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回国的时间到了,原本想再见付玲一面,但是没有了理由。他心里暗暗的期盼,希望付玲能来机场送别。李玲提前给付玲打了电话,说了离美的时间。
飞机起飞后,九渊望着机翼下陌生的城市,第一次没有了遗憾。李玲也很难过,想不明白付玲为什么会如此的绝情。她从九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决绝,一种失望后放下的释然。
李玲暗自忖道:“人生总有告别,不管人们怎么希望拥有,多么执着的寻找和守望,该失去的总归还是会失去;不管人们多么悲观,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分都不会少。很多时候,人们总是渴望那些可遇不可求的人和事,以为自己能够把握人生,但是人的一辈子从来没有规律可循,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一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契合彼此,双向奔赴。
崔同走在披霞山里,蜿蜿蜒蜒的山路,像极了过去的日子。这条路她和九渊走过无数次。付玲出事儿,九渊奔赴美国,让崔同仅有的一点念想也消失了。缘分这种东西其实近乎于玄学,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不知不觉已是暮秋,风很硬很凉。触景生情,滑落的泪水流在脸上,冰凉冰凉的,仿佛此时的心情和天气。
回国后,九渊开始准备昆仑山之旅,前期断断续续的锻炼,身体指标恢复了一些,但还需要至少两个月不间断的训练。他找律师写了一份产权书,自己名下所有股权以及财产权益人是漠小晨和漠悠悠。
披霞山的北麓,是一条直上直下的陡峭山壁,九渊恢复登山的训练场地选择在这里。越野车里各种登山器具乱七八糟的堆满了车的后备箱,有些还是和云染一起购买的。他整理出一些用得着器具,又列了购买的单子,把不用的都丢弃了。
人生是舍得的过程,一路走一路丢,没有什么东西真正的属于自己,不过是暂时的一程,一段的时光而已。人最终连自己的生命都会失去,所执着的那些红尘眷恋,利欲图谋,在生命面前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九渊做了一个梦。云染和她一起去了昆仑山。梦中九渊拼命想要和云染说话,可至始至终都没得到回应。
第二天,他去看了云染,坐在墓地前的草地上,九渊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离开的一些事。照片上云染的微笑仿佛就在昨天。
九渊叹口气对云染说道:“知道吗丫头,我要去昆仑山了,那时候还答应过你,我们一起去登昆仑山,如果想去你就跟我走吧。丫头,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这一生只有你属于我,真正的属于我。”
九渊给青梅发去了云染墓地的照片,留言:“她说想你了,我替你给她问了好。”
青梅很快回复了九渊的留言:“下个月我去滨海大学,去看她。你想她了吧,谢谢你一直去看她,为她感到高兴。”
九渊召开了集团会议,任命李玲为集团执行董事,漠小晨为集团副总,等进修后来上任。李玲感觉到了九渊似乎在布局集团未来的领导层,她不明白九渊为什么如此安排。心里忖道:“刘帆是总经理,我是执行董事,这种布局除了信任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九渊会如此安排呢?”
李玲百思不得其解,刘帆更是感到了不安。他认真的思考,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想:\"这份信任并不仅仅是信任,而是一种为漠小晨未来接班铺的路。但是这一切又似乎来的太早,漠小晨还没有结婚,为什么九渊就萌生退意了呢?”
晚上,李玲和刘帆相对而坐,夫妻两个在家里从来没有这么正式过。李玲道:“你想明白漠总为什么如此安排吗?”刘帆摇头,苦笑道:“按说这是高兴的事儿,但是我认为这样安排不妥。”李玲道:“是啊,我们不能担负这么大责任,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份能力,二选一,我们谁辞职?”刘帆笑道:“唉,知妻莫若夫,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这也是我想的,我辞职,你当你的执行董事,我到生物医疗公司任职。”李玲道:“那么,谁来接你的位置?”刘帆思考了一下道:“李佳惠,只有她胜任。”李玲微笑道:“嗯,佳惠副总还兼着生物医药那边的职务,你过去,她上来这样我们也就安心了。”刘帆道:“不管去哪里,盛威就是我们的家,漠总不把我们当外人,但是我们得避嫌,这样明天我们一起找他谈。”
刘帆、李玲一前一后的走进办公室,九渊有些诧异道:“你们两个会有一样的工作汇报?”李玲笑道:“漠总,很少有,这回算一次。”刘帆把一页纸从文件夹拿出来,递给九渊道:“这是我的辞职信,希望漠总批准。”九渊明白了两人的意思,看到李玲推荐的人选,笑道:“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让佳惠试试,刘帆医疗那边你不用去了,有马鸿翔不会出太大问题,还是回康养吧,那边摊子太大,有你我还放点心。”刘帆应道:“行,我想的也是去那边。”
李玲首先找佳惠谈话,说了人事上的一些调整,然后话锋一转道:“你准备接集团总经理的班吧,这是漠总的意思。”佳惠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姐,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有那个能耐,一个副总都很吃力,每天有干不完的事儿。”李玲正色道:“稍后漠总会找你谈话,你做好心理准备。”李佳惠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愣在那里,作声不得。
李佳惠走马上任,开始履行总经理的职务,她每天如履薄冰。好在有李玲,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李佳惠上任一个月后,漠总提出了休假,李玲和李佳惠正式开始执掌大局,于是公司总部的大楼上出现了戏剧的一幕,总经理几乎整天待在执行董事的办公室,两人和署办公了。
李玲的压力很大,她现在不光是干着执行董事的活,还要做总经理的主,佳惠工作没问题,但是一些大事不敢做决定,这固然有阅历的原因,更多的是多一个人商量做主,不容易出现偏差。