年不见,你变化好大啊,还有你的眼睛,治好了?”
“原来是你,陶公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哦不,对我而言该说,初次见面!”
闻人甲恍然,想起面前之人身份,脸上露出笑意,也露出感慨,曾经一别雾林,已是十五六年前了吗?
原来时间已过如此久了,昔日听陶知其声,青春飞扬,今日一见,却已步入中年。
岁月,可真无情。
“快请坐,陶公子,诸位公子!”
闻人甲起身相迎,陶知没推脱,含笑答应,因为闻人甲坐的是小座,只能坐落四人,陶知一行有五人,便让小二寻多张桌子拼桌而坐。
至于他们的护卫,则在不远处另寻位置坐落。
陶知一行其余四人皆是富贵商贾之辈,眉宇隐约有傲气,见陶知不上二楼雅阁而在鱼龙混杂的一楼大堂坐落,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们没说什么,皆给了陶知面子,默然用手帕来回擦拭椅子才坐下。
而他们对陶知的故人,闻人甲的审视,看其相貌平平无奇与吃喝的简陋抠搜,皆给出了一致的答案——穷朋友!
许是跑江湖卖大力的,许是卖入某家谋生的奴仆,不必结识!
或许此人以前不凡,听陶知之意有过一酒坊,不过那都多少年前之事,看如今模样,怕是落魄败光了家底。
四人微微摇头,他们皆是商贾,最看轻的,就是败光家底之人。
“闻人公子,最近在宗门过得不好?”
陶知也看到闻人甲只吃一条海鳗的窘境,关切问道。
曾经他发现闻人甲乃天魔门的弟子时,以为闻人甲是那种十恶不赦,手上沾染无数人鲜血的凶人,吓得他匆忙告别,但随着年龄增大,坐在陶家高位后,阅历丰富很多,知晓了天魔门其实没那般可怕,门中也是有许多底层弟子,武功胜不了他的看家护卫多少,也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子的人,不过恶了些罢,没甚可怕的。
再加之这些年魔道被打压实在过于凄惨,是个江湖人都敢来踩一脚,也就最近有些气色罢,陶知虽不混江湖,但道听途说到不少,实在升不起对天魔门的恐惧了。
故而,他才敢靠近闻人甲,与之交谈。
也因此,陶知误会了许多,说道:“也是,天魔门被打压许多年,你一个天魔门弟子过得不好实属正常,想必这么多年没见过你,现在才见到,也是最近魔道有了起色才敢出来吧?
唉,难为你熬这般久,这顿我请客吧,闻人公子好生吃喝,洗洗霉气!
小二,各色招牌都上五斤,再来些好酒!”
“客官,好咧!”
小二喜笑颜开。
“陶公子大气!”
闻人甲自不会推脱,对陶知的误会没解释什么,笑着拱拱手表达谢意,他的金玉蚕衣价值连城,足以买下几十栋这样的酒楼,他并不是很想拆开袖口取出那一钱银子,破坏衣袍的整体性,哪怕事后能补。
虽说金玉蚕虫这些年产的金玉蚕丝足够再做十套金玉蚕衣,他也曾经在厮杀中打烂过几套,但这不妨碍金玉蚕衣拥有益寿、驻颜的巨大价值,受无数人觊觎。
并且,金玉蚕虫作为一只虫子,至今活了十几年已经很长寿了,即便是王虫也差不多到了暮年,近来金玉蚕丝产量渐少,往后没了源头便是绝世之物,金玉蚕衣烂一件少一件,每一件都十分的宝贵,足以让闻人甲珍重视之。
“闻人公子是天魔门弟子?”
左落坐之人忽问道,见闻人甲望来,他微拱手,陶知适时介绍道:“这位是刘家二把手刘涛,其余从左往右依次是李家李冰,梅家梅相相,胡家胡马然,都是各大商贾之家的权重之人。”
“幸会幸会!正如陶公子所说,我只是天魔门中人。”
闻人甲看得出陶知介绍这几人给他,应该是某种误会使其认为他如今穷困潦倒,惋惜他曾经的商道才华,想拉他一把,介绍几个大商贾给他,暗示他好好争取这些人的好感,把握东山再起的机会。
闻人甲暗自哑言,却没气拍桌子争辩解释什么,那样显得很幼稚。
若有机会走入江湖,陶知自会明白他如今何等身份地位,陶知等商贾眼中视为生命的钱财对他已失去意义,手中有没有钱,不过在乎他想不想有罢。
若没机会,不在一个圈子何必多加解释。
“正巧,我有一好友在天魔门中当执事,掌权不小,闻人公子是杂役弟子还外门弟子是,亦或内门弟子?嗯,看你模样也不像内门弟子,这般,你编号多少,我回头可让好友照顾一二,为你谋个好差事,只要肯努力几年,或许能为你运作个内门位置。”
刘涛淡笑中带有傲然,这一番话给足了陶知面子,令陶知脸上露出微笑。
其余几人听到刘涛竟结识了天魔门的中高层,心中无不吃惊,皆暗叹刘涛此人能量不小,好友遍地,竟连江湖大门派中都有认识之人。
那些江湖门派的强人实力非同小可,虽不是一个圈子之人,但世道不明,谁也说不准哪天需要这些关系。
“呃,那可真巧,不过编号,我倒是忘记了。”
闻人甲挠挠脸打了个哈哈,他一个门派之主哪来的编号可言,编号零零一?
当少门主时他都没有编号,就连门派弟子有编号这一说法,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毕竟他距离底层弟子太远了。
“你在天魔门当弟子,怎可能会忘记编号,莫非你是假的?”
刘涛皱皱眉。
“刘大哥,闻人公子的意思你怎就看不出来,别人傲气的很,看不上你的关系,懂不?”
贵妇模样的梅相相娇笑道。
刘涛闻言脸一黑,想发火但顾忌陶知的脸面,最后只冷哼一声,别过头讥讽道:“随你便吧,有关照不用,可真硬气的紧!难怪混了十几年还是一副穷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