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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感觉眼睛都快被辣瞎了,忍着笑跟马超耳语,“你们京城人真会玩!”

马超一秒撇清,“我不是京城的!”

祢衡则是面露嫌恶,对杨修小声道,“丑!”

杨修怕被吕布听见,赶紧竖起一根食指挡住嘴,“嘘!”

哪里丑了?

一点儿也不丑,滑稽可乐而已。

张祯也看得乐不可支,那舞蹈,鲜卑男跳起来赏心悦目,吕凤仙跳起来像什么?大马猴!

哈哈!

只有刘虞真诚称赞,“奉先舞姿大有长进!”

借着吕布相邀的手势,起身应舞。

他跳起来就好多了,姿态翩然,手脚灵活,可见经常跳。

吕布一个旋转,又邀高顺、张辽、公孙瓒、马超、甘宁等人。

敢嘲笑他?一个也跑不掉!

接着是陈宫、贾诩、刘和、公孙续、诸葛亮、祢衡、杨修等。

大家面面相觑,又却之不恭,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好了,这下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但说句公道话,刘和、公孙续、诸葛亮跳得都不错,可能是得到了刘虞的培养。

等众人开跳,吕布来到张祯面前,目光灼灼地道,“神悦?”

张祯:“......能假装看不到我么?”

吕布眼含笑意,“不能!”

刘虞也叫她,“神悦,来!”

张祯只得将手递给吕布,加入尬舞的行列。

哎,这位皇伯父什么都好,就是爱跳舞这一点很难评。

当晚宾主尽欢。

刘虞尽兴了,其他人也跳得很愉快。

看到别人出丑就更愉快了。

——

次日,刘虞上表朝廷,自己年老体衰,才疏学浅,难以胜任州牧之职,愿自降为知州,请靖国长公主兼领幽州牧。

同时号召天下州牧,为国事计,宜让位于靖国长公主。

这表一出,满朝皆惊。

若是像袁绍、刘表、袁术、陶谦、曹操、刘焉一样私下相让,还不算什么。

正儿八经的上表相让,意义太过重大。

何况他还想让张祯兼领各州。

这就代表着,对汉室最为忠贞的刘虞,给予了张祯全部的信任!

天下州牧皆由张祯兼领,那她岂不是实际上的天下之主?

她若想篡位,还有谁能阻挡?!

......仔细一想,最大的刺头袁绍、袁术、刘表等人都被拿下了,吕布又跟她是一伙的,本来也没人能阻挡他们。

朝政也早已由她总揽。

她兼不兼领天下州牧,区别不大。

所以,没什么好吃惊的。

可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老臣们还是忧心忡忡,张祯和吕布离帝位越来越近了。

他们真忍得住?

虽说他们一直表现得十分忠诚,但王莽未篡之时,也很谦恭,那时谁敢想他会篡汉!

况且,就算张祯、吕布忍得住,跟着他们的文臣武将呢?

谁不想挣个从龙之功!

诸公心里皆蒙上一层阴霾。

......改朝换代绝非易事,才安稳没几年,难道又要乱?

也都有些埋怨刘虞,糊涂将就下去不是很好?为何非要推波助澜,近乎挑明?

袁绍、袁术、刘表、刘焉等人,心思则有些浮动。

还有曹操,心情非常复杂。

既希望张祯走出那一步,他好领头反抗,借此重谋大计。

又希望张祯保持现状,稳住大局,成全他经略西北,开疆拓土的梦想。

......他也是真不想跟这侄女儿反目成仇。

都怪刘虞,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也想搏从龙之功?!

曹操被自己吓了一跳,又立刻否认,不可能,刘虞姓刘!

再说小皇帝刘协。

他本该惶恐,本该忌惮,本该愤怒,奈何早已想通。

因而对刘虞大加赞扬,欣然采纳其意见,令各州牧将州牧之位让予靖国长公主,由靖国长公主统筹国事。

对此,吕布喜上眉梢,连说那舞跳得值,又赞小皇帝有良心。

还说要帮张祯打造一批檀木匣子,专门用来放置州牧大印。

府中一众谋士,看他的目光都相当无语。

陈宫皱眉道,“刘伯安看似忠厚,却将神悦架在火上烤!”

贾诩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他以为刘虞是真君子,没想到这么阴毒。

若知刘虞要上那表,大将军府还热情招待他?

套麻袋打两顿还嫌少!

吕布疑惑,“两位先生何出此言,这难道不是好事?”

陈宫嫌他蠢,没好气地道,“好什么好!这样一来,天下人都该怀疑神悦和你的忠心了!”

吕布不知道这算什么问题,“怀疑便怀疑,有何要紧?”

他和神悦能立足,又不靠天下人的信任。

这种东西,只能锦上添花,并非立足之本。

陈宫:......

想反驳,又一时不知从何驳起。

贾诩若有所思,“大将军所言,似乎也有道理。”

诸公其实很软弱,天下人也软弱。

从前能屈服于董卓的淫威,现在又怎会不怕吕奉先手中利刃?

他们可能多虑了。

但刘虞此举,还是打了大将军府一个措手不及。

他好歹先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

吕布发现张祯一直没说话,不由问道,“神悦,你是怎么想的?”

张祯看向诸葛亮,“孔明,说说你的看法。”

刘虞父子、公孙瓒父子都自有居处,孔明却被她留在大将军府。

诸葛亮环视众人一眼,先解释道,“阿姐,我并不知道刘伯要上这道表。”

张祯微笑,“你若知道,定会先告诉我。”

诸葛亮点头,“没错。”

顿了顿,接着道,“但我可以保证,刘伯绝无将你和大将军架在火上炙烤之意。他是坦荡人,便行坦荡事。”

张祯:“我明白。”

她也不认为刘虞包藏祸心。

陈宫默念“坦荡人,坦荡事”几遍,惭愧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贾诩却犀利反问,“既是坦荡事,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

诸葛亮一笑,“有何好说?”

贾诩一愣。

诸葛亮:“其一,私下联通,有卖好之嫌。其二,他做出了自认正确的决定,无需多言。其三......”

贾诩:“什么?”

诸葛亮:“我与他们父子同来长安,本要先写信告知阿姐,刘和却说要给阿姐一个惊喜,刘伯也极为赞成。”

贾诩愣了数息,不可思议地道,“所以,这是他给神悦的惊喜?!”

诸葛亮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大约是。”

刘伯这人,怎么说呢,年纪虽老,却有些少年稚子心。

贾诩:“......这可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

堂中诸人彼此互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皇伯,敢问你今年几岁?

吓大家一跳有意思么?

张祯笑了笑,又问诸葛亮,“孔明以为,我当如何?”

诸葛亮清朗的声音中透着豪迈,“舍我其谁!”

张祯一手拍上桌案,“没错,正是如此,舍我其谁!”

兼领天下各州,她可以,她也只放心她自己!

刘虞都敢提出,她难道还会怕!

只要她本心足够坚定,所有的怀疑、猜忌,都会变成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