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腐尸身侧,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大把黄符随手甩在它的腿上。
原本还在试图捡起身边废墟作为远程手段的腐尸顿时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大半的腿无法动弹,低下身子看去,一大片黄符直接就覆盖上它上半个身子!
“城主大人!继续啊!”
道袍男子定住腐尸的行动后立马远遁,一边跑一边还喊着让城主出手。
城主人不知道在哪,但气运凝成的巨掌再次在空中浮现对着无法动弹的腐尸又是一掌!
轰——!
这次不仅是城主出手,那道袍男子在巨掌落下的瞬间手印一掐,无数道贴在腐尸身上的黄符霎时间爆燃,下一秒就一齐炸开,在腐尸身上留下无数密密麻麻的深坑!
巨掌再次压下,这次腐尸根本无法挣扎,只能发出无能的嘶吼声任由巨掌将其压进地下。
随着这次巨掌压下,裴擎风顿时感觉自己体内能量上涨一截,划开面板查看自己竟是升了一级!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腐尸打到最后是个什么等级,我就削了它一条腿还能升一级也算是白捡着了。”
无数百姓幸存下来,他们感叹,哭泣,兴奋,庆祝。
欢呼雀跃着表达自己活下来后的喜悦,也有人因为自己所爱之人的逝去嚎啕大哭,周围原本庆祝的人转而安慰起身边人来。
道袍男子扒开自己的袖口眯着眼查着自己剩余的黄符数量,随后有些心疼的眯了眯眼。
城主出手两次后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动用如此大量的气运攻击两次让他也有些疲惫。
他听着外面的欢呼声心中甚慰,感觉自己累一点也没什么,想着想着,他就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名仆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见城主仰躺在椅子上沉睡,激动的神色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包只有指节大小的药粉,小心翼翼的打开茶壶直接倒进去,确认全都倒进去后,他又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上面光滑平整,甚至能反射出人像。
仆从将这光滑圆盘小心翼翼的放进城主身后的书架中藏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立马就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遇见人依然谦卑的笑着,直到回到仆从休息的大通铺后他的脸上挂上一副悲伤的表情。
屋里其余人见到后忙上前询问,那仆从悲伤的表示自己被城主开除了,可没等来安慰反而收获了一众人的嘲笑。
他在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城主府,一路上所有人见到他这副样子也没人多问,就这么任由他离开了。
出了城主府他脸上的颓废瞬间消失,佝偻着的后背挺起大步直奔城门,看了看天色,即将大亮。
城墙上的守卫这一晚上也不好过,他们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活尸群在听到城内的异响后疯狂的抓挠城门和城墙。
因为数量过于庞大,这些活尸甚至叠在一起搭高,疯狂上涨至城墙等高的位置!
若不是桐山宗弟子都来到城墙边帮忙,这城说不定就破了。
还好这些活尸天亮后就纷纷退去,没再做出如此惊骇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那名奴仆出了城去,他走到城边林中,确认四下无人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漆黑的木桩。
他用捡来的树枝和手刨出一个土坑,将木桩埋里后又割开自己的手掌。
鲜血在空中划出一条细线滴落进土堆,他双眼瞪大,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感觉自己的手冰凉并失去了知觉时,那处被鲜血浸透的地方冒出了一株黑色的嫩芽。
“太好了!”
他的脸上露出喜色,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疼。
感觉不妙的他立马低下头看去。
一根粗壮的黑色藤蔓此时已经扎穿了他的脚背,死死的将其固定在地上。
“不,不!”
漆黑藤蔓在品尝到血肉的美味后生长的更加迅速,它在他的血管中解渴,在他的血肉中吞食生长。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诉说着当事人的痛苦和不甘,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株一人高,由无数根粗细不一的藤蔓缠绕在一起的球状物拨开土层钻进地下,在原地留下一个坑洞。
它闻到了更多血肉的香气,就在不远处。
……
裴擎风混进人群感受着百姓们劫后余生的庆幸欢喜,也感受着人们失去挚爱亲友的悲痛。
他买了一只烧鸡和一些味道不错的酱牛肉,甚至在路过酒铺时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拎着一小坛酒走了。
他回到衙门时正好看见高堂和韦淳星两人准备出门,在看见裴擎风时两人都很惊喜。
韦淳星甚至要扑上来抱他,但被裴擎风嫌弃的躲开了。
“风哥!”
韦淳星扑了个空,但他脸上的神色依旧兴奋。
裴擎风感觉不太妙。
“风哥!你教教我吧!求你了!”
裴擎风冷淡的侧身再次躲过韦淳星的飞扑。
“教不了!”
“那我怎么才能学到这本事?”
裴擎风想让这小子知难而退说道:“那你把那刀给我怎么样?”
“突然我就感觉这法术看起来没那么牛了。”
看韦淳星宝贝似的护着自己的刀,裴擎风也没多逗他。
他举起自己手上拿着的吃食和酒对高堂说道。
“高叔,不带我们去你家好好吃点?”
高堂嘿嘿一笑:“刚才我和淳星就打算回去看看。”
裴擎风不太明白高堂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担心家人的安危,明明出了这么大事也没见他有多着急,按之前他对两个同事逝去时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一名重感情的人啊?
难道家庭不和?可我们刚吃完他媳妇儿给做的饭菜,面对阿星的夸赞还很自豪啊?
“到了。”
高堂的声音将他拉出思绪,裴擎风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衙门门口,又看了看面前已经被推开的大门。
“我说高叔每次为什么都到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